承乾宮偏殿。


    曲寧牽著小團子的手敲門而入,濃鬱的酒氣立即撲麵而來,隻見月瑾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桌前,桌上和地上倒了一地酒壺,不免更加好奇他和宿方城談了什麽,居然變成這樣,關上殿門直話直問。


    小團子直接被酒氣“襲倒”了,整個人暈乎乎的,白團子似的小臉更是通紅,在曲寧手中不倒翁似的搖來晃去。


    月瑾沒有聲音,毫無反應。


    曲寧近前幾步,輕輕推了推他肩膀,才發現他已經喝醉了。有的人喝醉了後會鬧事,有的人則安安靜靜,顯然月瑾屬於後麵這種了。


    是先離開,等他酒醒了之後來問?還是趁機讓他酒後吐真言?曲寧抉擇片刻,很不光彩的選擇了後者,“月公子,月公子你醒醒。”


    半晌,月瑾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雙眼慢慢睜開,混沌地看曲寧,喚出兩個字:“阿辛……”


    把她當成女皇了?曲寧驚愕,不過這樣也好,“月瑾,我問你,宿方城可信嗎?”


    “他是你侄子,當然可信。阿辛,你終於來見我了。”月瑾伸手。


    曲寧避開,“那宿方城會下圈套設計池岩嗎?”


    月瑾笑,“他是你侄子,池岩是你的親兒子,他們是堂兄弟,阿辛你忘了?怎麽問出這樣的問題。阿辛,真的不是你讓宿方城前來助池岩的嗎?”


    曲寧睜大眼,女皇讓宿方城來助池岩?女皇不是已經死了嗎?另外,關於池岩和女皇母子關係的這件事,池岩始終不信,也不承認,所以他們這些人從不在池岩麵前提。後來女皇死了,就更沒有提的必要了。


    現在算酒後吐真言,月瑾親口這麽說,她是不是應該相信女皇真的是池岩的親生母親?


    曲寧:“月瑾,告訴我,五峰山上你為什麽要行刺我?”


    不知不覺被曲寧鬆開小手的小團子,搖搖晃晃撲到月瑾腳邊,抱住月瑾的腳,小腦袋枕月瑾膝蓋上,呼呼大睡。


    月瑾被腳上的動靜拉回神誌,漸漸清醒過來,揉了揉頭,看清楚此刻眼前之人是曲寧,而非容辛。他當然知道現在喝酒很不合時宜,但是他真的很想很想醉一場。因為他想她,太想她了。即便天塌下來一樣不可能,還是希望他的猜測能成真——宿方城真是她派來的!


    現在酒醒了,奢望也該醒了。月瑾苦笑,這場夢實在太短了。


    曲寧有些懊惱,知道不可能問下去了,可又不甘心,忍不住再問:“月公子,你行刺女皇一事到底怎麽回事?”


    “這件事,我已經說過很多次。皇後娘娘想知道,我還是那個回答。”月瑾有些醉酒後的頭疼。


    曲寧:“那麽,請你清醒的回答我一遍,宿方城可以信嗎?”


    月瑾:“你放心,我親自問過他了,可以信,你讓皇上那麽去安排吧。”


    曲寧:“就因為他是女皇的侄子?”


    月瑾:“嗯。”


    曲寧:“岩真的是女皇的親兒子?”


    月瑾看酒瓶子。這個問題早已明了,隻在於池岩信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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