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離開後,雲希止重新躺下休息,腦海中一會兒是皇位上的那個賤女人,一會兒是那個再三承諾一生一世隻愛她一個的男人,種種或讓人咬牙切齒或讓人痛恨至極的畫麵後,又轉到那晚海上的情形。


    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打成重傷,又差點死在自己的親生兒子手中,這世上怕是隻有她雲希止有這經曆,再找不出第二個了。所以她如何能不恨?


    -


    中午。


    雲澤初又過來看雲希止,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雲希止的臉色也好了不少,想稍微出去走走,但又不想讓太多人看到她的樣子,想戴上麵紗。


    雲澤初猶豫,但架不住雲希止懇求,便親自扶雲希止出門。


    莊內的小湖泊。


    湖泊邊的涼亭。


    雲希止虛弱地說了聲累,想坐一坐。


    雲澤初就扶雲希止進去,然後讓婢女取個坐墊來,再取件披風來,才讓雲希止坐下,方方麵麵都考慮得很周道,細心體貼。


    不遠處恰好經過,清清楚楚看到這一幕,此次隨行前來鑄劍山莊的雲澤初大弟子,不由馬上想起留在雲家莊內的師母與師弟師妹,一時不免心生憂慮,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提醒提醒”師父雲澤初,他和這個半路上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實在是太親丨密丨了。


    封林書聽聞下人稟告後趕來涼亭,關切地問了幾句,接著讓婢女上茶。


    雲澤初很自然詢問起名劍大會的事。


    封林書知無不言。


    雲希止一邊不動聲色地聽著,一邊留意莊內的情況。


    談完了正事,封林書不知不覺抱怨起莊內那位神秘的紅衣少年,這話題一開就有些收不住了,“也不知他到底什麽來曆,父親要對他那麽畢恭畢敬,奉為上賓還不止,後山的鑄劍池本為禁地,也讓他自由出入。”


    雲澤初意外,“展天兄就一點都沒說?”


    封林書:“不但不說,還讓我們別問。”


    雲澤初:“那倒是確實有些奇怪了,江湖上也沒聽說過這麽一號人。”


    封林書:“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一直聽著的雲希止,麵紗下的嘴角隱隱一勾,閃過絲冷笑,沒有說話。


    正被幾人議論著的紅衣少年池臨,此刻正在房中好好休息,既等著封展天成功煉成劍,也等著手下查到他要找的那個人。


    -


    城外,山林深處。


    經過昨晚的雨,整個山林有些泥濘。


    曲寧練了近一個時辰的劍後,氣喘籲籲地回到馬車,與坐在駕車位置上看著她練劍的池岩一塊坐,後背疲憊地靠車柱上。


    枝頭的水滴落下來,砸在曲寧臉上。


    曲寧累得不想動。一隻手伸過來輕輕落她臉上,將水滴連同她臉上的汗一並擦去,動作溫柔。


    池岩看著這般疲憊的曲寧,再次道:“要不,我們離開這吧。”


    “不行,我想看看名劍大會的結果。”曲寧馬上毫不猶豫地搖頭。再有四天,就是名劍大會了,就算知道那大會是個陷阱,可萬一那柄劍是真的呢?隻要有一點點希望,就不能放棄,她必須要知道結果,甚至還是想去那大會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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