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這麽外圍的地方,竟然能碰到野豬。


    往常一般隻有在秋收季節的時候,山上的野豬才會莽下山來,為的就是偷吃田裏成熟的農作物。


    像現在這樣,大雪都快封山了,野豬群往往會朝著更深的山裏遷移。


    那些深山密林當中的鬆果與根莖類的植物,才是這些野豬們過冬的口糧。


    “還真是野豬!”


    林火旺皺緊眉頭,也是頗感意外。


    “哇!有野豬……阿旺哥!


    過年可以吃豬肉餡的餃子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存在的趙大牛,還一臉興奮,覺得今天運氣好,竟然真碰到了野豬。


    不僅是他,那些知青和村民們聽到野豬的叫聲,一個個也全都興奮了起來。


    “哇哦!大柱哥,快拿槍打野豬啊!我們要吃肉……”


    “我們這麽多人,有刀有槍,千萬不要讓野豬跑了!”


    “衝呀!把野豬圍起來,殺了吃肉……”


    ……


    那幾個年輕的村民以張大柱為中心,興奮地朝著野豬所在的樹叢衝了過去。


    “阿旺哥!我們也趕緊……不然被他們搶先了。”


    趙大牛見狀,也是有些急了。


    生怕野豬被人捷足先登,那可就吃不上豬肉餡的餃子了。


    “跑什麽!趕著去找死嗎?”


    林火旺的右手鉗住趙大牛的後頸,少年單薄的棉襖下凸起五道指痕。


    隻見,十米外的樹叢裏。


    一隻黑鬃野豬王正在刨地,左前蹄潰爛的傷口滴著膿血,獠牙上沾著碎肉。


    這是頭被獸夾折磨受傷的瘋豬。


    它疼得嗷嗷狂叫,然後猛地一下,朝著旁邊的樹幹撞了過去。


    尖利的獠牙,還有那猛烈的衝撞,一下將那粗壯的樹幹給撞斷了。


    這景象立馬將原本興奮的趙大牛給嚇尿了。


    “阿旺哥,這……這野豬好凶……好厲害……”


    原本想衝上前的趙大牛,現在已經嚇得膽寒,本能地轉頭就想往回跑。


    “別跑!動作不能大,跟著我,慢慢往後退。”


    林火旺嘴唇幾乎沒動,緩慢地往後退去,足跡在雪地拖出蜿蜒的溝痕。


    趙大牛攥著他衣擺的手在發抖,積雪在腳下發出細碎的碎裂聲。


    野豬突然昂頭抽動鼻子,似乎已經聞到生人的味道了。


    “阿旺哥,它要衝過來了……”


    趙大牛聲音卡在喉嚨裏,另一隻手摸向背後帶的鐵叉。


    “別動!現在跑……就是它的活靶子。”


    林火旺邊說邊端起自己的56式半自動步槍,瞄準著要衝過來的野豬。


    然而……


    那張大柱見林火旺舉槍,立馬也急了。


    他提著生鏽的獵槍衝到了林火旺的跟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林火旺的槍口,然後將獵槍對準衝過來的野豬。


    “死瘸子滾開!這是我們先發現的野豬。”


    “大柱哥,快開槍。幹死野豬,我們一起扛回去。”


    “快開槍啊!大柱哥,別讓死瘸子搶先了。”


    ……


    他的五個跟班揮舞農具跟在後麵,凍僵的臉上泛著貪婪的紅光。


    “嘿嘿!死瘸子,這回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一天是你大哥,我永遠都得壓著你。”


    張大柱故意把槍管往林火旺眼前晃,槍口鐵鏽簌簌往下掉。


    林火旺盯著那斑駁的槍管,心道這老古董比村裏給自己的那把獵槍好不到哪裏去。


    這要是真開槍,怕是三成要炸膛,五成打不響,剩下兩成能射中都是老天開眼。


    而且,這還必須要射中野豬的眼睛等要害部位才行。


    若是射在野豬周身那厚厚的泥巴鎧甲上,估計連野豬的皮都蹭不破。


    “張大柱,這是帶傷的瘋豬。


    你這獵槍,打不死它的。


    快讓開,讓我來……”


    隨著野豬越來越近,林火旺有些急了。


    他把趙大牛往身後拽了半步,餘光瞥見野豬後腿肌肉開始抽搐。


    “受驚了能撞死熊瞎子。你快讓開……”


    “放你娘的狗屁!


    死瘸子,就你的槍行,我的槍就不行?


    哼!這野豬我還非打不可了。


    我就不信,這麽近開槍,我會打不死它。”


    張大柱堅決地擋在林火旺的槍口,故意不讓林火旺開槍。


    他臉上橫肉直抖,心底躥起一股邪火。


    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一家子在林家破院麵前丟的麵子。


    今天必須狠狠地找回來,讓這林火旺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扛著一頭這麽大的野豬回去,張大柱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受到全村人追捧與羨慕的場景了。


    砰!


    張大柱果斷地開了槍。


    但是很遺憾的是,這一槍炸膛了。


    把他自己的手都給崩出了血來,張大柱痛叫了一聲,本能的將獵槍給丟了出去。


    “我的手……這什麽破槍……”


    張大柱痛苦地大叫。


    然而,此時野豬已經近在咫尺,朝著他正麵門衝撞了過來。


    見那野豬後腿驟然繃成鐵塊,林火旺瞳孔驟縮。


    他猛地推開自己旁邊的趙大牛,同時對張大柱叫道:“小心!快臥倒!”


    而那野豬碗口粗的獠牙,便擦著嚇傻的張大柱褲襠掠過,凍土炸開半尺深的溝壑。


    張大柱雖然避開了要害,但整個人被野豬這麽一頂,直接飛出去五六米,砸在一棵白樺樹上。


    跟在他後麵的五個年輕村民,上一秒還正興奮著,等著上前分割野豬屍體。


    卻不想,下一秒,張大柱的槍根本就沒打響不說,還被野豬給整個人頂飛了。


    其中一個外號叫瘦猴的,嚇得踉蹌倒地,褲襠漫開腥臊味,手裏舉著的柴刀也脫手砍在樹根上。


    “這野豬身上的泥甲太堅硬了。


    哪怕是我用56式半自動步槍,怕是也打不傷它。必須要……打它眼睛!”


    林火旺立馬從地上翻滾爬起,拿起56式半自動步槍,就朝著那瘋狂衝撞的野豬打去。


    砰!


    槍管噴出火星,林火旺的槍法很準,就是朝著野豬的眼珠子瞄準。


    但是偏偏此時的野豬,瘋狂的扭頭。


    恰好子彈射來時,野豬一個偏轉,原本是朝著眼睛去的,卻隻是輕輕地打中野豬耳朵,穿了一個孔,流出不少腥紅的血液。


    “嗷……”


    再次受傷,發瘋的野豬就更加憤怒與癲狂起來。


    野豬嗷叫一聲,竟然人立而起,三百斤身軀轟然撞向那些年輕男村民們和男知青們。


    “野豬過來了,快跑啊!”


    “我的天!這野豬也太凶了吧!”


    “救命……快跑……”


    ……


    慌不擇路,所有人都慌不擇路的四散跑開。


    但是卻依舊有好幾人被野豬追上,猛地一頂就撞飛好幾米外。


    “好痛!救……救命啊……”


    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張大柱,見那野豬又朝著自己這邊撞過來,更是嚇得肝膽俱裂,瘋狂大叫著救命。


    而就在這時,林火旺卻是一邊舉槍一邊對眾人大喊道:


    “你們快往村子方向跑,我來引開野豬!”


    說著,林火旺就再次朝著野豬開了一槍。


    砰!


    這一次倒是很準,就結結實實的打中了野豬的一隻眼睛。


    隻不過很遺憾,是從斜後方打中,沒有穿過野豬的腦子。


    因此,這一槍隻把野豬給打瞎了一隻眼,並沒有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


    反倒是這一槍,更加激怒了野豬。


    它抖了抖耳朵,判斷出了槍聲的方向,然後立馬就放棄了麵前的張大柱,轉而朝著林火旺猛地衝撞了過來。


    “啊?我……我得救了。我沒事了?”


    張大柱驚魂未定,他萬萬沒想到,是林火旺的這一槍,把他從死神的手上給搶了回來。


    “大牛!你也快起來,不要回頭。


    跑……跑回村子去。”


    看著野豬朝著自己衝來,林火旺鎮定地再次舉槍,同時向愣神的趙大牛喊道。


    “阿旺哥!小心,後邊還有!”


    趙大牛一邊跑,一邊往後看。


    卻驚恐地發現,剛剛那隻野豬的嘶吼聲,竟然又引來了一整個野豬群。


    隻見三頭成年野豬帶著四五隻幼崽湧出灌木,領頭的公豬肩高四尺,獠牙上甚至還串著半隻野兔。


    這些野豬們全都目露凶光地盯上了林火旺,尤其是領頭的公豬。


    更是發出了凶猛的嗷叫聲,猛地一下從後麵朝著林火旺衝了過去。


    “我的老天爺啊!一隻野豬發狂,我們都頂不住,還有這麽多隻……”


    “完了!那林火旺絕對死定了。我們快跑!不然等一下那些野豬追上來可就麻煩了。”


    “快跑!太可怕了。我剛被撞一下,感覺整個人骨頭都散了……”


    “我的腿都被撞斷了,你們快……扶我一下!快跑……”


    ……


    那些村民和知青,也是回頭一看,被那灌木中衝出來的野豬群嚇得臉色煞白。


    他們可不敢再在這裏停留哪怕片刻,全都不要命地朝著村子的方向跑去。


    連張大柱等幾個被野豬給撞傷的,也顧不上疼痛,硬撐著用最快的速度往外逃。


    至於林火旺的死活,他們才不在乎呢!


    反倒是有林火旺在那邊,足以拖延住那些野豬們的注意力,給他們爭取到了足夠逃生的機會和時間。


    ……


    砰!


    林火旺的注意力全在麵前的野豬身上,再次瞄準它的眼睛開了一槍。


    這一槍倒是沒有意外,直接穿過眼睛,射中野豬的大腦,終於將其斃命,轟的一下倒在了林火旺的麵前。


    但是林火旺卻不能放鬆警惕,因為另一隻體型更大的野豬王,從後麵飛快地撞向他。


    此時再轉身和開槍,已然是來不及了。


    所以……


    林火旺非常極限的在野豬王要撞到他的瞬間,猛地朝著旁邊的雪地一撲。


    “嗷!”


    野豬王撲了個空,更加憤怒地嗷叫了一聲。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幕,從逃走的那些村民和知青的視角方向看來,卻是林火旺被野豬給撞飛了。


    “哈哈!這下那林火旺死定了。”


    張大柱見狀,也是大笑了起來。


    絲毫都不記得,剛剛若不是林火旺開的那槍幫他轉移野豬的注意力,他早就已經喪生在野豬的獠牙下了。


    “剛剛我好像看到,那野豬的獠牙,直接都把林火旺給穿透了吧?”


    “一個死瘸子還學人當守山人,這下好了,連山都還沒進,就死在了野豬的獠牙下。”


    “讓他逞能,一個死瘸子,拿著把破槍,就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樣?”


    那些村民和知青們,一連跑了快兩裏地後,到了村子門口,才算是徹底鬆懈了下來。


    脫離危險後,他們便都開口嘲諷起林火旺的“不自量力”來。


    “你……你們這些混蛋,你們說的都是什麽話?


    要是沒有阿旺哥剛剛開槍把野豬引開,你們早就被野豬給頂死了。


    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吃了麽?忘恩負義!”


    趙大牛跑得氣喘籲籲,聽到這些人喪良心的話,憤怒地反駁道。


    “切!我們又沒叫林火旺開槍救我們?”


    “而且,說不定林火旺根本就沒想救我們,他隻不過是想自己開槍打野豬罷了。


    可惜了,他沒那本事,還偏要當守山人。


    這一下,野豬沒打成,反而送了命咯!”


    ……


    麵對趙大牛這麽一個半大孩子的指責,這些村民和知青們,卻是絲毫都不臉紅,反而更加不屑地開始貶低和嘲諷起林火旺來。


    “嗚嗚!阿旺哥!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不會的!我阿旺哥很厲害的,肯定不會死的。”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我阿旺哥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趙大牛哭著鼻子,他想跑回林子裏救林火旺,但是想到那些野豬的凶相,而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拿什麽救阿旺哥啊!


    所以,無助又無能的他,進了村子裏以後,又不敢回林家破院,隻能一個人靠在生產大隊門口傷心地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外圍的林子裏來了一群野豬,好像把林火旺給害死了。


    野豬肆虐,害了村民的性命,這可是大事。


    生產隊長林建國了解到情況後,立馬召來了村幹部們,村民們也全都聚到了生產隊部來。


    逃了一命回來的那些村民和知青們,一個個都在心有餘悸和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剛才的驚險瞬間。


    隻不過,他們的說法都非常的主觀,甚至是添油加醋地貶低和損林火旺,反而一直在突出他們自己。


    “都怪那個林火旺,他沒事惹什麽野豬啊!


    要不是他開槍的話,野豬能發狂麽?害得我的腿都給撞斷了。嗚嗚……”


    知青鍾躍進抱著骨折的右腿大吐苦水,裂成蛛網的眼鏡片後滲出眼淚。


    “就是啊!本來那隻野豬,說不定看到我們人這麽多,就會被嚇跑了。


    是那林火旺胡亂開的槍,結果造成我們這麽多人受傷。


    不過他也罪有應得,現在應該已經被那麽多野豬給咬死了……”


    田進步也嘴下不饒人,很不客氣地說道。


    張大柱等村民們,也紛紛表示,林火旺是咎由自取。


    “胡說!你們胡說……明明阿旺哥是為了救你們,才開槍的……”


    見他們在這麽多人麵前,這般冤枉和貶低林火旺,趙大牛哭得就更大聲了。


    “好了!趙大牛,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麽?


    難道,這麽多人的眼睛,還沒有你看得真切麽?


    真實情況是怎麽樣的,不是你說的算,而是大夥說的算。”


    生產隊長林建國立馬嗬斥了趙大牛,聽到林火旺可能葬身野豬口,他的心裏也是大喜。


    因為,自從前天從公社回來,林建國就一直提心吊膽著。


    他擔心柳茹夢真的會去向王團長告狀。


    要是那樣,說不定什麽時候一輛軍車就會呼嘯著開到林家溝,直接把他抓回去,然後嚴加審問。


    尤其還有那牙尖嘴利的死瘸子林火旺,指不定會在那王團長耳邊嚼什麽舌根。


    所以……


    這幾天林建國那叫一個低調隱蔽,甚至都做好了,隨時跑路藏到大山裏去的準備。


    但等了這兩天時間了,林建國卻發現一切好像都風平浪靜。


    聽說那林火旺和柳茹夢也回來了,並沒有什麽軍車送到村子裏,好像有人看到他們是一路踩雪走回來的。


    如此一來……


    林建國的心思就又活絡了起來,他覺得,那什麽王團長,應該和柳茹夢的關係也沒有那麽密切。


    說來也是,要是柳茹夢真和那王團長關係有多好,也不至於淪落得插隊到林家溝,還受自己等人這麽幾年的欺負而不敢吭聲了。


    林建國猜想,柳茹夢之所以能搬得動王團長來救林火旺,八成是動用了什麽人情,或者幹脆是給那王團長送了禮。


    她再想叫動王團長幫她做什麽事,估計就不大可能了。


    想到這些,林建國心裏的擔憂和緊張才緩解了開來。


    而今天又聽到林火旺被野豬給弄死,心情就更是好得不行了。


    當然了,作為生產大隊長,麵子上的功夫他還是要做足來的。


    立馬就召開了生產隊大會,和幹部們一起商討,要怎麽應對這肆虐的野豬,是否要組織民兵們去那林子裏掃蕩一番,避免野豬群到時候真的衝撞到村子裏來。


    “林火旺這就死了?不……不可能吧?


    隊長,我們要不要趕緊讓民兵們拿著武器,到林子裏去看看?”


    副隊長林水生,可是結結實實地在部隊裏見識過林火旺強悍的槍法的。


    他可不相信,像林火旺這麽厲害的人物,會就這樣死在了野豬的口中。


    “急什麽?那林火旺是咎由自取。


    我們可不能為了救他,而冒更大的風險。


    剛剛你也聽他們說了,至少有三四頭三百斤以上的野豬,還有四五隻小野豬。


    很危險的!等一等再說……”


    林建國就是故意拖著,在生產隊部磨蹭了快一個小時後,才和副隊長林水生帶著村子裏的十個民兵,朝著野豬出沒的那一片外圍林子搜去。


    “就在前麵!快點……快點來啊……”


    趙大牛非常急切地當著向導,帶著眾人趕來。


    但結果卻是顯而易見……


    當他們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哪裏還有野豬群的身影。


    同樣的,他們也沒有看到林火旺的蹤跡,隻有雪地上一片一片被血水染紅的痕跡。


    “完了!這林火旺肯定是被野豬咬死,屍體都給拖走吃了。”


    “真慘啊!這林火旺才第一次進山吧?


    還是這最外圍的林子,就喪命了。


    看來這守山人不能當,誰當誰死……”


    “林火旺死了,那柳知青……可得當寡婦咯!”


    “那個趙大牛,你回去把林火旺死了的消息,告訴他老娘和媳婦吧!”


    ……


    簡單搜尋了一番後,林建國便樂嗬嗬地帶著民兵們下山回去了。


    他覺得自己設計讓林火旺當守山人這一招,真的是太絕了。


    完全不用他動手,林火旺就自尋了死路。


    而趙大牛卻是整個人渾渾噩噩地,朝著林家破院走回去。


    他的嘴裏一直念叨著:


    “阿旺哥哥死了!阿旺哥哥死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不說想吃豬肉餡餃子,阿旺哥哥今天也許就不會帶我出來打獵了……”


    “怎麽辦?怎麽辦啊?大娘要是知道阿旺哥哥死了的話,肯定要傷心難過死了。”


    “還有柳姐姐,她和阿旺哥哥的感情那麽好。


    阿旺哥哥死了,她……她就成寡婦了……”


    ……


    一路跌跌撞撞地往林家破院走去,趙大牛的心裏真的是難受死了。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家裏人,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將“林火旺死了”如此殘忍的消息說出口。


    然而……


    當他回到林家破院時,卻聽到院子裏麵傳來了激烈的爭吵和拉扯聲。


    “臭婆娘!還特麽敢和我頂嘴?


    現在那個死瘸子真的死了,我看還有誰給你撐腰……


    還不趕緊跟我回家,家裏還一堆活等著你幹呢!”


    這聲音是老張家的張富貴,趙大牛衝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張富貴硬扯著林母,並且隨手就給了林母一個嘴巴子。


    而在一旁,柳茹夢也被張二柱和張荷花兄妹倆給牢牢抓住,動彈不得。


    那張二柱一臉淫笑地看著柳茹夢,舔著嘴唇,迫不及待地說道:


    “柳知青啊!柳知青!


    我張二柱說過的,就要你當我的媳婦。


    這一下好了,哈哈!那死瘸子沒了,以後你就是我媳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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