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今晚陪我睡吧~能夠活著再見到你,我真的太高興了。我們今後也一定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哦,一定!”


    芙寧娜的話,感情十分真摯,夏露一點也不懷疑其中的真心,所以她一瞬間也被感動了。


    所以,對於芙寧娜的邀請,她也沒有反對。


    畢竟,她自己都喝得有點暈暈乎乎了,而且芙寧娜是自己的好朋友好閨蜜,一起睡一覺又有什麽不行呢?


    不過,她僅剩的一些理智,讓她想起了妹妹她們肯定還在王宮外等著自己。


    “好啊,不過我要告訴芙蘭她們一聲。”


    “嗯?芙蘭……?”剛才兩個人聊天那麽久,卻沒來得及說芙蘭的事,所以驟然聽到,芙寧娜睜大了眼睛,極度震驚的樣子,“你妹妹怎麽也跟過來了?”


    “問得好。”夏露苦笑了起來,“她死活要跟我一起來,纏著我一直哀求,我拗不過也隻好答應了。”


    “這還真是……”芙寧娜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作為夏露的妹妹,芙蘭自然和芙寧娜也認識很久了,不過她們兩個的關係卻一直都不好,主要是因為芙蘭一直都看不慣芙寧娜喜歡擺高高在上的架子,尤其是不能忍她對姐姐跳臉。她們為此也吵過很多次。


    不過,雖然吵過架,但是芙寧娜卻也沒有動用公主的特權來欺負芙蘭,一方麵是看在夏露的麵子上,另一方麵,是她後來也暗地裏聽說過一些有關於芙蘭的流言,知道芙蘭有可能是父皇的私生女。


    甚至還有傳聞說,芙蘭的名字就是因為自己出生之後而決定的。


    正因為可能有血緣關係,所以芙寧娜也對芙蘭留了幾分客氣。


    當然,她的客氣也僅限於此了,平常兩個人幾乎不說話,畢竟父皇那麽多私生子女,她才懶得多問呢,真要證實了對她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嗎?她又不缺“便宜妹妹”。


    現在一想到芙蘭也跟過來了,她一下子又有些不爽了。


    不過,讓她震驚的消息還沒有結束,夏露緊接著又來了一句。“夏洛特也來了。”


    “什麽?夏洛特?!”這下芙寧娜又驚呼出聲了,“她不是之前跑出國了嗎?”


    “是啊,之前跑出國了,不過不久之前她又回來了。”夏露聳了聳肩,“後來聽說我要去意大利,她也不忍心我一個人冒險,所以也跟過來了。”


    夏露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芙寧娜的神色卻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夏洛特也算是她小時候就認識的人,不過和夏露不同,她和夏洛特關係非常差(這主要是因為夏洛特見誰都哈氣的緣故),而且,她隱隱約約知道,夏洛特之前不告而別離開法國,其實是參加了保王黨,並且這不是鬧著玩而已,她還真的親身參與過針對帝國的反叛和顛覆行動。


    對於一個想要推翻自家皇位的“反賊”,她怎麽可能有好臉色?


    礙於在夏露麵前,她沒有發作,隻是眉頭已經緊皺起來,“她還有膽子回來嗎?夏露,別和她再有什麽牽扯了,雖然父皇很寵你,但是你和一個逆賊夾纏不清,萬一被人知道了,那豈不是會成為你的巨大醜聞?你不該被她拖累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沒辦法,誰讓她是我堂姐呢,我們是一家人,而且我隻有這麽一個堂姐,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當然會幫助她。”夏露隻能苦笑,“她參加過反叛組織,這是無法原諒的劣跡,我也不打算為她尋求什麽赦免。之前我抓住了她,就是打算要麽逼她懸崖勒馬就此脫離保王黨,要麽就讓她離開法國別再回來了……如果她一直冥頑不靈,那我也不會再無限容忍她了,等回國之後我就會跟她做個了斷。”


    “那就好。”聽到夏露這麽表態,芙寧娜也鬆了口氣,“今天你心裏自有分寸,那我就不多管了。她願意在我這兒呆著就讓她呆著吧,不過我也不會把她當朋友看待哦。”


    “嗯,我明白的,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帶她離開這裏,不會讓你為難。我也謝謝你能夠為我通融到這個地步。”夏露真心實意地對芙寧娜道謝。


    “我這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倒是你,真是辛苦了呢。”芙寧娜眨了眨眼,用滿是同情的眼神注視著夏露,“你就要完成父皇的任務,還要照顧身邊的人,她們還一個個都這麽不省心……夏露,我真為你心疼。”


    當芙寧娜親口說心疼自己的時候,夏露隻感覺渾身都舒坦了。


    畢竟,能夠得到好友如此肯定,那就說明自己確實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


    所以,她突然也想抱著芙寧娜好好睡一覺了。


    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摟住了芙寧娜的腰肢,兩個少女就這樣貼貼在了一起,感受著彼此“劫後餘生”的幸福。


    感受著夏露身上和呼吸當中傳來的熱度,芙寧娜隻覺得自己渾身燥熱而且癱軟,她也緊緊地摟住夏露,“時候不早了,我們去休息吧!我讓人去告訴她們。”


    說完之後,她搖了搖桌上的鈴鐺。


    等候在外的女仆馬上就走了進來。


    看到兩人醉醺醺的少女,和桌上那些酒瓶,她的眼睛裏閃過無奈的神情。不過大家劫後餘生,稍微慶祝得過頭一點,她也不好說什麽。


    “莉娜,去王宮外找到芙蘭和夏洛特,高速她今晚夏露和我共寢,然後你在王宮給她安排一個住處吧。”


    “什麽?那兩位小姐也來了?”女仆露出了和芙寧娜剛才差不多的驚訝神色。


    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垂首應了下來。“是,殿下。”


    接著,她轉身就離開了房間,而重新安靜下來的芙寧娜,湊在夏露的耳邊輕聲呢喃,“夏露,走吧,咱們去休息去!”


    兩個人手拉著手,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旁邊的臥室,然後不約而同地一起倒在了床上,夏露隻覺得腦袋已經幾乎徹底麻木,雙手下意識地在脫下外麵的衣物。


    迷迷糊糊當中,她和芙寧娜相擁在了一起,就像小時候那樣一起就寢了。


    夏露沉醉於此刻的溫馨當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門口傳來的哐當聲響,卻把她從睡夢當中驚醒。


    在迷醉當中取回意識之後,夏露有些驚訝,帕爾馬王宮這麽沒有規矩的嗎?芙寧娜的臥室居然還有人敢亂敲門。


    “誰啊?!”她不耐煩地問。


    “姐姐……是我呀!”門外傳來了一聲焦急的回應。


    “芙蘭……?”夏露聽出了外麵的聲音,但一時間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麽。


    不過,她的身體還是本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接著走下了床,打開了門。


    門剛剛被打開,芙蘭嬌小的身影就即刻從外麵竄了進來,姐妹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一眼。


    剛剛被驚醒的夏露,眼神渾濁,而且對現在發生的事疑惑不解;然而芙蘭先是看著隻剩下了最後一絲遮擋的姐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似乎人事不省的芙寧娜,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驚慌、痛心和質疑,還有難以掩飾的憤怒,就好像……說得難聽點吧,就好像一個把丈夫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樣。


    “芙蘭,你來幹什麽?”夏露看著她,然後又看到了還站在門口的女仆。


    “抱歉,夏露小姐。”女仆臉上一臉的歉意,“我奉命去通知芙蘭小姐,結果她聽說您要和殿下共寢之後,立刻就要過來找您,我攔都攔不住……”


    要想攔肯定是攔得住的,隻是她知道芙蘭是夏露唯一的妹妹,平時寶貝得不得了,哪裏敢跟芙蘭動粗?所以也隻好任由芙蘭自己強衝芙寧娜的臥室了。


    了解到前因後果之後,夏露本來就因為醉酒而發疼的腦袋,現在更加疼的厲害了。


    “芙蘭,我不是告訴你我要在這兒留宿嗎?你跑過來這成何體統?”她忍不住責備了一句。


    “您一來就要和芙寧娜共寢,我怕您是被她強迫的。”芙蘭低著頭小聲回答,“因為擔心,所以過來看看您。”


    真的隻是擔心嗎?


    以夏露的聰明,自然看得出妹妹的言不由衷,然後她就差點氣笑了。


    “我怎麽會被強迫?我和芙寧娜是這麽多年的朋友,又剛剛救了她,她感謝我還來不及,怎麽會強迫?再說了,我和她這麽要好,睡一晚不是很正常嗎?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被夏露這麽一反問,芙蘭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了。


    不是因為她無言以對,而是夏露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她心裏更加不爽了。


    “您總是這麽心大。”她微微嘟起了嘴,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您無心,不代表別人就無意呢?再說了,你們兩個年紀都已經這麽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隨便喝酒共寢,這成何體統呢?”


    夏露這下是真的怒了。


    體統?你這樣強闖別人臥室就有體統了嗎?


    而且,姑且不提和閨蜜一起睡一晚非常正常,就算自己真的尋歡作樂,她也沒有資格來管自己吧?


    看來自己真是太寵她,把她給慣壞了。


    這些年來她對芙蘭照顧得無微不至,芙蘭也非常聽話,簡直是她的專用開心果。然而隨著妹妹年歲漸漸長大,她卻開始有了恃寵而驕的傾向,頂撞自己的次數越來越多。


    果然,這就是每個人都不可避免的叛逆期嗎……唉,為人父母真的是好難啊。夏露在心裏無奈歎息。


    “芙蘭,你現在已經看到了,我沒事,也沒有被強迫,我剛才在舒舒服服睡覺,而且打算繼續睡。”於是,她沒好氣地做出了最終的答複,“現在你應該放心了吧?去吧,跟著莉娜找個房間,你也該去休息了。”


    夏露哪怕已經生氣,但是出於對妹妹從小到大的憐愛,說話還是很注意分寸的,隻是態度有點冷淡而已。


    然而,對於芙蘭來說,哪怕夏露隻是“一般性的冷淡”,都仿佛是天塌下來了一樣。


    她抬起頭來,極度失落地看著夏露,眼睛裏好像泛出了淚光。“您要趕我走?”


    “什麽叫我要趕走你?我要休息啊。”夏露歎了口氣,“有什麽事情明晚再聊吧——”


    說完之後,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妹妹離開。


    然而,芙蘭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順勢往前傾,抱住了夏露的右手。


    “我不走。求您了,別趕我走好嗎?一想到您在和別人睡在一起,我就難受得全身發顫……我求您了,姐姐……我真的沒辦法當做視而不見,我要是走了,今晚一定會徹夜難眠痛徹心扉的……”


    說著說著,她真的哽咽了。


    如果芙蘭跟自己發脾氣,夏露肯定不會讓步,可是當芙蘭這麽卑微祈求的時候,夏露卻不由自主地心軟了。


    這畢竟是自己從小照看長大的孩子啊,而且除了自己之外,真的就沒有什麽人真心愛她了。


    所以,哪怕她明顯隻是在胡攪蠻纏,但是她卻還是不忍心對芙蘭發脾氣。


    正當兩姐妹在拉扯間,芙寧娜終於被她們的動靜給驚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目光漸漸地聚焦在了兩姐妹身上,然後意識漸漸回歸。


    “芙蘭?你怎麽來了?”她驚訝的問,“我不是讓莉娜帶你去休息了嗎?”


    莉娜隻能無奈地又說明了情況。


    “……所以,你是在擔心我對夏露圖謀不軌?”


    明白了經過的芙寧娜,用無語的眼神看著芙蘭。“姑且不說我們都是女孩子,就算我真的有什麽圖謀不軌的心思,我也打不過她啊?你擔心什麽啊?!”


    芙蘭不敢對姐姐生氣,所以把眼下責任都推到了芙寧娜的身上,所以她恨恨地瞪了芙寧娜一眼,“你不是一直仗著自己是公主,對姐姐頤指氣使嗎?”


    “我什麽時候頤指氣使了?”芙寧娜氣笑了,“父皇那麽器重她,我怎麽會去欺負她,給自己找麻煩?我們一直都是朋友相處啊?”


    “那你也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你什麽都比不上我姐姐,怎麽好意思這樣。”芙蘭不服。


    “我是公主,我為什麽不能高高在上?”芙寧娜懶得跟芙蘭爭執,直接一句話終結。“再說了,你姐姐都沒說什麽,需要你來維護正義嗎?”


    被這麽一刺激,芙蘭的眼睛裏閃過了怒恨交加的光芒,“公主又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呢。”


    眼見這兩個人又要吵起來,而且吵得離題萬裏,夏露隻覺得自己腦袋又要疼得爆炸了。


    “你們別吵了,都這麽晚了。”


    接著,她又做了個手勢,示意芙蘭去休息。


    芙蘭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似乎明白了這就是令人絕望的判決。


    她的手都在顫抖,卻還是緊緊地握著姐姐的手,仿佛姐姐不用暴力,她就絕對不會放棄那樣。


    “您怎麽能拋棄我呢……”她帶著哭腔小聲自語,“我明明什麽都會做的呀……”


    ……


    此情此景,芙寧娜都看在眼裏。


    她知道,情況再發展下去,絕對要糟糕了,要麽夏露被煩到答應了妹妹的軟磨硬泡,要麽就是芙蘭真得挨揍了——無論那種結果,今晚誰都別想睡個清淨。


    唉,算了,就成全你了,看在你多少有點可能是我妹妹的情分上。


    她斜眼睨了芙蘭一眼。


    然後,她裝作不勝疲憊地捂嘴打了個哈欠,“既然時間那麽晚了,我們就別為這種無聊的小事爭吵了。要不這樣吧,芙蘭,你既然來了,那也是我的客人,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她回頭指了下自己的床。


    作為邦君,她的床確實足夠大,足夠軟,足夠奢華,裝三個少女自然毫無壓力。


    芙寧娜這麽一提議,倒是打破了夏露姐妹之間的緊繃氣氛。


    夏露無需下不來台,而芙蘭卻也看到了“退而求其次”的希望。


    她看了看一臉殷切的芙寧娜,又看了看臉色稍微鬆弛了點的夏露。


    然後她輕輕點了點頭,又滿懷希望地對芙寧娜問了一句,“那麽,我能不能睡中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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