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死神眾》到底是個什麽組織?


    死亡遊戲和恐怖直播到底有何意義?


    顧昀有很多問題沒有答案,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到底是什麽……人?”


    最後的“人”字是勉強加上去了。


    經曆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後,他對“人”這個定義早就產生了變化。


    畢竟按照傳統認知或者狹義的基因論,顧昀自己都已經不在人類範疇了。


    “唔……你這個問題有很多答案呢”


    西裝男子隨意在空中躺下,翹著二郎腿擺出《葛優躺》的名姿勢。


    “用你能理解的方式來說,我是個神!”


    西裝男子懶洋洋的吐了個煙圈,語不驚人死不休。


    “隻不過,我是個死神,一個已經死去很久的神……”


    死去很久的神?


    “死神”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死神”不應該是帶來死亡的神嗎?


    西裝男子看著顧昀,仿佛能看透他內心的想法,自顧自的說。


    “人類的語言太過匱乏,想要表達精確的語意,就要添加大量的定語,狀語,賓語,謂語,還有補語等等”


    “這樣雖然精確,卻又無比冗長,於是就有了縮寫,也就產生了大量誤讀和曲解”


    顧昀聽明白了,這就和“王超”的首字母縮寫是“wc”一個道理。


    簡化後的語言在不同的語境和環境裏會產生不同的理解和語意。


    “所以說……《死神眾》的意思,並不是一群帶來死亡的神?而是……”


    顧昀咽了一下口水,對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害怕。


    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


    “而是代表著——一群死去很久的神?”


    西裝男子:……


    二人的目光再一次交會,西裝男子眼中星雲變幻,光怪陸離。


    這一次,顧昀竟然沒有被他眼中的光芒震懾,而是感受到一種悲憫。


    是在自怨自艾?


    還是悲天憫人?


    顧昀看不透他。


    這個貌似幕後黑手的家夥,這個曾經讓顧昀非常氣憤的家夥,此時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憐。


    作為一個已經死去的神,他確實有些可憐。


    但是,一個死去很久的神為啥還能懶洋洋的跟我說話,還能抽煙?


    想到這裏,顧昀又感覺自己被這家夥耍了。


    隻言片語,我竟然就信了?


    怎麽可能!


    我才不會輕易上當呢!


    “哼!神也會死的嗎?”


    “當然會,聽說過《天人五衰圖》嗎?那就是描繪神死去時的場景,隻不過,眾神也是有區別的就是了。”


    聽了西裝男子的話,顧昀明顯愣了一下。


    “係統寶子,天人五衰是啥意思?”


    [“天人五衰” 是佛教中的概念,指欲界、色界天的天人在壽命將盡時所出現的五種異象]


    係統解釋著,在顧昀腦中傳遞出一幅古樸的白描繪卷——《天人五衰圖》


    自從上次顧昀的大腦能力得到飛躍式提高之後,係統和他的溝通方式更加多樣化了。


    看著腦中這幅筆畫簡單,內容卻驚世駭俗的繪卷,顧昀對天人五衰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所謂“五衰”分為:“大五衰相”和“小五衰相”


    大五衰相分別為:


    一衰:花冠枯萎:天人所戴的花冠莊嚴且永不凋謝,臨終時花冠會自然枯萎。


    兒衰:衣服垢膩:天人的衣服華麗且一塵不染,不用洗濯,但臨命終時,衣服會變得邋遢,出現塵垢。


    三衰:腋下汗出:天人的身體本不會出汗,臨命終時,兩腋會有汗水流出。


    四衰:身體臭穢:天人往昔修行認真、嚴持戒律,會散發出戒香,但在臨命終時,則會放出死屍的味道。


    五衰:不樂本座:天人本時時在定中,如如不動。但看到自己出現前四衰現象後,知道死之將至,便會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小五衰相分別為:


    一衰:聲音暗啞:天人往來轉動時身上會發出好聽的五音聲,小五衰現前時,聲音就出不來了。


    二衰:身光微暗:身上的光慢慢開始暗昧,就像手電筒電池快沒電時亮度不足一樣。


    三衰:浴水著身:天人入到天的香浴池裏邊,身體出水時,水根本沾不到身上,但小五衰相現前時,水就會沾到身體上。


    四衰:專注一境:諸天福報具足時身心世界非常靈動,任何境界都困不住,但小五衰相現前時,就會專注於一境,長時間都舍不了放不下。


    五衰:眼目數瞬:天人身體強盛時眼睛不會眨動,但小五衰相現前,尤其是臨命終身體虛劣的時候就會眼睛眨個不停。


    “哦,這是佛教概念,難怪畫的都是大和尚……”


    顧昀忽然閉嘴。


    前一秒他還不知道,現在就知道了,還一副看到畫麵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和說話方式太過刻意,如果對方有心的話,應該會產生懷疑。


    果然,西裝男子盯著顧昀看了三秒,看的他心裏發毛。


    我有係統的這個秘密,不會真的暴露了吧?


    西裝男子忽然笑了。


    “哈哈哈!天人五衰不過是我舉個例子罷了,並不是所有神都會五衰,比如我”


    他調轉手上的煙卷,用冒煙的那頭指向自己。


    “我本來應該是不死不滅的,我應該會永垂不朽的,但是我還是死了,是橫死!我被殺了!”


    聽他吊兒郎當的說自己被殺了,顧昀竟然有種看喜劇片的感覺。


    但是,有個死人,不對,是死了的神這麽跟你說話,不是應該非常恐怖才對嘛?


    雖然感覺很荒誕,但是顧昀還是從字裏行間獲得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就是說……哪怕是不死不滅的神,也是可以被殺死的?”


    “誒嘿,哈哈,你很會聽重點嘛”


    西裝男子一下變得非常開心,換了個更舒服度的姿勢躺著。


    “我剛才隻是在自言自語哦,可不是在給你說話,你聽到了什麽都不做數”


    顧昀:……


    這個家夥說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就和那個東北大花襖古老頭一個德行。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空上的各種天災就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一樣,開始全部匯聚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就連西裝男子眼神一冷。


    “哼,即便時間流速不一樣,彩鱗和九尾也應該快到達主控室了,現在這情況,是要最後來一波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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