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來了京都。


    宋序每日穿梭在各個鋪子,連著又開了幾家分號。


    他已打算在京都安家。


    畢竟有定北侯這門親戚在,做起事來能便宜許多。


    宋家在江陵是富商,有舅父這個知州在。


    城裏的大人和商戶都十分給麵子,不是官身,卻也差不多。


    但在京都,這套完全不管用。


    首先,畢竟他和江晚卿還未成婚,這就差了一成。


    而且,在大街上隨意扔個磚頭都能砸出個世家子弟,更別說有官職的大人了。


    宋序有兩位好友,都是寒門出來的大人,官職並不高。


    因此,宋序思索良久。


    將心中的苦悶說與二人。


    他們得知宋序也是通過縣試的童生,決議讓他也走科舉之路。


    家裏有錢,請得起大儒且背靠定北侯府。


    他又還年輕,苦學幾年不怕無所成。


    宋序卻不如此作想。


    雖不能直接買官,但還是有捷徑可走的。


    他東奔西走了許久,雖不至於碰壁卻無人願相助他。


    這日,一人找上他,自稱是寧王門下的幕僚,孟啟。


    宋序十分客氣地請他去喝茶。


    聊起才知,孟啟竟是來說服他與江晚卿退婚的。


    宋序心下盛怒,礙於寧王才一再忍讓。


    孟啟道,“王爺自不會讓宋兄白白吃虧,不知宋兄可有出仕的意願?”


    這一句,果真說在了他心坎上。


    若真得了寧王的提攜,何愁不會青雲直上。


    且太子病弱,未來繼承大統的萬一是寧王。


    那他可是有從龍之功的。


    宋序並未當即應下,麵露難色道,“我與表妹青梅竹馬,若狠心退婚,她必傷心難忍,孟大人容我思慮一番吧。”


    孟啟哪能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點點頭,笑著離去。


    *


    衛臨回到京都就一直等在宮門外。


    一路不眠不休地跑死了兩匹馬,才在三日內趕了回來。


    見蕭祁出來,忙上前,“殿下。”


    蕭祁被衛臨熏得向後退了兩步,“如何?”


    “有發現。”


    書房內,衛臨一身清爽地站在書案前匯報。


    “屬下從宋家商號著手,發現宋家曾多次販賣鹽引,而且江知州也插了手。”


    蕭祁眉心微壓,“不是購買?是販賣?”


    衛臨道,“確實是販賣。”


    “宋家不過是一商戶,是吃了豹子膽了?繼續。”


    蕭祁坐在圈椅上,指節輕叩。


    “屬下順便查了江知州一家,江知州所犯之事都在這了。”


    蕭祁接過密冊,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江懷凜這官是做不得了!


    思及江晚卿,蕭祁把冊子塞進了抽屜。


    這些罪名若都坐實,她父親必得流放之罪。


    她的婚事也必受其牽連。


    “屬下還有一事。”


    蕭祁頷首,“說。”


    “江姑娘的母親,嫁去江陵後,還與皇後娘娘通過信,屬下都一並帶了回來。”


    蕭祁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


    接過被油紙仔細包裹的信,一共有五封。


    一封是梅雪嫣成婚前的,寫的皆是母後的不舍和叮囑。


    後麵的幾封信裏。


    可以看得出,母後逐漸鬱鬱寡歡,措辭也變得傷感起來。


    最後的一封的日期,是她薨世的前十日。


    “雪嫣,一步錯步步錯,這日子如履薄冰,若能重回那日,我,必然不會衝動,我多想做回離家大姑娘,我恨自己,也恨.......”


    恨後麵,隻有一圈淡淡的墨黑色,字似是被淚漬浸透了。


    具體寫了什麽,根本看不出。


    蕭祁緊緊攥著泛黃的信紙,心中閃過幾個念頭。


    到底是恨‘他,她’,還是恨“你”,亦或是誰的名字。


    這無疑於,斷了線索。


    半晌後。


    蕭祁冷冷吐字,“歇息兩日,從京都到江陵,把梅雪嫣生前接觸過的人都詳查一遍!”


    *


    這日,定北侯府門前來了幾輛馬車。


    沈老夫人帶領闔府眾人親自相迎。


    一鶴發老者下了馬車,頗有些道骨仙風的神采。


    “拜見嶽丈,經年未見,嶽丈的身姿越發挺拔了。”沈侯爺行禮雖恭敬,但語氣卻含著揶揄。


    “都是做父親的人了,還敢打趣自己的嶽丈!”沈老夫人斥了一句。


    梅老笑道,“無妨,從在我門下起,他何時穩重過。”


    江晚卿在梅氏身側默默地注視著梅家的幾人。


    忽被梅氏牽著手走到最前。


    “父親。”


    梅氏才一開口,已淚流不止。


    梅老拍了拍梅氏的手道,“都多大了,還哭鼻子。”


    江晚卿屈膝道,“晚卿見過外祖父。”


    “你是雪嫣的孩子?你母親去世之時我遠在幾千裏外,這把老骨頭實在是趕不過去。”梅老的眼眶泛著濕潤,“上次見你時還是個奶娃娃,如今竟長這麽大了。”


    梅望景帶著一兒一女上前,“晚兒,我是大舅父,這是你表哥梅顯,表姐梅錦柔。”


    江晚卿乖巧地再次行禮,“見過大舅父,表哥,表姐。”


    一家子在門口互相見禮問候。


    沈老夫人道,“親家這一路行了幾個月,屬實不易,快入府吧。”


    梅老親熱地牽著江晚卿,端詳不夠似的,“長得像你母親,性子卻比她乖順許多。”


    梅氏打趣道,“父親見了晚兒就忘了我了。”


    “晚兒的醋你也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老夫人笑道,“她許久不見父親,想念也是人之常情,親家就在府裏住著,也能日日相見。”


    梅老搖搖頭,“不打擾了,我們還是回家住,日後也是能常見的。”


    梅氏一聽忙問道,“不去驪山了?兄長也不回去了嗎?”


    梅望景一直在驪山教書。


    梅老致仕後,就去驪山尋了兒子。


    這次回來,一是為了江晚卿,二是為了替君分憂。


    梅望景道,“不去了。”


    梅氏有些奇怪,兄長說過誓死不下驪山,替嫂嫂守好書院的,怎還改了主意?


    梅老看著江晚卿道,“待會收拾收拾,回家住吧。”


    江晚卿當即紅了眼。


    初與外祖父相逢,她已生親近感,仿若與生俱來。


    這就是難以隔斷的血脈親情。


    飯後,沈侯爺挽留著,“嶽父住下吧,也讓我盡盡孝心。”


    “不過半個時辰的路,擱不住你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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