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行止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這中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呢?


    左忽烈徹徹底底的傻眼了,就算是公孫行止再有本事,這些老東西再怎麽隻手遮天也不可能瞞得過晉文帝的啊!


    那晉陽的晉文帝向來就不是什麽善茬,他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他捂著手臂,鮮血參雜著雨水順著他的胳膊不斷的滴入了腳下的汙水當中,一身的狼狽不堪,咬了咬牙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男子。


    公孫行止聽了他的這一番話之後稍加思索了片刻之後,微微失笑,“你說得也沒錯,本宮確實怕死,如若不然的話也不會在東宮苟且偷生數十載!”


    “你們就不怕晉陽發兵麽?”左忽烈冷笑一聲,眼神中都是得意的張揚,“太子殿下好手段啊!虧得商洽的黎民百姓還歌頌了你,太子殿下就是這麽回報黎民百姓的?”


    “你說得沒錯,若是李代桃僵必然會被晉文帝發現的,”他推開了高欒的雨傘,緩緩朝著左忽烈走了過去,電光火石在空中劃出一道靚麗的色彩,轟隆隆的一聲巨響讓人心中犯怵,他眼中清冽如冰,眉眼間卻是濃鬱的殺氣彌漫開來,走到數十步遠的距離之後這才停了下來,嘴角微微勾了勾,“可這個世上有第二個和本宮一般無二之人,隻要你死了,三軍為本宮所用,又有誰知道真相呢?”


    話音剛落,他忽的一個瞬間就站在了左忽烈的麵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儒雅的眉眼凝結成了冰。


    “殿……”紀子瞻見狀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蕭閣老給攔下來了。


    蕭閣老朝著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殿下自有分寸的。”


    左忽烈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當年逼宮他殺了那麽多的人,和公孫長堰一起血洗皇宮的時候也未曾手下留情過,當初殿下也險些三番兩次的在他手上喪生。


    左忽烈被掐住脖子壓根就喘不過氣來,怒目圓睜的瞪大了瞳孔,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了,“當年我就該殺了你,如今,也不會……不會養虎為患了。”


    當初就該斬草除根的,而不是為了所謂的仁義道德將一隻猛虎給養大。


    若是那個時候殺了的話,不過就是承載著罵名罷了。


    也好比如今死得如此屈辱。


    公孫行止笑得陰惻惻的,麵色冷冰冰的,“可你沒有機會了。”


    言罷手一用力,麵前的人就沒了生息。


    從並州趕來的消息並沒有讓人通知蕭閣老他們,日夜兼程,就是為了今日,夜觀天象他並不會,不過就是在賭罷了,很不湊巧的是,他賭贏了。


    手刃仇人的快感確實很好,從前的種種曆曆在目。


    他垂眸瞧著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心中毫無波瀾。


    他從不害怕泄露自己的身份出去,也不怕被旁人認為貪生怕死。


    可他不想讓阿妤白白受那麽多的委屈,這個世上唯有她能將自己模仿得惟妙惟肖的。


    左忽烈一死,這數萬大軍群龍無首,自然是不會再有所動作的,隻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太子殿下居然在冀州城內,那麽在晉陽的人又是誰呢?


    居然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瞞天過海。


    眾人將手中的兵器給丟棄了,麵麵相覷之後,撲通一聲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歲歲!”


    “我等願意誓死追隨太子殿下。”


    夜色中,唯有天空的電閃雷鳴照亮起來,他回首,看著滿地的士兵,嘴角抿了抿,“都起來吧!”


    今夜他們大獲全勝,幾乎不費一兵一卒,本就是計劃多時的,借助東方,來了一場沒有硝煙的廝殺。


    很快數日之後,這個消息就傳開來了。


    連帶著遠在晉陽的孟妤也知道了,這幾日她一直在準備著如何讓江玉悄無聲息的潛入丞相府的事情,焦頭爛額的時候卻得知了這件事情。


    此事動靜鬧得很大,幾乎是驚動了晉文帝,以至於早朝上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情。


    孟妤得知此事的時候立刻喜上眉梢,一臉的高興,笑著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殿下不會輸的,我就知道……”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他會輸,她也覺得他會贏的。


    “你賭贏了,”李拓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本是來問問她有什麽打算的,卻恰好聽見了此事,如今外頭早就議論紛紛了,不少人都好奇究竟是誰居然能有此本事,短短的時間內將商洽搞得雞飛狗跳,讓皇帝焦頭爛額,如今各路諸侯,連帶著晉陽都在好奇此人的廬山真麵目,卻隻知道他姓孟,名玉樓!


    孟妤抬眼看他,案幾旁邊的香爐炊煙了了,外頭豔陽高照,她笑容燦爛,“可我也知道,隻有站在最頂峰的人才有選擇的權利和餘地,樹大招風?那就滅了那風,冀州一戰隻是開始,皇上想要得到他要的東西就隻能按兵不動,孟妤沒什麽本事,可至少能夠拖住晉陽三年之內不出兵,商洽的牛鬼蛇神,對於他而言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他隱忍十多年,那些才華,那些過人的本領被歲月掩藏,如今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小試牛刀罷了。


    她了解他,懂他。


    所以信他!


    “王爺前來該不會就是簡簡單單的為了告訴我這個喜訊吧?這似乎不符合王爺的性格。”她岔開了話題,執手給他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晉陽的山水很好,茶也是上等的,先前在東宮的時候,對於公孫行止教她的這些,她其實是抗拒的,因著不喜歡茶這種東西,可來了晉陽之後卻漸漸的喜歡上了。


    李拓手指漫不經心的敲打著桌麵,瞳孔深深若有所思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自從他不上早朝之後,朝中倒是安靜了不少,不過宇文鐸卻不安分,逮住機會就爭對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發難,和太子在朝中可謂是一手遮天了,而父皇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心中煩悶,這才想著來此處走走。


    和沈廓一樣,李拓他們這樣身份尊貴的人,是沒幾個真心朋友的,都是和利益糾纏的。


    平時的時候,那些官員的宴會也都是楚韓州去赴宴的,而他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


    正如言和說的那樣,在此人麵前,不必太過於偽裝。


    李拓定定的瞧著她許久,忽然來了一句,“本王很好奇,在你眼中本王是個什麽樣的人,才讓你未曾到達晉陽就開始選擇本王作為階梯?”


    “王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孟妤沉思了片刻這才一本正經的道。


    “自然是真話。”


    她了然於心的點了點頭,“未來晉陽之前對王爺了解不深,隻是聽說過一些傳聞罷了,可一個人能夠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那就證明他確實有出彩的地方,而且還是被百姓歌頌的,那就證明此人必定是一個剛正不阿之人,還有就是因為王爺是押送我的人,所以才選了王爺。”


    若是押送她的另有其人,她也不會選了李拓的,但也絕不會助紂為虐的,最多就是明哲保身。


    李拓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孟妤掃了一眼外頭的驕陽,徐徐道來,“現在麽……覺得王爺笑裏藏刀,還喜歡賣關子,比如王爺今日前來分明是心中煩躁,似乎是因為近日來太子和宇文鐸不斷打壓王爺手底下的人造成的。”


    “言和還真是什麽都與你說。”李拓嗤笑一聲,意味不明的掃了她一眼。


    她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沈公子和王爺交情很好,哪怕是背叛家族也要支持王爺,自然是處處為王爺著想的。”


    李拓沒說話,漫不經心的抬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微微蹙眉答非所問的道:“以後莫要泡茶了。”


    “嗯?”


    “糟蹋了。”


    孟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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