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翠雲山先是一怔,緊接著就放聲大笑起來,“有人殺過來了?多少人啊?”


    “一千…”


    “就一千?”翠雲山笑得更加肆意了,“就一千人,居然也敢跑來送死?”


    “兄弟們,走,出去瞅瞅,是哪路不長眼的家夥!”翠雲山把手中的酒碗一放,抄起一把鬼頭大刀,大踏步地走出營帳。


    其餘的人也都趕忙起身,拿起武器,跟著翠雲山往外走。


    翠雲山出了營帳,一眼就瞧見,在遠處,一匹赤兔馬如同閃電一般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馬背上,有個男子身披黑色重甲,手持飛龍大刀,那模樣威風凜凜,渾身散發著騰騰殺氣。


    在他身後,一千名縣兵呐喊著衝了過來。


    “就這麽點人?”翠雲山不屑地撇撇嘴,“這簡直就是來送命的嘛。”


    “來人啊,給我上,把他們都剁成肉醬!”翠雲山大手一揮,下達了作戰指令。


    “殺!”赤眉軍的嘍囉們怪叫著,揮舞著形形色色的武器,如同餓狼撲食一般撲了上去。


    他們的人數眾多,密密麻麻的,一眼根本看不到邊際。


    山穀外,那三千新募的縣兵看到眼前這一幕,個個臉色慘白。


    赤眉軍就像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又似數不清的螞蟻湧過來,怎麽看也得有一兩萬。


    再看看李秀這邊,僅僅才一千來人,這仗可怎麽打?


    “咱們還是別往前湊了,等會兒要是情況不妙,趕緊跑!”一個新兵哆哆嗦嗦地問旁邊的人,手裏的長矛都快拿不住了。


    “對對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旁邊幾個人也都趕忙附和,顯然都有了退縮的想法。


    “那個,咱們就這麽跑了,不太好吧?畢竟是縣官大人招募咱們來的…”一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新兵猶豫著說道。


    “呸,縣官大人?縣官大人都快病死了,哪還顧得上咱們的死活?”一個尖嘴猴腮的新兵滿臉不屑地說道,“再說了,法不責眾,咱們這麽多人一起跑,誰能把咱們怎麽樣?”


    這群新兵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覺得逃跑是個明智之舉,一個個都做好了開溜的準備。


    他們甚至都開始琢磨著,等會兒往哪個方向跑才能更快地逃離這個戰場。


    這邊,李秀一馬當先赤兔馬似一道閃電,快得隻留一片虛影。


    他手中那飛龍大刀,好似裹脅著萬鈞雷霆之力,猛地橫掃而出!


    “噗,噗,噗…”一連串的聲響如同死神的腳步。


    刀光過處,血肉橫飛,赤眉軍的嘍囉們就像脆弱的麥子,成片地倒下,根本無力招架。


    殘肢斷臂拋向半空,鮮血如泉湧般噴出,地麵瞬間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紅色,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肆意彌漫。


    李秀仿若一頭衝進羊群的猛虎,勢不可當。


    那飛龍大刀在他手裏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每一次揮舞,都卷起一陣腥風血雨。


    “啊!”


    “救命啊!”


    “快跑啊!”


    赤眉軍的嘍囉們何曾見過如此駭人的場景,嚇得魂魄都飛散了,哭爹喊娘地四處逃竄。


    他們手中的武器砍在李秀的盔甲上,就像蚍蜉撼樹,隻濺起幾點微弱的火星,毫無作用。


    而李秀每一刀揮下,都有好幾條性命消逝。


    李明達、李鳳五、王傑三人緊緊跟在李秀身後,也殺得熱血沸騰。


    李明達手中長槍如龍,每次刺出都準確地穿透敵人的身體。


    李鳳五的雙刀舞得像旋風,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


    王傑的大斧更是威力驚人,一斧頭下去就能把敵人劈成兩半。


    他們雖不及李秀那般神勇,但對付這些嘍囉兵,也是輕鬆自如,就像老鷹捉小雞般簡單。


    “嗖!”突然一支飛鏢射出。


    “嗚!”翠雲山隻覺得喉嚨一熱,脖頸被洞穿,來不及出聲,身體已經變成屍體,倒在了地上。


    “老大死了!”


    “快逃吧!”


    赤眉軍兵士看到翠雲山死了,頓時亂作一團。


    “噗噗噗…”


    李秀帶著人馬揮舞飛龍大刀,見人就砍。


    赤眉軍就像割麥子一樣,一片片倒在地上。


    不一會兒,赤眉軍死的死,投降的投降。


    戰鬥很快就收場了。


    “秀哥!”李明達和王傑從熙攘的人群裏奮力擠了出來,他們一瘸一拐地走向李秀,那模樣瞧著就叫人心生憐憫。


    他倆的臉上乍一看滿是興奮勁兒,可要是仔細端詳,卻能發現有一抹難以消散的沉重,好似藏著什麽不可言說的苦衷。


    “咋回事?”李秀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他像敏銳的獵豹捕捉到獵物的動靜一般,察覺到兩人情緒的異樣,心也猛地一沉。


    “秀哥,鳳五他,他受傷了…”李明達咬了咬牙,猶豫片刻後還是說出了口,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黯淡無光,眼眶也泛紅了。


    “什麽?”李秀的臉色唰地變了,“鳳五受傷了?傷到哪了?嚴不嚴重啊?”


    “秀哥,你趕緊去看看吧…”王傑在一旁帶著哭腔說道,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眼看就要掉下來。


    李秀二話沒說,利落地翻身下馬,就跟著李明達和王傑朝著李鳳五所在之處狂奔而去。


    李鳳五躺在一塊大石頭上,他的臉色白得像那冬日裏的初雪,毫無血色,額頭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汗珠,就好像剛剛從水裏被撈出來似的。他的身上蓋著一塊破破爛爛的布,那布上血跡斑斑,這場景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裏難受。


    “鳳五!”李秀幾個大步就走到了李鳳五的身旁,趕忙蹲下身子查看他的傷勢。


    “秀,秀哥…”李鳳五瞧見李秀,使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那聲音微弱得如同蚊子嗡嗡叫。


    “鳳五,你感覺咋樣?哪裏不舒服呀?”李秀一邊仔細檢查著,一邊焦急地問道。


    這一檢查,李秀發現李鳳五身上有好幾處刀傷,幸運的是,這些刀傷都沒有危及性命,這讓李秀暗自鬆了一口氣。


    “秀哥,我,我沒事,就是,下麵…”李鳳五欲言又止,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額頭的汗珠也變得更大顆了。


    李秀的目光緩緩移向了李鳳五的下身,刹那間,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李秀顫抖著雙手慢慢掀開那塊破布,就看了一眼,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嗖地一下竄到頭頂。


    隻見李鳳五的下體血肉模糊,就像是被惡魔無情地剁成了一堆爛泥,那慘狀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李秀心裏明白,李鳳五的下體算是徹底毀了,他這輩子再也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秀哥,我,我是不是,廢了…”李鳳五看著李秀的表情,心中已經猜到了結果,聲音顫抖著,眼睛裏滿是絕望。


    “鳳五,你…”李秀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秀哥,我,我以後,是不是,不能…”李鳳五的眼中充滿了絕望與痛苦,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才剛剛成親一年啊,還沒來得及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還沒來得及孕育自己的孩子。


    以後,他就成了一個殘缺的人,他該如何去麵對自己的妻子文琴呢?又該如何去麵對那漫長的未來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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