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可不知道,這些人心裏的想法;


    說好的培訓學習半個月,現在已經拖到20天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車間調試、進行鋼材的煉製和測試;


    李向東趕緊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剛進院子,就看見李向西還有院裏其他幾個小的,拿著家裏的盆、瓢,裝上水,往院裏的樹邊澆;


    一層一層的,等著水凍成冰了,就能在上邊打出溜滑;


    幾個小蛋子,嫌棄來回打水麻煩,站那脫褲子,熱乎乎的就往冰上澆;


    李向西也不甘示弱,也想跟著一起;


    被剛到家的李向東一把抄了起來:


    “小丫頭片子,也不嫌丟人”


    “大哥,回來了,姐,大哥回家了”


    李向東抱著李向西進了屋,就看到李向南正在往桌上端大餅子和白菜湯,李向北則跟在姐姐腿邊,跟著姐姐東晃西晃的;


    “大哥,趕緊洗手快吃飯,早知道你回來,就吃大米飯了”


    李向東把隨身拎著兜放到炕上,豔紅的大蘋果嘰裏咕嚕從裏麵滾了出來;


    空間裏的蘋果,除了給謝詩玉送過一筐,就是當初給鄰居們幾個;


    這大蘋果甜脆甜脆的,可不頂飽,就是白老頭那邊,那些以前的富貴人,也不舍的吃幾個;


    所以一直就存在空間裏呢;


    李向東也就偶爾拿出來幾個,給家裏的孩子解解饞,補充一下維生素;


    “哥,你咋又買蘋果了,多貴啊,你的工資,得省著花,還得攢錢給你娶媳婦呢”


    李向東:.....


    他的工資,早就給了李大娘了,雇傭她私下照顧幾個小的;


    不過這個事,他不打算告訴幾個小的,怕她們嘴裏沒個把門的,出去亂說;


    畢竟他們這種家庭,雇傭保姆,不大好對外說,不好解釋錢的來源;


    等到過幾年特殊時期了,更有可能成為別人的把柄;


    麵對李向南這個小管家婆,李向東也慫:


    “不是我買的,單位發的,別出去說,是特意給我的獎勵”


    向南這幾天辛苦了,蘋果別舍不得,你們三一天一個,每天都要吃;


    在家咋樣啊,有沒有挨欺負;


    李向南安頓兩個小的吃飯,笑了笑:


    “辛苦啥啊,李大娘每天都過來幫我做早中晚三頓飯,還幫著洗衣服,還把向西和向北帶去她那”


    之前隔壁那個周老麵,還在向西麵前,造謠說你不想管我們幾個了;


    也是李大娘,在他家門口罵了三天,他才老實了;


    哥,你說她咋突然對咱這麽好呢?


    李大娘做的還不錯,李向東心下還挺滿意,錢沒白花;


    他隨口敷衍李向南:


    “興許她有啥需要求著咱們地方呢,李大娘人一直不錯,她下次幫忙,你就安心接受就好”


    要是咱們不接受,李大娘也不好意思提出讓咱們幫忙不是;


    回到家,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覺了;


    李向東簡單的洗漱後,就窩到了熱乎乎的火炕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在廠子裏這二十天,李向東也是夜以繼日的加班;


    周圍的牛馬都在使勁的卷,他也不能特立獨行擺爛啊;


    李向南也把李向北從他炕上抱到了自己屋裏,就為了讓他好好的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向東還在睡覺,就被門口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不用想,敲他房門的,肯定是李向南;


    可昨天他已經告訴李向南他今天休息,打算好好睡覺,沒有特殊情況,她應該不會敲門;


    簡單的把棉襖套上,打開門,就看到李向南紮著小圍裙站在門口:


    “大哥,有兩個要飯的,在外邊,想要找你,我問他倆啥事,可他倆就是不說”


    搜腸刮肚,他也沒想起來,自己擱哪認識兩個要飯的;


    頂著寒風,在院裏簡單的洗漱,就看到李向南領著兩個半大少年進來;


    破棉襖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樣,看著倒不算冷;


    亂糟糟的頭發,臉上也髒兮兮的;


    可是露出的手,卻幹淨的很;


    李向東疑惑的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終於從這倆人的突出五官上,認出了他倆;


    那倆二毛子,就是之前襲擊老周,被李向東做主給放跑那倆;


    “大哥,我倆終於找到你了”


    這倆貨,見到李向東,就噗通往地上一跪,瘋狂的感謝李向東的救命之恩;


    這模樣,看著是要多真心有多真心;


    這事過去快一個月了吧,你倆反射弧是有多長,才想起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別管對方有什麽意圖,畢竟就是兩個小孩,擱他生活的時代,這倆初中還沒畢業呢;


    他把目光轉向李向南,示意她先出去,留他們幾個單獨說說;


    李向東把兩個二毛子拽起來,讓他倆上火炕邊坐著,暖和一下;


    他真不是一個耐煩拐彎抹角的人,索性開口直接問道:


    “你倆,實話實說,究竟是來幹啥的”


    兩個小男孩眼神裏閃過一絲緊張,大概是沒想到他問的這麽直接,對視了一眼,由哥哥開口:


    “恩人大哥,毛熊黑市那邊有一波人,正瘋狂的找你呢”


    李向東聽這話,心中也是一驚,之前他去毛熊的黑市,確實是用五花肉換了一批土豆;


    可是那時候他給自己包裹的隻露出了眼睛,這倆二毛子,咋知道他去過黑市,還找到了家裏來;


    一瞬間,李向東腦袋裏閃過了各種猜想;


    甚至意識已經沉入空間,把自己那把手木倉握在了手上;


    兩個二毛子看到手木倉,嚇得連連後退:


    “大哥、大哥,你別激動,你聽我說,沒有其他人知道,去黑市的是你”


    就我兄弟倆知道,那天你去黑市,穿的大衣被我認了出來,看到你和讚梁州的那些人交易了;


    本來我也沒打算打擾你,可是這幾天,讚梁州那幫人,在黑市上發布消息,隻要能找到你,就能領到100盧布的賞金;


    我就是想來問問,大哥你打算和他們繼續做交易嗎?


    李向東聽明白了,之前高價收豬肉的那幫人,現在想繼續找他;


    眼前的二毛子倒是會討巧,他一個毛熊人,冒著風險,偷偷摸摸跑到華國來找他,自然是為了那些賞金;


    可這小子為了不引起他的反感,把重點都放到了是他是否還繼續和那些人交易上;


    這是想既要還要啊!


    倒是會討巧!


    李向東的視線定定的落在男孩身上,沉默了片刻,把木倉收了起來,沉聲道:


    “把你知道的事情,先跟我說說情況”


    對麵這倆孩子,父親是毛熊人,母親是華國人,他們倆華國名字叫杜克、杜夫;


    毛熊那邊的名字斯達裏克和斯達利夫;


    這倆孩子,現在混跡在毛熊和華國交界的阿穆州的黑市,帶著一幫和他們差不多的半大小子,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說是小團體,其實就是一幫流浪兒、孤兒抱團取暖;


    靠著在阿穆州的黑市上,幫人背貨、拉皮條、偷摸點東西...總之就是為了活著,啥都幹;


    按照杜克的說法,那些在黑市上高價收豬肉的人,都是從隔壁讚梁州來的;


    讚梁州是毛熊最主要的豬肉生產地,毛熊八成以上的養豬農場,都集中的咱梁州;


    可以說,毛熊人吃的豬肉,基本上都來源讚梁州;


    讚梁州年初的時候,還因為豬肉產量在一年內,比上一年增長了三倍,受到了總統的嘉獎;


    這事在新聞被大肆報道,基本上所有的毛熊人都知道;


    可前段時間開始,阿穆州來了不少讚梁州過來的人,高價到各個農場收購豬肉、牛肉、雞肉、鴨肉..基本上隻要是肉,都可以,全都以兩倍、三倍的價格收購;


    後來農場的肉被收幹淨了,他們又開始輾轉各個黑市,在那裏收零散的肉類;


    李向東當初碰到的,就是其中一撥人;


    李向東把身體閑散的靠在火炕邊的牆上,咧了一下嘴角:


    “那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杜克一副迫不及待開口的樣子:


    “大哥,他們在黑市上收了不短的時間了,沒有哪個人,像你一樣,一出手就是兩百多斤的五花肉”


    那些人現在,缺肉缺的都快瘋了,當然是想找你看看,還有沒有豬肉可以賣給他們了;


    說到這,杜克這小子突然往李向東身邊又湊了湊:


    “大哥,他們現在正是著急的時候,咱們可以狠狠的宰他們一筆”


    李向東睨了這小子一眼,不客氣的開口:


    “誰跟你咱們咱們的呢,東西是我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杜克聽到這個,一點不尷尬,也不生氣,繼續湊到李向東跟前,嚴肅的的說道:


    “大哥,你想想,那些人,要是見利忘義呢?”


    到時候您把貨都給了他們,他們不打算付款怎麽辦?


    那幫人,可是都有木倉,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那些毛熊部隊的呢?


    我可是有一幫子兄弟呢,到時候一旦遇到危險,我們可是保護您啊;


    杜克這腦袋瓜子,活泛啊;


    這就攬上生意了;


    兩頭吃啊,一邊能領著讚梁州人的賞金,另一邊還能從李向東這裏弄到點保護費;


    沉默了半天,李向東回複了一句:


    “三天後,過來找我”


    不過在那之前,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信息,否則...


    李向東拍了拍腰間的木倉;


    杜克立馬陪笑道:


    “大哥,你放心,你是我們哥倆的救命恩人,打死我,我也不能出賣你啊”


    杜克和杜夫這倆貨現在屬於是非法過來的,李向東也不能多留他倆,談完話就把他倆打發走了;


    他現在空間裏,堆積的豬肉,至少也有四五十萬斤了;


    華國這邊,無論是白老頭還是謝英章,豬頭的銷量都很一般;


    這事也能理解,吃飽吃好,首先得解決飽的問題嘛;


    這倒是個好機會!


    能出100盧布,來找他這個隻出現過一次的人,可見這些人確實急缺肉類,很急;


    不過這麽大一筆買賣,主動權必須得掌握自己手中;


    .........


    被封閉在鋼廠20來天,李向東收拾了一下,打算出門和自己的合作夥伴們,溝通溝通感情;


    他這每天七八千斤的大米、豬肉塞到空間裏,可出貨的速度可是基本上為零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惦記著毛熊的那筆買賣;


    一路晃悠到白老頭那,這人一貫的活的瀟灑,明明不是休息日,這老頭也沒上班,窩在自己的小屋;


    正圍著屋裏的小火爐子,喝著茶吃著餅幹;


    李向東打了招呼湊過去,從鐵盒子拿了塊餅幹跟著吃了起來;


    嗯,甜、酥,這曲奇餅幹還挺好吃;


    咦?


    不對啊,華國現在哪有曲奇?


    翻了翻鐵罐子,果然還是香江過來的;


    “白叔,你這生活不錯啊,還有香江的人惦記著呢?”


    華國這會困難,有親屬在香江那邊的,就會往這邊郵寄各種吃的、豬油、麵包、餅幹..


    誰家能收到這種包裹,那也是讓旁邊人十分羨慕的;


    白老頭喝了一口茶水,有點不屑的開口:


    “嗬嗬,我一個老頭子,能有啥讓人惦記的”


    郵寄點餅幹,邀請我去香江,你猜他們為啥想讓我一個孤寡老頭子去?


    呦嗬,這話說的,看來給白老頭郵寄東西的人,有點別的小心思啊;


    李向東也不用老頭讓,自己找了個小凳子,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喝著水吃著餅幹,八卦的開口:


    “咋地,現在還能去那邊嘛”


    他一直以為,這個時候,華國已經開始禁止到國外了;


    白老頭用下巴示意桌子的方向,那邊放著幾張紙,不大在意的開口:


    “那邊郵寄過來的,移民申請,這邊填上信息之後,申請一下依親投靠就行了”


    老頭說的簡單,估計到時候也需要這邊的申請人能證明自己和香江那邊的親屬關係;


    不過這個時候,戶籍政策還沒有那麽全麵,再加上戰亂才結束十多年,很多以前的記錄和人都消失了;


    有了香江那邊人的邀請,其餘的還是有空子可鑽的;


    李向東嘿嘿的笑了笑:


    “白叔,也沒聽說你還有啥親屬,咋的,老情人邀請你啊”


    白老頭吃著東西,頭都沒屑於抬:


    “滾犢子,還老情人,那是惦記著老子壓箱底那點東西呢”


    你小子,別吃了,趕緊的,我這斷貨十多天了,有啥新鮮的貨啊;


    李向東能拿出來的,還是那幾樣,大米、豬肉,不過這次他特意給老頭帶了點蘋果;


    賣不賣的無所謂,給老頭也換換口味;


    確認完東西沒有問題,李向東站起來對白老頭微微頷首:


    “沒啥問題我就先走了,那個申請,你不用我可拿走了”


    “滾吧、滾吧,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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