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太子的羽林衛,但因為家族給他另外籌謀了曆練邊疆的任務,避開了東宮危險的漩渦。


    沒想到是避開了東宮危險漩渦,可還是沒有逃開奪嫡之爭的連累。


    即便遠在天邊,他所屬的榆林軍,全部被汙蔑成了叛軍,就因為榆林軍將軍的妹妹,是新入東宮的太子寵妃。


    趙德楠不徐不疾的,就這麽當眾從院牆在翻進家中。


    她的院門都是從裏麵反鎖的。


    一個人翻牆進屋,外麵還對峙著村民跟難民。


    趙德楠速度跑起來,揮揮手,不得不將之前收藏進空間的糧食,全部放回原處,還是三個房間的糧倉,給它滿上吧。


    之前舍不得收藏起來的部分牲畜,全部拿出來,總之之前是怎麽收進去的,現在是怎麽吐出來。


    唯獨收藏進空間的衣服,鞋子,棉被,藥材之類趙德楠沒有吐出來。


    白銀趙德楠直接從空間拿出來整整五千兩白銀,空間內還剩餘一萬兩千兩。


    趙德楠掃視一圈,自家家產符合大地主家的排場了吧?


    還好,這些難民真的是有底線的,竟然一直在外麵靜靜的等著,沒人叫喊也沒人敲門催促。


    趙德楠也不墨跡,幾分鍾時間安置好了大地主家財務的排場之後,就定定從裏麵打開了自家大院子門。


    “稍微耽誤了一下下,我將自己跟女兒的衣服收拾了起來,首飾之類的我都沒有收,就擺在臥室。你們進去吧!”


    趙德楠沉靜的說著可以打劫她家的話,沒有一點點慌張也沒有一點點的不舍,就好像這麽多人不是等著打劫她一家似的。


    東方錦見過很多女人,更見過很多貴婦小姐,但此時此刻,他仿佛看到了這個女人身上的高高在上的氣質。


    泰山壓頂不彎腰,這是很難得的。


    關鍵她本可以躲在村外,靜靜的看他們廝殺,但她似乎不忍心這些村民的性命了。


    真是一個難得的女人啊!


    “你跟著我們進去,哪些地方有財物的你自己說一聲也省事,你們有人陪在她一起進來麽?”


    東方錦不由得對趙德楠極其敬重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粗略的亂翻亂找,人家這麽幹脆利落,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土匪流氓。


    “我跟著進去,李村長你在外麵吧!你們從現在開始,全部聽李村長的吩咐!”


    石村長一聽難民頭子這麽開口,他就開口了,由他陪著趙德楠進院子,由孟家祠的李村長在外麵負責。


    沒想到這個難民頭子,還算有底線。隻可惜今晚上趙德楠一家損失慘重了。


    不得不說趙德楠為人太重情重義了。


    今晚的事,如果換成別的人家,任何人都做不到跟趙德楠這樣的。


    “那邊三間房是我的糧倉,糧倉的隔壁是堆放山芋的窖子。現在窖子是空的,裏麵我藏了這幾年掙得銀子,都在裏麵。


    那邊兩間房是關押雞鴨的房間,西側邊單獨的兩間,我是圈養的豬羊,都在裏麵。


    後麵一進院子,還有一個人工挖的前池塘,池塘裏麵養著不少魚,都能吃的。


    我跟嬌嬌兩人就住在後院,這兩間房子很空是我特意給女兒準備的玩樂場地。


    她從小跟著我一個人長大,身邊沒有別的親人,除了我隻有一條狗陪著她,所以我很愧疚,特意給孩子做了這些看似奇怪的玩具。”


    趙德楠是一邊走一邊介紹自家的糧倉錢財牲畜,就跟導遊解說似的。


    不過解釋過程中,趙德楠還是不得不重點解釋了後院空著的兩間地板房間。


    裏麵自己找木匠做了一個滑滑梯跟一些簡單的動物拚圖,這是現代世界裏,沒有的玩具。


    另外還有嬌嬌跟她兩人一起畫畫的畫板,畫紙都在這邊。


    但願這個領頭的三十幾歲男人,也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


    希望他們說到做到,真的不能讓自己看走眼,從而發生吃飽喝足後屠村的嚴重事件。


    “你女兒嬌嬌呢?”


    東方錦摸著滑滑梯,拚圖,還有嬌嬌畫的男人畫像,忽然間聲音沙啞的問起來。


    “嬌嬌雖然三周歲,但因為是單親家庭長大的,三歲的孩子也跟七八歲似的。


    還有今晚,她一下子更是成熟了,知道自己躲著不開口,不等到我去接她,她就一直躲起來。


    對不起,我其實作為娘,不應該丟下三歲的女兒跟狗叫他們躲著,但我還是遠遠的看到了你們的底線,我,才回來了!”


    趙德楠說著說著,一下子忍不住的抹淚起來。


    東方錦沉默了,靜靜的聽著前院自己人在歡快著搬運糧食銀子的聲音。


    還有很多的雞叫聲,還有殺豬的聲音,平常他帶著自己人打劫地主富商都是冷漠的,但今晚上,他的心竟忍不住的灼痛起來。


    “對不起,我叫東方錦,他日我若還能活著,我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但今晚上這裏的打劫不能停止,我們需要糧食需要吃的。”


    東方錦的聲音都忍不住的哽咽起來,他也有妻妾兒女,可他捫心自問,他的兒子女兒沒有一個孩子,受到嬌嬌這個孩子的寵愛。


    哪怕她隻是生長在單親的母親家庭,身邊沒有別的親人,可她必定還是歡快的幸福的。


    她唯一的親人就是這個年輕的婦人,她的母親。


    而她的母親在深愛女兒的同時,也擔負起來大義,這是他都沒有做到的。


    反而他被逼之下反抗,一路逃亡,一路搶劫,這輩子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回京都的家了。


    對家裏人來說,他已經死了,不過,死了更好啊!


    “不用承諾這條命是我的,我做這麽多不是為你們,是為了那麽多拚命要保護我的村民們。


    男人之間都會說士為知己者死,我雖然是一介婦人,也許做不到士為知己者死,但舍棄錢財還是能做到的。


    我用三年時間從一無所有掙來了這麽多錢,哪怕從頭開始,也許再有三年,我還是能掙到這麽多的。


    在我的眼裏,這個世界上,永遠最珍貴的,是人,而不是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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