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此時多出了兩個修士,一個麵白無須看起來很年輕,手中正握著一柄長弓。而另一個則是一身黑衣的中年人,長了一張極其平凡的臉。


    莫雪靈仔細看了幾眼,這兩人都是元嬰修為,看容貌她都沒見過。但看二哥的表情應該是友非敵,可能是他找來的幫手。


    年輕修士見她看過來,立刻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還向她招招手讓她過來。


    莫雪靈看向二哥,見他點頭之後才趕緊跳下來斑斕的脊背,走到了那兩位修士麵前。莫玄霆則依舊站在原地盯著已經癱軟在原地的盛柏山。


    “你就是墨兒吧,我來天衍大陸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他笑得一雙眼睛都眯了起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莫雪靈試探道:“小舅舅?”這人長得和他娘親有點像,聽他的語氣也像是認識的人,應該就是她那個素未謀麵的小舅舅。


    墨季翔嗬嗬笑出了聲:“果然是我們墨家的孩子,就算沒見過也能一眼認出來。”他抬頭看了一眼莫玄霆:“來……跟小舅舅走,我可是早早地就給你準備好了禮物。”他說完就上前攬住小姑娘,準備帶著她走進之前的山洞裏。


    可莫雪靈卻有些遲疑,有些擔憂地看向二哥。但莫玄霆卻正背對著她站在山洞裏,看著並沒有要和她交流的意思。


    墨季翔歎了口氣,輕聲說道:“盛柏山就交給你二哥吧,這仇恨在他心裏壓了太久,若是不能手刃仇人,他估計一生都無法釋懷。”


    莫雪靈輕輕點頭,沒有再繼續反對,而是深深看了一眼自家二哥,便順從地跟著舅舅離開。


    風景軒他們三個,也很有眼色地跟著走了,就連一直躲在一邊的葉佳佳都跑出來趕緊跟上他們。但陸淵卻出乎意料地留了下來,收起冥途獸,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


    盛柏山實力本就一般,隻是人比較善於鑽營,又抱上了嚴雄的大腿,這才能在天鳳宗呼風喚雨。可他本身隻是一個普通的築基中期修士,沒了元嬰修士的保護,也就沒有了和莫玄霆抗爭的資本。


    莫玄霆則一步一步向著他走來,巨大的赤羽刀在地麵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殺意與仇恨,表情顯得既恐怖又猙獰。


    盛柏山已經完全癱軟在地上,沒有了之前要找鳳凰傳承時的意氣風發。見莫玄霆走近便直接跪了下來,以頭搶地大聲哭喊。


    “玄霆!玄霆!我們可是最好的兄弟,一起從青龍大陸走出來的。當年也一起修煉,一起讀書,一起焚香品茗,一起鑒賞古書字畫。你還記得那些日子嗎?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你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饒我一條狗命好不好。”


    他這會兒已經完全嚇破了膽膽,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隻想靠著少年時的情份能讓莫玄霆心軟。


    他其實算是十分了解莫玄霆,這小公子家世好,性子也軟和,重情又念舊。以前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他隻要裝出為難的樣子,莫玄霆就會想方設法地幫他解決問題。他在天靈城一向是過得很好,就是沾了他這位朋友的光。


    若是沒有來到天衍大陸,他應該會一直保持著自己端方正直的形象,繼續哄著這位小少爺給自己帶來好處。可時移世易,他們兩個已經站在了完全對立的位置,他們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少年人。


    莫玄霆見他哭得淒慘,並沒有什麽反應。但也並沒有上前一刀直接結果了他的性命,而是站在了原地,上下打量著這位從前的至交好友。


    可他心中卻沒有半分動搖,那些年少時的情誼早就已經被歲月磨淨了。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怎麽可能還有情份。


    他眼中的殺意沒有半分消退,反而隨著盛柏山的哭喊越發凝實:“情份?就是你我之間的情份,才會讓我兩個弟弟對你毫不防備,我多希望自己從沒有和你有過什麽情份。”


    他眯起一雙杏露出淡淡笑意,可這笑意在傷疤的映襯下顯得分外陰森:“不用再故意拖延時間了,你那位師父自身難保,可沒工夫來救你。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我會好好的送走你。”


    “一箭穿心或是割掉腦袋這種死法,實在是太沒勁了。我會一刀一刀剮了你,讓你好好長長記性。下輩子,甚至是下下輩子,都記得離我的家人遠一點……”


    莫玄霆這話可不是簡單地說說而已,他直接拋出一段長長的繩索,把盛柏山整個都綁了起來。然後把人吊在山壁上,扒開衣服露出皮肉,緊接著手起刀落,瞬間在他大腿上削下來兩塊。


    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場景卻沒有半分動容,甚至有些快意。


    盛柏山被吊在山壁上,渾身大汗淋漓不住地發著抖,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疼的。他大腿上的傷口正在汩汩往外冒著鮮血,這兩條腿瞬間鮮血淋漓。


    莫玄霆明顯沒有半點要留情的意思,他已經可以確定,這是真的想要剮了他。


    他這下是真的怕了,哆哆嗦嗦尖叫出聲:“莫玄霆!你……不要殺我!不對,你殺了我呀!我……我可是……可是親手把那兩個小東西退下無波海的!你……你看見了嗎?看見他們那個絕望的樣子了沒有!就是我做的,你殺了我呀!”


    若是忽略他聲音裏的懼意,這幾句話倒是喊得有幾分氣勢。他原本還想求饒,卻也深深地認識到,自己今天已經絕無逃生的機會。可比起千刀萬剮,還不如讓他死個痛痛快快。所以也就幹脆激起莫玄霆的怒意,最起碼自己也不用再受這樣的折磨。


    莫玄霆完全不為所動,再次麵無表情地揮起手中的大刀,從他胸口處削下來兩片皮肉。


    盛柏山五官都已經疼得扭曲起來,嗓子裏發出古怪的抽氣聲。他突然大聲吼道:“莫玄霆!憑什麽?你憑什麽!你明明隻是個資質平平的雙靈根,卻能和我一樣通過瀚海閣的測評!憑什麽?憑什麽!”


    他神情有些癲狂,好像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你明明已經什麽都有了,就好好留在青龍大陸當你的世家公子不好嗎?為什麽要和我們這些小家族子弟爭奪資源!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那個高高在上施舍的樣子!你他媽不就是會投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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