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小六,做為第五十八代洞主,你還沒有給我們下跪,叩頭,匯報呢!”


    又有靈識氣急敗壞地嚷嚷。


    “叩你個頭啊!”狼小六輕飄飄地飛躍起來,彎起手指頭狠狠地敲在那個嚷嚷了的先賢牌位上麵。


    鐺!鐺!鐺!


    清脆的木質空音隨即傳來。


    在狼小六衝過來的時候,已經趕緊躲進牌位裏麵去了的那縷先賢靈識,卻被震得差點飄散了三魂六魄。


    狼小六一擊“恐嚇”成功,輕飄飄飛落在地麵,哈哈哈大笑著言道:


    “是你們選擇的我,死乞白賴賴上的我!我可不會對誰下跪!


    現在,誰還想要我‘叩頭’啊?”


    牌位上的靈識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開口了。


    “走啦!”狼小六哈哈哈大笑著,出門。


    又自言自語般嘟囔一句:“幾個死人,還想要幹涉我一個大活人的事情,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國不可一日無主,書院也不可一日無洞主!”


    應夫子們的一致強烈建議,狼小六帶著小山和小草搬進了母逸飛飛留下的洞主辦公室去辦公。


    神殿裏的衛生打掃和日常香火供奉等等一應事務,也全權交給了早已成為心腹的小山和小草去處理。


    又過了些日子,狼小六嫌棄洞主的辦公室太過沉悶陰鬱,又嫌棄各個宗院裏的事務太過繁雜。


    就專門開了一次全書院範圍內的夫子大會,幹了一件蓄謀已久的大事。


    宣布任命——


    穀衣為藥雲宗宗主。


    武安為魔雲宗一分院宗主。


    費率為魔雲宗二分院宗主。


    離殤為召雲宗宗主。


    被破格叫來列席的應書,為學生自治會會長。


    連續幾條任命,自然而然地掀起了軒然大波。


    會場裏如同熱油中被潑進了冷水一般,聲浪頓時轟然爆炸了。


    狼小六卻坐在洞主主位上,隻管笑嗬嗬看著大家吵來吵去,議論得熱火朝天,爭執地麵紅耳赤,也不說一句話。


    坐在她左右兩邊的外院宗主華石音和武雲宗宗主安淩雲,悄悄雜她身後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卻又相互搖了搖頭,提醒彼此——


    不要多言!


    洞主必然心中有數!


    洞主神機,豈是你我凡夫俗子所能參透的?


    果然,等了好半天,一直等到大家沒有力氣吵了,都安靜下來,看向了狼小六,等著她解釋的時候,狼小六這才笑著言道:


    “剛才,我也聽了一下,大家議論的焦點大概集中在三個問題上:


    一個是魔雲宗要不要設置單獨的宗主,因為向來都是洞主兼任,從未有過單獨的宗主,何況還是兩個分院各有一個的設置。


    另一個焦點就是離殤做為召雲宗的學生,有沒有資格擔任宗主職位的問題。


    還有一個就是,我狼小六該不該將剛剛接受的宗主納戒送出去,畢竟這是先宗主們信任我,才委以重任,托以重擔的。


    現在我們就這些問題一一討論一下如何?”


    眾人就都點頭。


    狼小六就語氣凝重地言道:


    “首先諸位必須明確的是,各個宗院都必須有各自的宗主!


    狼小六雖然被先宗主們愛護,賜以宗主納戒,但很明顯,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智慧也有限,書院是大家的書院,宗院也是大家的宗院,需要我們所與人共同參與進來,共同來治理。”


    看著大家變得同樣凝重的神情,狼小六開了個玩笑:


    “如果我被這麽多宗院的重擔壓死了,被這麽多宗主的納戒累死了,你們是不是就可以開開心心地重新找一個新洞主了?”


    “洞主說的什麽話?”好多人都大聲地責備起來。


    “開個玩笑嘛!”狼小六笑著道。


    “這樣的玩笑開不得!”黝黑臉的向山南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言道。


    “嗯嗯,確實開不得,怎麽可以咒自己死呢!”好多人附和。


    狼小六掃視一眼全場,發現大多數夫子還是很不希望她死的。於是笑著言道:


    “那——你們是同意我分權咯!


    既然同意分權,就應該同意我將權力徹底分出去啊——魔雲宗兩個分院都很大,我管不過來的!”


    狼小六看看夫子們似乎沒懂他的弦外之音,就幹脆來了啟發式教育:


    “先前當學生自治會會長,都是應書在管;當雜役行的大行首,也都是阿全和各個宗院的小行首們在管啊!”


    有些明眼人這才逐漸聽明白了狼小六的治理方法——


    無為而治!


    垂拱而治!


    果然狼小六最後加了一句話:“我什麽事情都不用做,大家就可以幫我做好的啊,何樂而不為呢!”


    這頗有些母逸飛飛先洞主的遺風,隻是更加徹底和幹脆而已。


    於是好多人也就輕輕點頭稱是了。


    但是,母逸飛飛的垂拱而治,是積澱了幾十年的領袖功力,而且還是需要做好多運籌帷幄之事的。


    這狼小六,年紀輕輕,像隻單純無辜的大白兔,她能做到母逸飛飛那般大智若愚,暗運算籌嗎?


    於是又相互用疑慮和擔憂的眼神張望,小聲的議論起來。


    狼小六就再接再厲,看住了費率言道:


    “費率,費夫子,自從我進入書院,你一向是很支持我的。你有沒有信心支持我的工作,治理好魔雲宗二分院啊?”


    費率就俯首行禮,大聲言道:“隻要洞主有信心,費率自然有信心!”


    狼小六又看住了武安,言道:“武安夫子呢?魔雲宗一分院,你能不能讓我安心?”


    武安似乎有些疑慮更有些惶恐,也趕緊深深俯身,恭恭敬敬地行禮,言道:


    “武安前不久才幾次三番地公然冒犯過洞主,洞主真能放心將偌大的魔雲宗一分院交給我嗎?”


    言外之意——或者,隻是作作秀而已啊?


    聰明的夫子們也都有這個疑慮,更完全聽懂了他的話,就都將齊刷刷的眼光看了過來。


    狼小六淡然而笑,“俗話說不打不相識,武安夫子一心為書院著想,狼小六也是敬慕不已。隻要今後夫子繼續一心為公,與我與書院勠力同心,狼小六又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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