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小六仍舊把石四往後拉了拉,讓他盡量離於敏和扁嘴魚遠一些,然後才冷笑著說:


    “熊荔枝說的沒錯,昨天不是剛剛給了我一個青靈子的身份嗎,我就憑這個身份替石四出頭!”


    她緊緊盯住了於敏,一字一句全都針對了於敏的小心機和暗算盤。


    “如果你說石四是藥雲宗將來的弟子,我青靈子也是,我可以去任何宗院學習!


    如果你說石四是外院的,那更不用說,我目前就在外院。學生們打擂比賽,我外院夫子自重身份不好出麵,那麽我這個青靈子就替我外院護著外院的學生,決不讓你恃強淩弱,假公濟私!”


    於敏氣得發抖。


    扁子餘要逃跑。


    狼小六卻一句句全是狠話,驕傲之極,囂張之極的挑釁。


    世間哪有還沒交鋒就丟盔棄甲往後跑的!


    她實在是不甘心!


    “狼小六、玄石四,你去死吧!”她扭曲了臉,大喊一聲,就衝著這邊灑出一大把藥粉來。


    看台周圍的師生們同時驚叫。


    坐著的,竟也都站起來翹首關注了。


    狼小六臉色瞬間冷凝,一把抓了石四的胳膊就朝著側麵飛掠而去。


    同時,讓風舞變一把大鐵扇子,朝著藥粉扇了過去。


    狼小六這一飛掠——隻顧帶著有些重量的石四逃離危險,自己都沒想到竟無意間帶了些靈力出來。


    等到站定之後這才發現,兩個人這是站在了遠離擂台的觀禮台上了。


    忍不住撓撓頭,衝著石四嗬嗬笑了起來:“小命要緊,逃得有點——遠哈!”


    她在這邊自我解嘲。


    看台上下卻已經熱鬧得不得了了。


    大家炸了鍋一般地議論上了。


    “狼小六怎麽可能一個飛縱飛了那麽遠!”


    “廢話,暗帶了靈力!”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她沒有魔魂的呀!”


    “她手裏瞬間變出一把黑扇子來是怎麽回事?”


    “嘿嘿,不懂了吧,咱們武雲宗刺客係多得是這種手法!”


    “可那扇子好像是玄鐵打造的?”


    “沒錯,武雲宗裏麵神出鬼沒的武器多了去了!”


    ……


    石四生平第一次被人帶著飛上天空,還是心底裏的心愛之人,此刻隻有呆呆看著,發花癡的份兒。


    擂台上麵,於敏和扁嘴魚都沒想到打出去的藥粉竟然會被反吹回來。


    猝不及防,直接被反撲了個滿臉滿身。


    頓時,起了滿臉滿手的紅褐色大鼓包。


    “啊——花鼓傘!”


    有藥雲宗認識的弟子就在人群裏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前段時間藥雲宗的張德跟狼小六鬥藥,結果連帶著穀衣和薑茛都糾纏了進來,然後還自取其辱,輸了個一塌二糊塗。


    所以薑茛下令藥雲宗上下集中力量一定要攻克花鼓傘之毒的解藥難關,還發了懸賞令,誰能解出必得重用。


    所以藥雲宗上上下下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花鼓傘毒打交道,所以沒有不熟悉花鼓傘的毒發症狀的。


    偏偏於敏一直對狼小六當年讓黃子揚渾身潰爛而死的事情耿耿於懷,再次見到她,尤其是看到她還好端端活著之後,就處心積慮想讓她也遭受一次花鼓傘之毒,讓她渾身潰爛而死。


    當然,於敏不可能真正愛上黃子揚,她隻是當年對黃子揚這個金主有比對別人多一點的心動而已。


    而且,黃子揚畢竟慘不忍睹地死在了她的麵前,這讓她有好長一段時間一想起來就犯惡心,就做噩夢,最後就變成了最可怕的夢魘和執念。


    而且黃子揚的事情算是嚴重打了藥雲宗的臉,於敏身為中間人,可沒少受薑茛的責備。即便是她自己,也總是心中不甘,想要找補回來。


    所以,這一次,腦袋裏少根筋的於敏,在憤怒之中就毫不猶豫地實施了多年的夢想計劃——


    用花鼓傘毀了狼小六的臉,要了狼小六的命!


    卻萬萬麽想到竟然會跟張德一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擂台之上,於敏和扁嘴魚都發出了一聲極其悠長的淒厲慘嚎,又蹦又跳想要將身上的花鼓傘藥粉抖下來。


    但是——衣服上的可以抖掉,那些臉上,手臂上的早已經開始滲入肌膚血脈,起了化學反應了!


    扁嘴魚還好,本就在一邊上,知道自家藥雲宗人的秉性習慣,自然而然時時做著提防。


    當時在於敏灑出藥粉的時候就已經趕緊躲避開了。


    所以沾上的藥粉隻有一星半點而已。


    他隻是嚇壞了,嚇傻了,在做最淒厲的慘呼了——就好像被打針的小小幼童一樣。


    於敏可就慘了。


    本就怒氣衝衝地往前撲了過來,突然被狼小六一個反擊,藥粉就直接香粉一般華麗麗地撲滿了她的臉和那隻撒完了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臂。


    有幾個彈指的時間裏,她的臉就給狼小六一種看見了日本藝伎的錯覺。


    然後,開始發生變化了。


    本來還算白淨光滑的臉就變成了紅褐色變質了般的大草莓臉了。


    而且,她臉上最柔軟的眼睛自然也未能避免遭殃。


    於敏捂住了臉,捂住了眼睛開始淒厲狂呼。


    “我的臉!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師父,快救救我啊!


    師父——!


    夫子——薑夫子——!”


    她一邊尖叫一邊摸索著憑感覺往觀禮台的方向走,卻走錯了,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薑茛在觀禮台上看見了,陰沉沉的眼神閃了幾閃,便迅速起身偷偷離開了。


    失去了美貌和視力的於敏已經失去了她最後的一絲絲價值。


    不僅僅失去了價值,還在轉瞬之間變成了極大的累贅和恥辱。


    “蠢貨!


    你不能為我爭光,為藥雲宗爭光,竟然還想拖我下水!


    我哪裏有什麽花鼓傘的解藥給你!


    我若有花鼓傘的解藥,我早就大張旗鼓去當藥聖了好不好!”


    薑茛暗自強壓下對於敏的失望和惱恨之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悄悄離開了,一切卻全被狼小六看在了眼裏。


    但她隻是扯扯嘴角,微微冷笑而已。


    什麽師父夫子,什麽嫡親女弟子,全都是瞎扯淡!


    隻不過是狼狽為奸,各取所需的一對狗男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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