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多遠,就聽到身後又有人叫喊:


    “狼小六,你站住!”


    隻得回過頭來,卻是曲羅氣喘籲籲跑了過來。


    “幹嘛?又來抓我回去啊!”狼小六往回走了幾步,將楊四海護在身後,不冷不熱地打個招呼。


    “什麽呀!”


    曲羅麵色很難看,顯然因為挨了不少嗬斥,心情也很差,“你還沒給我解藥呢?”


    “什麽解藥?”狼小六懵懵地反問。


    她被於敏攪和,差點忘了先前曾對曲羅說過,給他下了獨門毒藥的這茬事情了。


    “你竟然還給忘了!狼小六,你也太不拿人命當回事了吧!”曲羅又驚詫又氣憤地質問。


    “噢——沒忘啊!不是叫你回去好好休息了嗎!”狼小六一旦想起來,就立刻假裝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囂張樣子來。


    又將先前的疑問提出來,“我問你,剛才為什麽不揭穿我給你下毒的事,反而要我當麵挾持你?豈不是擺明了公開作弊嗎?你家穀夫子是什麽人——肯定早看穿了吧!”


    “你傻呀!我家夫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挑釁他的醫術,若說明被你下了獨門秘毒,你覺得他還能放你離開嗎?


    隻會有一個結果——寧肯魚死網破,寧肯我被毒死,寧肯他被你殺死,他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曲羅一本正經地解釋。


    這個曲羅,看著還有點意思哈!


    狼小六看著他,覺得藥雲宗能出這樣一個人,也算是奇葩了。


    “好吧!”她歎一口氣,算是認同了他的解釋,隨即道,“你回去吧!”


    “狼小六!”


    曲羅暴叫一聲,又握起了拳頭,一副想要暴跳如雷,想要揍扁了她,卻又無處下手的樣子。


    曲羅忍耐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住了暴躁的脾氣,盯住了她的眼睛,很冷靜地一字一句地言道:


    “我,是·來·要·解·藥·的!”


    “曲羅,你還真是榆木腦袋啊,這樣子怎麽當藥者!”


    狼小六極其無奈地說著,伸手進去,拿了一支草藥出來給他,“呶,嚼了吧!”


    “這不是金銀花嗎?”曲羅驚掉了眼睛,質問,並不伸手接藥,“清熱解毒,消炎症的!”


    “就這個,沒有了!”狼小六沒好氣地將草藥又往前送了送,“要不要!”


    曲羅盯著她,慢慢地接了草藥,放進嘴巴裏,慢慢地咀嚼了起來,好像在咀嚼一段深奧的道理一般。


    然後終於似有所悟,大叫了起來:“你根本就沒給我下毒——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狼小六卻隻是哼了一聲。


    “狼小六,你,你,你騙得我好苦啊,哈哈哈哈……”


    一直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曲羅興奮極了,好像癲狂了一般,又說又笑。


    興奮到忘情,還伸手來拍狼小六的肩膀,卻被狼小七斜剌裏插進來,擠到一邊上去了。


    走開,別想揩狼小六的油!


    但是,曲羅也不生氣,也沒有害怕的神色,隻是看了一眼,往旁邊挪了挪而已,就好像狼小七隻是一個龐大又乖順的寵物似的。


    然後伸過脖子來,疑惑滿麵地問狼小六:“那你說,我心口那裏怎麽會有針紮般的疼痛?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你這兩天應該是累著了,出現了肋神經炎之類的炎症,看你臉色就知道,而且當時你起身的時候我看見你皺了一下眉頭,拿手指戳了一下胸口的。”


    “天啊,狼小六你真應該叫藥聖才對!”曲羅又驚又喜地說。


    “什麽藥聖,蜘蛛妖啦!”狼小六懶洋洋懟一句,薅了一把狼小七後背上的狼毛,轉身開路。


    曲羅也高高興興地反向而行。


    然後突然回頭,急急地走了回來:


    “狼小六!”


    狼小六和狼小七同時回頭看。


    又做什麽?


    “回見!”曲羅張著一本正經的臉,笑著說。


    狼小六笑了起來。


    神經病吧,你!


    回頭繼續走路。


    狼小七卻垮了臉,不高興了。


    幹嘛衝著我家小六笑,分明是犯了花癡神經病嘛!


    小六你也是,幹嘛要對他笑,那句話有什麽好笑的!


    難道不知道你的笑會迷死人的嗎?


    一直到襄天追上來的時候,狼小七幽無際的心情都沒有完全好起來,有點鬱鬱悶悶的。


    “狼小六,幽……”無際!


    襄天惱惱地低吼一聲,站在了她前麵擋住了去路,及時收住嘴裏的後半截話。


    “有你這樣做……人的嗎?我可是為了你而來,你倒好,扔下我管都不管一下!”


    狼小六漫不經心地抓撓著狼小七的狼毛——她最近似乎薅狼毛薅上癮了。那手一閑下來,就往狼小七身上摸過去。


    狼小七也總是任她摸來摸去,任她揩他的油,還很受用的樣子。


    狼小六就這樣薅著狼毛,嘴角浮起一個若有如無的微笑,看向了襄天。


    “誰叫你這隻糖包子這麽惹火,這麽惹人愛呢?恭喜你,唐夫子,你成功地被一隻臭狗皮膏藥粘上了!”


    “狼小六,我發現你不僅衝動傻缺,你還很損!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跟我說話,能不能不要叫我綽號!”


    襄天氣急敗壞,感覺自己戰神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挑戰。


    “嗬嗬嗬,這就是我呀!怎麽,糖包子,我求你來了嗎?沒有啊,是你自己跑過來要瞎摻和的!”


    狼小六幹脆越說越損。


    於敏,她不想沾邊。


    但現在已經粘上了。


    雖然說也感激天襄來救她於困境,但如果天襄跟她走得太近,按於敏的做事風格,不僅會百倍地嫉妒她損害她,也很可能會因愛生恨百倍地損害天襄。


    實在沒必要把天襄夫子也牽扯進她和於敏的矛盾中來。


    “狼小六,你,這可是你說的!”襄天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怒吼,“你求我,我都不會來了!”


    他緊握著拳頭,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忍住了將狼小六捏碎在手裏的念頭,轉身離開。


    我堂堂九重天戰神幾萬年的尊嚴,竟然被你小小的狼小六踐踏在泥土中了!


    我什麽時候管過閑事!


    又什麽時候受過如此折辱!


    若不是有幽無際的情分在,你狼小六連一粒微塵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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