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裏一定有了這樣的想法,倘若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一長,那分別一個多月,非但不會讓你覺得痛苦,反而還會讓你高興,對嗎?”


    天仙說著,想起周晨剛才的話,“現在依然是一看到你,還像第一眼看到你時一樣,怦然心動”,心頭火氣四起,“所以用不了多長時間,你看到我就會覺得煩,覺得厭倦,對嗎?”


    “如果你對我們的未來是這樣想的,那我不……”


    “我錯了!”周晨連忙開口,非常真誠的認錯,“大錯特錯!”


    雖然他能對天仙的這幾句話,逐一駁斥,讓她意識到這幾句話有多麽荒謬,但他深知,這不是辯論。


    這樣的時候,你若是在話語上成了贏家,那麽在其它方麵,就很可能成為大輸家。


    本來還怒衝衝的天仙一看他這緊張又誠懇的樣子,不知怎麽回事,心頭那四起的火氣,突然就消散了大半,臉依然冷著,卻沒有再說些什麽。qqxδnew


    周晨心說,果然,在很多時候,這姿態低一些,完全不是壞事。


    “我怎麽可能會厭煩你呢?”他看著天仙說:“就像你知道的,也就是我說過的那樣,如果有可能,我一定選擇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時時刻刻不分離。”


    “但就如你說的,無論如何,我們總得工作,我們總得把工作和生活平衡好。”


    “我隻是覺得,在未來,當我們習慣了彼此的陪伴後,也能習慣各自因為工作和生活奔忙的原因,而短暫的分開一段時間。”


    “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厭倦,那反而可以說是我們成長、成熟了的一個表現。”


    天仙依然冷著臉不說話。


    她覺得周晨這話有些道理,至少讓人挑不出什麽錯來,但心裏,依然很不舒服——這一點,其實是共通的,不隻是女孩子,包括男孩子,在一些時候,並不在乎是不是有道理,隻在乎情感上的感受。


    “現在想想,我這樣認為的前提,就有些不妥。”周晨繼續說:“我這樣說,是建立在我們在一起之後,一定不會像現在,就是我們熱戀期這樣,對彼此這麽的依戀的基礎上。”


    這是天仙想聽的話。


    前麵的話,在她聽來,隻是辯解,這句話,才真正是認錯。


    隻是,這應該是事實吧。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之後,怎麽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熱戀的狀態吧。


    畢竟,她不僅知道“三年之癢”、“七年之癢”這些詞,她的爸爸和媽媽,在她10歲的時候就已經分開。


    “雖然你可能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但這的確應該是常態,”周晨說:“可能再濃烈的愛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一定會變得平淡,至少,不可能一直像熱戀時那麽濃烈。”


    本來回歸了理智的天仙聽了這話,心裏頓時又重新冒出火氣來,道理可能是這麽個道理,但我就是不想聽,特別不喜歡聽。


    “我想,那其實可能並不是感情但淡了,那時的感情,可能會比熱戀時還要濃烈、熾熱,隻是表現出來的不一樣而已。”周晨說。


    這話,好像也有點道理。


    天仙因此又聽進去了一點點。


    “但這依然不是我想說的,”周晨又說:“其它人的常態,未嚐一定要成為我們的常態,所以我錯就錯在,把其它人的常態,當作我們未來的常態。”


    “不應如此的。”他說:“我現在就能非常肯定的告訴你,就是到我老眼昏花,都可能不太能看得清遠遠走來的你的臉的時候,隻要看到你的身形,我還是會像第一次看到你時那樣,怦然心動。”


    “還是會像一個傻小子一樣,呆呆的看著那時也頭發花白的你。”


    我不要老去,等我頭發花白的時候,我的臉上,是不是全部是皺紋……不,我不要想……你為什麽要說這個……


    天仙胡亂的想著,但心頭的那些雜念,轉瞬就消失殆盡,就像從來沒有過一樣,她看著周晨,捂住了嘴,眼睛也有些發酸。


    “所以,小嘟嘟,”周晨伸出手,摸著頻幕中她的臉,“我們一起努力,讓我們將來的每一天,都像現在這樣,好嗎?”


    “我聽人說,感情,也需要經營,那我們就一起努力經營,不讓別人的常態,定義我們的未來,好嗎?”


    天仙也伸出手去,摸著電腦屏幕上周晨的臉,點頭說道:“好!“


    “我愛你!“


    “我愛你!“


    他們幾乎同時說。


    門外,拿著果盤的劉媽媽,靜靜的靠在牆上,眼中也有些濕潤。


    當年……


    過了一會,她靜悄悄的離開,這樣的時候,還是不要打擾這兩個孩子。


    ……


    天仙擦了擦眼睛,“你真的想過我們老年的時候?”


    然後笑起來,“我到時一定給你配最好的眼鏡,讓你遠遠的依然可以看清我的臉。”


    “好啊,”周晨笑,“不止是老年,我想過我們將來的很多時候。我現在才發現,當我在暢想我們的未來時,我甚至自私到很少想到我們的孩子,我想的都隻是各個不同時代的你。”


    “不管他們!”天仙大氣的一揮手,“讓他們一邊玩去,什麽都不能影響我們的……二人世界。”


    ——當對周晨坦陳了第一次見他時的感受,並說了後來自己對第一次見他時感受的分析後,天仙發現,說什麽“二人世界”,甚至說起“我們的孩子”,就很是順暢起來。


    就覺得,那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麵對他的時候,也很少會想到要矜持之類的,也不會覺得,這樣會影響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因為她知道不會造成這樣的影響。


    她知道周晨有多愛她,就像她有多愛周晨一樣。


    “哈哈,麻煩了你!”周晨大笑,“我錄下了你剛剛說話的這一段。”


    “你說,要是等將來孩子懂事以後,我把這一段給他們看,他們會有何感想?”


    “我管他們有什麽感想,”天仙依然很豪橫,但還是想了一下,“我會告訴他們,將來遇到喜歡的人的時候,也一定要像我們一樣,最在乎那個人,其它的,哪怕是爸媽、子女,也都要朝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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