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半天呀。


    鄔翠梅懸著的心落回肚子,“你去幫忙的錢我來出。”


    胡先訓直接搖頭拒絕,“我是去學習醫術,我還得付學費,這事我爸也知道,他支持我去。”


    她不差這點錢,需要的是技術和經驗。


    這個時候的醫生還是很負責的。


    胡先訓恰好就是其中一位。


    鄔翠梅覺得這個提議可行,但她以前打預防針,“診所是我兒媳婦的,我雖然是她婆婆,但我做不了主。”


    “先訓,我也想給你開後門,我卻沒權力,但你放心,我會極力幫你爭取機會。”


    這話一點都不假。


    許盡歡的診所憑什麽讓她插手管理招人。


    她是婆婆,又不是老板,手不能伸那麽長。


    “老師,我會拿出誠意來的。”胡先訓有這樣的自信。


    她就不信,最為高材生的她,還說服不了許盡歡。


    鄔翠梅對她自信滿滿很滿意,再三保證會說好話。


    她不想自己的徒弟被埋沒。


    當晚就把這事告訴了許盡歡,許盡歡正幫高成提煉補氣血的藥丸,聞言一頓“她真這麽說?”


    鄔翠梅就差指天發誓了。


    許盡歡聽後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的體質什麽時候這麽招人才了。


    今天覃天賜還說要來診所幫忙,她婉言拒絕,但他厚臉皮死活要來。


    許盡歡都被他磨無語了。


    隻能答應。


    沒想到胡先訓也要來。


    兩間小診所每天也來不了幾個人,放兩個守門神蹲那,有點浪費。


    她一時間拿捏不定,“媽,等診所開業那天看情況再定吧。”


    鄔翠梅也不失望,看她忙個不停,隨嘴一問,就得到了高成要歸隊的消息。


    她當場傻眼了。


    高成沒跟她說呀。


    這讓她很被動。


    許盡歡瞅見婆婆臉色難看,趕緊安撫,“媽,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不想著找個合適的時間跟你說。”


    她也怪高成沒盡到通知義務。


    這話從她口中冒出來,鄔翠梅要是多想該如何是好。


    高成畢竟是從鄔翠梅肚裏爬出來的。


    再過分,也就生氣一會。


    而她不一樣,她是兒媳婦,做不到和兒子一般親厚。


    所以,她不太喜歡婆媳鬧矛盾。


    鄔翠梅見許盡歡一臉擔心,趕緊開口,“媽沒怪你,要怪也怪高成幹事不縝密。”


    許盡歡也幫高成說幾句好話。


    兩人合作提煉好藥丸。


    時間一晃,到了高成歸隊的那天。


    鄔翠梅勉強能穩住,高建國眼眶紅紅的,在許盡歡看過來時偷偷摸摸抹眼淚。


    “孩子看著呢,趕緊給我把眼淚憋回去。”


    鄔翠梅都覺得辣眼睛。


    高建國回答得理直氣壯,“阿成是我的親兒子,我哭一下怎麽了。”


    當然不怎麽,但鄔翠梅受不住他哭啼啼。


    又不是不能陪同送去部隊。


    整這麽一出,還以為辦什麽喪事呢。


    她把一張濕手帕扔丈夫看上,自己負責坐副駕駛,李兆負責開車。


    而另一輛波羅乃茲是偏銀色的。


    這是高建國前兩天從走私的海關處掏錢買的,這是給許盡歡的禮物。


    許盡歡還沒享受,就被高成捷足先登。


    她也不能跟離家的丈夫爭,隻能讓他過過手癮。


    高成開著新汽車,語氣酸溜溜的,“知道的你是我媳婦,不知道還以為我是入贅的,我這些年為家裏爭了不少光,咱爸也沒說買輛車給我。”


    八四年改革開放才六年時間。


    沿海在搞試點,個體戶如雨後春筍冒出來,萬元戶也在增長。


    但內陸幹個體戶的寥寥無幾。


    大部分都想抱鐵飯碗。


    就連高建國從小打小鬧,整成規模後,直接掛靠國企。


    他的第一輛車是倒騰鋼材賺的。


    高成作為他親兒子,回家也隻有厚臉皮蹭車的份。


    誰知,高成結婚剛一個月,新媳婦許盡歡就收到了公公高建國送的第一輛車。


    全家都很開心。


    許盡歡卻受寵若驚。


    錢還沒賺到手,就花了八萬買了輛車,這讓她壓力很大。


    不料,高成小心眼吃醋,讓她的忐忑少了幾分。


    剩下的都是無奈,“你我為一體,我的不就是你的嗎?你吃什麽醋。”


    這個時候路上私家車少得可憐。


    馬路雖然不如後世那般平坦,但暢通無阻。


    高成在部隊開車都是特戰模式,此時,他騰出一隻手,握住許盡歡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滑膩,“這不是怕你哭鼻子,逗你開心嘛。”


    許盡歡拋給他一個白眼,“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有什麽好哭的。再說,我收到了這麽好的代步工具,想看你,隨時都能來,反倒是咱爸剛才抹眼淚呢。”


    “等到了地方,你單獨安慰安慰。”


    公公高建國這麽感性,是許盡歡始料未及的。


    她兩輩子為人,見過不少成年男人。


    也沒見過這麽容易掉眼淚的。


    高建國是淚失禁體質,大部分是控製不住的。


    高成也不好說親爹的不是,他之所以哭,也是因為他選擇的職業,危險係數高。


    他隻好聽媳婦的話。


    一個半小時就到了部隊門口,他們把車停在遠處,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陸導遠遠看見一行五人出現。


    為首的是精氣神十足的高成,他顧不得身邊的人,小跑上前,拍著高成的肩膀,“好小子,總算恢複了健康,如今到隊,就得給我老老實實訓練帶人,敢中途撤退,我第一個收拾你。”


    鄔翠梅對陸導的感情很複雜。


    隻是點頭打招呼,不跟他進行實質性對話。


    高建國就更任性了,當做沒看見。


    陸導也不覺得尷尬,大家都是老朋友,高成又是他帶著成長的,生命垂危時,他險些丟了一條命。


    後來高成康複,他也是不想好苗子損失掉,冒著朋友都做不成的風險,把高成挖過來。


    現在別說不說話,就是鞋底招呼,他都得忍著。


    許盡歡也不能替公婆做決定,隻能笑著保證,“陸叔叔,我會督促他。”


    陸導覺得欣慰。


    而這時,落後的幾人總算趕上來。


    領頭的是個身材高挑,肩膀寬闊的青年男人,長著國字臉,一臉正氣。


    他是個麵色嚴肅的人,說話也是一板一正,“領導,這就是新來的副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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