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嚴肅時,還挺唬人。


    高成去抓對方的手,直接被她一巴掌打開。


    “別用美男計,也別裝可憐,有事說事。”


    許盡歡用嚴厲的神情,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高成戰術性咳嗽一聲,開口把今天見老領導,跟他談工作的事一五十一告知。


    在提到安排服務區域是省城,他就有點心虛,“我再三爭取,陸導說縣城一個蘿卜一個坑,我突然空降會打亂他們和諧的局麵,但市裏不一樣,我資曆老,發展空間也大。”


    “再三強調,隻能安排在市裏。”


    原來是這件事。


    要說失落,許盡歡有點,但不強烈。


    她在心裏就算了一下縣城到市裏的距離,坐大巴車三小時。


    要是自駕的話,頂多一個半小時。


    要是相見高成,當天去,當天也能回。


    不影響他們培養感情。


    高成在等待最後鍘刀落下的瞬間,許盡歡卻忽然笑了。


    明媚的笑容晃花了高成的眼睛。


    情難自已的他伸出雙手,把許盡歡抱在懷裏,結實的臂膀緊緊箍住對方,“盡歡,你這是答應了?”


    許盡歡傲嬌地斜瞪他一眼,“自然是答應了,但你見老領導的事,為什麽不跟我說,咱們是夫妻,沒必要遮遮掩掩。”


    “高成就這點,今晚罰你睡沙發。”


    高成一張俊臉皺成了苦瓜。


    抱著許盡歡搖搖晃晃談條件,“盡歡,我下不為例行嗎?不跟你挨一塊睡,我睡不著。”


    許盡歡鐵石心腸,又故意氣他,“你跟我睡一塊,就能睡個好覺了?”


    說著,眼睛往某處瞄。


    高成下意識遮擋,很快就惱羞成怒了,借機把許盡歡撲倒在床,雙手撐在她身側,故意用蠱惑的聲音問,“你看哪呢?”


    許盡歡後背貼著涼席。


    夏天的涼席躺上去,還是熱的。


    外加自帶調解溫度的高成把她往懷裏一抱,溫度蹭一下飆升到了臨界點。


    又被他灼灼目光盯著。


    許盡歡感覺哪哪都熱。


    伸手要推,被高成一把抓住不安分的手。


    隨著他的靠近,帶著熱氣的呼吸噴散在臉上。


    許盡歡被燙得哆嗦。


    “高成,還不挪開,你不嫌熱?”


    高成怎麽能不熱。


    鬢角的汗滲出來,有的順著額頭往鼻尖流。


    但他就是不撒手,在這種曖昧的氛圍下,高成問出了心中的想法,“盡歡,我們什麽時候圓房?”


    距離許盡歡嫁給高成,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按理說,高成的身體能夠承受洞房。


    但提起洞房,許盡歡莫名緊張,還生出一點點抗拒。


    她覺得兩人感情雖突飛猛進,但沒到洞房的時候。


    “高成,我覺得咱們得再適應適應。”


    怎麽也得到一月後,兩人也算了解得差不多。


    高成身體也徹底痊愈。


    那樣的洞房才是水到渠成。


    高成見她眼神閃躲,心裏泛起嫉妒酸澀。


    許盡歡莫不是心裏還在惦記那個小白臉袁朗?


    他也不隱藏自己的心思,“盡歡,你是不是還在惦記你的未婚夫?”


    這話就不對了。


    什麽惦記未婚夫?


    許盡歡杏眼微微瞪著,“高成,你在胡思亂想什麽,袁朗和我早就成了陌路,我惦記他幹什麽?”


    不惦記袁朗,那為什麽不跟他洞房。


    忽然,高成腦海裏浮現出許盡歡做夢的場景。


    她似乎發生過不好的事情,以至於做夢都忘不掉。


    高成怕問得太直白,觸及到許盡歡不太美妙的回憶,隻能旁敲側擊,“盡歡,你排斥跟我洞房,是不是遇到過什麽?”


    已經很委婉了,高成明顯察覺許盡歡表情一僵。


    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驚恐。


    他眉頭緊蹙起來。


    許盡歡腦子不受控製想起某些惡心的畫麵,她本能想閉眼。


    但鼻尖熟悉且讓她安心的氣息,讓她不自覺伸出胳膊。


    緊緊抓著高成的衣服,把臉埋在他滾燙的脖頸間。


    “高成,你抱抱我。”


    仿佛隻有這樣,她就不會害怕,不會覺得心理不適。


    高成的心都要碎了。


    把許盡歡緊緊摟在懷裏,讓她整個人貼著自己的身體。


    讓彼此的溫度交匯。


    “別怕,有我在。”


    許盡歡整個人往高成懷裏貼,直到尋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慢慢回想上輩子的某個場景。


    那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日子。


    她在給某個領導拔完最後一針。


    剛要轉身離開時,手腕一燙。


    黏膩的觸覺讓她像受驚的兔子一蹦三尺高,飛一般掙脫,躲在安全的角落回頭看向那個男人。


    說是領導,不如說是一個大概隻有三十五六歲的俊朗男人。


    長得不差,品味也高。


    但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她扒光一般。


    “你躲什麽?”男人的聲音很像泉水叮咚聲。


    可落在許盡歡耳中,隻剩下無盡的恐懼。


    那時她剛剛三十六歲,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她完全想不到,比她小一歲的基地二把手,會有這般想法。


    “周先生,你的治療結束了,我該回家了。”許盡歡隻記得她當時聲音抖得不像樣子。


    腳步往門口挪去。


    那人像鬼魅一樣出現在她麵前,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說出的話讓許盡歡力氣全無,“你的丈夫親手把你送給我,你今晚是走不掉的。”


    許盡歡感覺頭暈目眩。


    張大嘴巴想問為什麽,卻發現發不出聲。


    她被丈夫當做報酬給了別的男人。


    男人灼熱的唇要落在她麵頰時,她陡然一個激靈回神,伸手推他。


    她的掙紮像是勾引男人的藥物。


    那人一邊笑,一邊脫衣服。


    許盡歡惶恐無助,在對方撲來時,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一摔。


    用尖銳的地方對著自己的脖子。


    “你要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可能是她太過剛烈,或者是男人覺得逗弄小白兔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他竟收手了。


    許盡歡匆匆逃離現場。


    回家要質問袁朗,人家卻沒出現在自己麵前。


    隔天就收到他勝任二把手秘書的消息。


    這段回憶被她深藏在腦海中,直到重生也忘不掉。


    如今,這個場景竟成了阻止她和高成圓房最大的障礙。


    許盡歡很無奈。


    無力感深深包裹著她。


    心理創傷不會隨著重生而消失,反而會越發清晰。


    高成沒出聲,隻把人往懷裏摟,心裏盤算著別的事。


    許盡歡這一下午沒幹什麽正事,在進行自我治愈。


    第二天一大早,高成早早出了門。


    帶著李兆直接找到了許小勇。


    這是他的堂小舅子。


    之前沒有送出去的大白兔奶糖總於送到了小舅子手上。


    許小勇其實挺怵高成的。


    圓眼睛不敢亂動,乖乖站在榕樹下。


    “小勇,姐夫問你,你盡歡姐在村裏有人欺負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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