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酒店,總統套房會議室。


    沈悠本以為雲當家肯定和剛才那個徐秘書長的差不多——小分頭,金絲眼鏡啥的。


    財務人員嘛……


    然而一見麵他才愕然發現,雲當家竟然是個2米高,230斤,滿臉大胡子的彪形大漢!


    這尼瑪是個會計?


    打手也沒他這麽凶的啊!


    沈悠就聽這位和詹姆斯一樣壯的巨獸會計,尖著嗓子對洛清寒絮叨道:


    “大小姐啊,你就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咱們現在賬麵上都是窟窿啊。”


    “穿了8年的褲衩子上麵都沒有這麽多洞!”


    洛清寒按住額頭,一陣頭痛。


    雲當家絮叨了半天,其實問題就一個——沒錢了,現金流不夠了。


    朱雀的資金來源主要有兩方麵,一是雲當家在泰國的黑道生意提供的利潤,占大概7成。


    另外3成,就是對外擴張部的撥款——可隨著沈騰飛停止對夏三體上貢後,這部分錢徹底沒了,於是就瘸腿了。


    洛清寒忍不住在心底重重的歎了口氣。


    媽媽曾經跟她講過,黑幫,說到底,不過是一種不遵守法律的企業。


    那些什麽狠辣歹毒,目無法紀,隻手遮天啦,都是表象。


    其實黑幫和所有企業一樣,都得遵循一條鐵律——


    想讓下麵的人聽話,你必須掏出足夠的錢。


    一旦你沒錢,很多問題都會爆發出來——


    比如電影裏經常演的什麽老大在金盆洗手那天被做了啊,下麵小弟想上位搶地盤黑吃黑啊……


    本質上都是沒有足夠的錢,壓不住整個場麵了,同時又不能去訴諸法律,所以局麵就全失控了。


    沒錢,才是萬惡之源。


    而此時,雲當家之所以急火火的來這裏,就是因為他感覺到,朱雀已經踩在失控的節點上了。


    馮晚夏不解的攤開手:“但承受資金斷裂壓力的又不隻是我們——青龍不也一樣嗎?”


    “而且他們因為上一場比賽被罰了一大筆,情況應該比我們更糟吧?”


    洛清寒搖搖頭:


    “青龍和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他們做了好多的紅線以下的生意……”


    其實,這就是為什麽當初她父母鬧翻的導火索——


    青龍和朱雀是奉旨混黑道,什麽生意可以做,什麽生意是不可以做,官方是給了一條明確的紅線的。


    但是洛萬城在菲國偷偷破了這個紅線,而作為妻子和上司,蕭妙汐當然要命令他懸崖勒馬。


    當時洛萬城態度良好的答應了。


    然後,他反手就把毫無準備的蕭妙汐做掉了……


    所以哪怕現在斷供了,洛萬城靠著他紅線以外的收入,勉強還撐得住,而一直守規矩的朱雀,卻吃不消了。


    “所以,大小姐,我的意思是……”雲當家做了個點錢的動作,“我們要不要也……”


    “不可以。”


    洛清寒毫不猶豫的擺擺手:“d和人口這些我絕不會做。”


    “那現在怎麽辦?”雲當家一臉的尷尬,“誰都知道朱雀是東南亞第一戰力,可他們不知道這個戰力有多燒錢……”


    “大小姐,你不拿可以,我不拿也可以。”


    “可下麵的人是有慣性的,錢不到位的時間一長,那些人管得住自己的手?”


    洛清寒頭痛起來——這確實是致命的,沒錢誰會給你賣命?


    “東南亞有沒有什麽藍海市場?”那邊沈悠突然道:


    “就比如前一陣子比特幣挖礦的那種……”


    大家都懶得接他話……


    怎麽可能有啊?但凡有,大家早一窩蜂去做了。


    “藍海市場是沒有的,”雲當家咂吧了一下嘴,“但是藍海地帶還是有一個的——就是塞般島。”


    所有人表情都是一震。


    塞般島是米國的海外領地,當初孫仲謀在位時為了避免衝突,明確規定這塊地上的黑道生意,無論是朱雀還是青龍都不許碰。


    時間一長,這地方成了黑道自由港,很多交易都會為了避開青龍朱雀選在這裏進行,最後竟然搞得空前繁華……


    這就便宜了控製這個島的菲國本地人胡勒。現在這島上所有黑道交易都要向他上貢,簡直是一筆天量。


    “所以……”


    洛清寒猶豫道:


    “也許我們可以趁夏三體還沒有明令禁止,一口吃掉塞般島上的胡勒,把朱雀的窟窿補上?”


    “塞般島好呀!”沈悠一下子興致來了,“不是說那裏景色特美嗎?我早就想去玩了!”


    大家忍不住一起白他一眼——你以為咱們要幹的是過家家呢?


    胡勒可是背後有米國做靠山的大鱷,和他開戰這麽大的事,是你一句“我想去玩”,就能定下來的?


    “那就去!”


    洛清寒點頭道:“既然小悠這麽說了,那我們就拿下塞般好了。”


    眾人:“????”


    啥玩意?定下了?


    “等等,等等!”雲當家慌了,怎麽就定下來了?


    “大小姐,這事太大了,那法律上可是米國地界,胡勒可是有米國後台,這種大事咱們得從長計議啊……”


    “沒什麽好計議的啦!”黎非煙癱在椅子上,一翻白眼。


    胖會計根本看不清形勢——人家小悠想去呢~~


    這個家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


    沈悠就是想去月球,老大也會幫他弄,何況塞般?


    死點人算啥,搞得局麵超級動蕩算啥,有可能徹底崩盤又算啥?


    隻要能拿下塞班,不就可以討小悠的歡心嗎?


    小悠,你看,我把塞般黑道幫你全削平了哦,這裏你可以橫著走嘍。


    開不開心?


    那,你牽著我的手逛海灘,好不好嘛……


    黎非煙一想象這個充滿戀愛酸臭味的畫麵就是一陣胃疼。


    她扭頭看向洛清寒。


    果然。


    自己的老大正對沈悠投去一個很寵溺的眼神,她笑的很甜——


    像個傻子一樣。


    馮晚夏也覺得,這是不是決定的太快了?她忍不皺眉道:“但是……”


    “別但是了,”黎非煙對馮晚夏一攤手:


    “快去買機票去吧——你家太子要起駕了!”


    ……


    3天後。


    馬爾代夫,瓦賓法魯島的海灘上。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很扯淡嗎?”


    “我們是要去控製太平洋上塞般島,為什麽要來印度洋上的馬爾代夫?”


    戴著墨鏡和編織草帽,穿紅色分體式性感泳衣的黎非煙,一臉無語的問馮晚夏。


    “沒辦法,武契尼非要來這島上談嘛。”


    馮晚夏一身黑色蕾絲純欲風泳衣,挺起傲人的胸,她對著習習吹來的海風,舒服的張開雙臂。


    武契尼是洛清寒選的合作夥伴。


    這老小子是塞般島的首富,害怕在塞般島談被胡勒知道幹掉,所以他特意選了這麽一個千裏之外的馬爾代夫。


    據說,這座島上的所有設施都是他的私人產業,算是他的絕對主場。


    現在洛清寒五人已經到了,可武契尼自己要明早才來,他們竟然還得等……


    但沒轍。


    洛清寒之所以要找武契尼,就是因為他是塞般島上被胡勒薅的最狠的那隻羊——


    據說他至少有5成利潤全被胡勒吃下去了。


    隻要他能反水,直接宣布支持洛清寒進島,那就相當於直接給胡勒斷了奶,同時給所有人打了個樣。


    接下來,朱雀再去用武力滅掉沒當地人支持的胡勒,那肯定就是事半功倍了。


    所以呢,掉價也得等,誰讓你求到人家了?


    黎非煙心裏雖然堵,倒也沒多抱怨——畢竟馬爾代夫的風景太美了。


    和塞般不同,馬爾代夫是一片群島。這裏的島嶼一個接一個,每一個都美的讓人流連忘返。


    而她們所在的瓦賓法魯島沙灘潔白如雪,湛藍的大海好像被天空染過,時間在這裏,仿佛靜止了一樣。


    在這麽美的地方,連等待都顯得並不艱難了。


    黎非煙舉目看向不遠處——


    穿著沙灘褲的沈悠正赤著上身,手裏抱著吉他,輕輕的在彈奏著什麽。


    他的對麵,一身白色連體式泳衣的洛清寒抱著膝蓋聆聽著,身影如詩如畫。


    “你倆挺配啊!”


    黎非煙當跟班多年,她當然有自己的眼力價!


    她跑過去,大煞風景的問:


    “沈悠你彈特麽啥呢?還挺好聽的!”


    原本偷瞄洛清寒的沈悠,嘴角頓時一抽:


    “沒啥,就瞎彈!煙弟你還不知道我?我就會瞎和弦……”


    “不信你聽。”


    說著,沈悠一陣亂掃,根本不成調子……


    黎非煙聽了一會,搖了搖頭,給了5個字的高度評價——


    “啥幾把玩意!”


    “辣雞,我去逗德彪去了——那小子才好玩呢。”


    “剛才他見我們穿上泳衣,根本不敢抬頭看,已經蹲那玩沙子玩到快自閉了,哈哈哈彪子真廢啊!”


    說著她一扯著馮晚夏道:“森sei,走,跟我去彪子麵前晃大雷去——我敢跟你賭50萬,這小子他必有反應哈哈哈哈哈……”


    看著兩個人走遠。


    剛才還在瞎彈的沈悠,突然嫻熟的彈出一隻旋律輕快的前奏。


    那曲調無比的純熟,根本沒有剛才的半分生澀。


    “小悠你好壞哦。”


    洛清寒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


    故意彈的那麽爛騙非煙。


    “礙事的人走了。”沈悠嘿嘿一笑,


    “寒哥,這首歌你聽好啊。”


    “我隻想彈給你一個人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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