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噠。”程望舒眉眼彎彎,輕聲細語地安慰著身旁的林霽,盡管她心裏頭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器材室裏,各類實驗器材和舊桌椅堆得滿滿當當。


    在這昏天黑地之中,它們影影綽綽的,好似藏著數不清的小秘密,讓人忍不住遐想。


    程望舒踱步到窗邊,望著窗外那如天河決堤般傾盆而下的暴雨,忍不住嘟囔起來:“這雨啥時候才能停呀?”


    她的嗓音裏,帶著絲絲疲憊與無助,在這嘩啦啦的雨聲籠罩下,顯得那般微弱,稍不留意就會被淹沒。


    林霽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微微垂著頭,溫聲說道:“別愁啦,學校肯定很快就能把這事兒解決好。”


    他的聲音,恰似春日裏那輕柔的微風,悠悠地拂過程望舒的心田,讓她原本七上八下、焦慮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了些許。


    程望舒乖巧地點點頭,可不知咋的,一股涼意猛地襲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或許是這又濕又悶的空氣在搗亂,再不然,就是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勾起了心底的恐懼。


    林霽眼尖,一下子就捕捉到她的顫抖,想都沒想,利落地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巧巧地披在程望舒肩上,那動作,自然又溫柔,仿佛本該如此:“小心著涼喲。”


    程望舒仰起頭,正好對上林霽的目光。


    在那僅有的一絲微弱光線裏,她清清楚楚地瞧見,林霽眼中滿是關切與溫柔,刹那間,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謝謝你,林霽。”她輕聲說道,聲音裏滿滿都是感激。


    這一刻,他倆之間的距離,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好多,感覺這黑暗與暴雨,都沒法阻斷這份悄然滋生、微妙又美好的情感。林霽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沒吭聲,隻是靜靜地陪著她。


    兩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器材室的小角落裏,就像兩顆在浩瀚夜空中相互依偎、彼此溫暖的小星星。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按下了暫停鍵,唯有窗外的雨聲,依舊不知疲倦地“嘩嘩”響著,仿佛是專門為他們奏響的一首獨特又動聽的交響曲。


    也不知過了多久,困意就跟潮水似的,一波一波向程望舒湧來。


    她靠著牆,拚命想打起精神保持清醒,可眼皮卻越來越沉,像掛了鉛塊似的。


    林霽留意到她這副模樣,輕聲哄道:“困了就眯一會兒唄,我在這兒守著你呢。”


    他的聲音輕柔得就像那催人人眠的搖籃曲,讓程望舒愈發抵擋不住困意的侵襲。


    程望舒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強撐著精神說:“我可不敢睡,怕睡著了錯過電力恢複,那可就麻煩啦。”


    她的聲音裏帶著股子倔強,盡管困意已經讓她的腦子有點迷糊,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林霽見狀,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從書包裏掏出一本《時間簡史》,輕輕翻開。


    在這黑漆漆的環境裏,這本書仿佛一下子成了他倆的精神支柱。


    “要不我給你講講這本書裏的內容,幫咱打發打發這無聊的時間?”他的提議,就像黑暗裏突然亮起的一道曙光,一下子讓程望舒又有了些精神。


    “好呀……”程望舒趕忙點頭答應,靠在牆上,努力讓自己清醒些,認認真真地聽林霽講解起來。


    林霽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被施了魔法,在黑暗裏悠悠飄蕩,聽得程望舒慢慢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你曉得不?熱力學第二定律講的是,孤立係統的熵呐,總是不斷增加的……”林霽輕聲細語地說著,聲音裏滿是溫柔與專注。


    他就像那在茫茫知識海洋裏,為航船指引方向的明亮燈塔,一點點為程望舒驅散黑暗與恐懼。


    程望舒聽著聽著,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她好似置身於一個奇妙無比的世界,林霽的聲音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就像溫暖的陽光,時刻包圍著她。


    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林霽的手輕輕落在自己額頭上,那隻手又溫暖又有力,好像帶著神奇的魔力,能幫她趕走所有疲憊。


    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幸福的微笑,瞧那樣子,像是做了個超級美好的夢。等程望舒再次悠悠轉醒,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舊課桌上,身上還蓋著林霽的外套呢。


    她隻覺得腦袋暈暈乎乎,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就好像睡了一覺,把所有力氣都給睡沒了。


    林霽一直坐在旁邊守著,瞧見她醒來,臉上瞬間浮現出擔憂的神色:“你發燒啦,現在感覺咋樣?”


    他的眼神裏全是關切,眉頭微微皺起,一看就是打心眼裏著急。


    程望舒掙紮著想坐起來,可剛一動,就覺得天旋地轉,隻能無奈地靠在課桌上,有氣無力地說:“我腦袋暈暈的……感覺懵懵的。”


    她的聲音虛弱又沙啞,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林霽趕忙點點頭,麻溜地從書包裏掏出一瓶礦泉水,“啪”地擰開瓶蓋,遞到她麵前:“那你先好好歇著,趕緊喝點水,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退燒藥。”


    他的動作又快又利落,眼神堅定得很,仿佛下定決心,一定要幫程望舒把病痛都趕跑。


    程望舒接過水,小口小口喝了幾口,清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讓她稍稍舒服了一些。


    她望著林霽忙碌的背影,心裏頭滿是感激,輕聲說道:“林霽,真的太謝謝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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