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陳筱姿瞪大了眼睛,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她的眼神瞬間淩厲起來,像是一道尖銳的光,要把虹逾澤看穿,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林霽仿若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牽引,深深地看向虹逾澤,神色前所未有的正經與嚴肅,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別影響別人,好嗎?”話語落下,他還特意再次瞥了虹逾澤一眼,那眼神仿若寒夜中驟然閃過的一道冷冽劍光,帶著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威嚴與淩厲,直直地刺向虹逾澤。


    “哼!”虹逾澤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這聲音裏滿是不甘與不服氣,隨後猛地轉過頭去,像是個鬧脾氣的孩子,賭氣般不再搭理眾人。他的動作中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惱怒,恰似被人當麵戳穿了內心的小算盤後,那惱羞成怒的模樣。


    “嗯,你這題不會嗎?我給你講講。”就在程望舒對著卷子上那道宛如頑固堡壘般的題目,眉頭緊鎖、苦苦思索之際,身旁突兀地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這聲音裏又隱隱夾雜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卻好似春日裏最輕柔的微風,恰到好處地拂過了程望舒的心間,令她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舒緩了些許。


    “啊,哦哦,謝謝。”回過神來的程望舒,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像是一隻在森林中突然受驚的小鹿,趕忙應道。


    教室裏依舊亂糟糟的,同學們或是交頭接耳,或是忙著整理書本,嘈雜的氛圍如同一片喧囂的海洋,誰都未曾留意到林霽正主動給同桌講題這一幕。


    而這一幕,就像一幅靜謐的油畫,在這喧鬧得近乎沸騰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獨特且格格不入,散發著別樣的寧靜與溫馨。


    陳筱姿和她的同桌上官正坐在後排,恰似兩個敏銳的觀察者,將林霽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


    陳筱姿目不轉睛地瞧了好一會兒,眼中滿是驚訝與新奇,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沒想到,林霽居然主動給人講題了!”那笑聲裏,驚訝的成分占了大半,又混雜著發現新奇事物時所獨有的興奮,在這嘈雜的教室裏顯得格外突兀。


    上官正則一臉習以為常的模樣,語氣平淡得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麵,緩緩說道:“這有啥稀奇的。”仿佛在他眼中,林霽主動講題這件事,不過是日常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插曲。


    “有啥不稀奇的?”陳筱姿追問道,眼中滿是疑惑。


    “少年少女,男歡女愛唄。”上官正不緊不慢地答道,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與打趣,又像是個自以為看透了世間一切情愛糾葛的世故之人。


    “嗤,哈哈哈,你這張嘴還是這麽損。”陳筱姿忍不住笑罵道,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裏盛開得最為熱烈的花朵,滿是歡快與肆意。


    畢竟陳筱姿和林霽、周耀陽做了多年同學,在這漫長的時光裏,她可從未見過林霽在沒有老師明確要求的情況下,如此耐心地輔導其他女生功課。


    在她的記憶深處,林霽一直是那個冷漠疏離、遺世獨立的少年,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冰霜,將世間的一切都隔絕在外,仿佛任何人和事都與他毫無關聯。


    “這題,大致思路就是這樣,你還有哪些地方不太明白?”林霽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轉動著手中的筆,動作優雅而流暢,隨後順手拿起一張白紙,準備為程望舒詳細講解。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得如同行雲流水,仿佛這些動作早已在他的生命中重複了無數次,熟練於心。


    “額,其實有挺多的。畢竟,你知道的,我之前在文科班……”程望舒略帶尷尬地說道,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近呢喃。


    “……”林霽瞬間語塞,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堵住了喉嚨。


    他著實沒有想到,程望舒的理科基礎竟如此薄弱,這一情況讓他一時之間陷入了困境,腦海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該從何處開始講解,仿佛麵對的是一片荒蕪且陌生的領域。


    此刻,他穩了穩心神,打算從最基礎的知識開始,為程望舒搭建起理科學習的框架。


    隻見林霽手中的筆在白紙上快速舞動,行雲流水般列出幾個經典公式。


    那字跡,工整而有力,每一筆每一劃都像是他專注與認真的具現,仿佛帶著他對知識的敬畏與執著。


    剛寫完,林霽下意識地一抬頭,卻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得超乎想象,程望舒幾乎能看清他臉上的每一處細微輪廓。


    程望舒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一隻失控的瘋狂敲打的戰鼓,劇烈的跳動聲在她的胸腔中回響。


    她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對方身上獨有的氣息,那氣息內斂而沉靜,恰似雨後的森林,彌漫著清新與寧靜,讓人心生沉醉。


    這是一張極為好看的臉蛋,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線條優美,隻是平日裏神情太過冷漠,仿若蒙上了一層寒霜,讓人感覺周遭的一切都與他毫無瓜葛。


    程望舒像是突然驚醒一般,不著痕跡地微微拉開了一點距離,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又像是在拚命逃避自己內心那一絲因近距離接觸而產生的慌亂,如同一隻受驚後想要躲回巢穴的小動物。


    很快,下課鈴聲清脆地響起,那鈴聲悠揚而歡快,仿佛在宣告一段緊張學習旅程的暫時結束。


    班上的同學開始三三兩兩收拾東西,陸陸續續離開了教室。他們的身影,有的行色匆匆,像是有重要的事情亟待去做;有的悠閑自在,帶著一天學習後的疲憊與放鬆,享受著課間的愜意時光。


    程望舒是住宿生,晚上吃完飯還得回教室繼續學習,所以並不著急。


    她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目光追隨著同學們離去的背影,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了,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在風中漫無目的地飄蕩。


    林霽跟程望舒簡單打了個招呼後,便轉身大步離去。他的背影挺拔而修長,步伐沉穩有力,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教室門口,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在程望舒的視線中漸漸淡去。


    夜幕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悄然無息地籠罩了整座城市,將白日的喧囂統統掩埋。一家隱匿在街角的小酒吧內,昏黃黯淡的燈光猶如搖曳的燭火,在牆壁上投射出影影綽綽的光斑。


    虹逾澤正和幾個好友圍坐在一張略顯破舊的木桌旁,桌上飲料瓶橫七豎八地躺著,香檳的泡沫早已消散,啤酒漬在桌麵上肆意蔓延,宛如一幅淩亂的抽象畫,記錄著這場狂歡的痕跡。


    那骰子在透明杯子裏瘋狂翻滾,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恰似急促的鼓點。


    這聲音與人們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興奮呼喊交織在一起,共同奏響了一曲充滿煙火氣的獨特夜曲,在酒吧並不寬敞的空間裏回蕩。


    酒吧客人寥寥,中央位置有幾個樂手正輕輕撥弄著樂器,低聲哼唱著,那旋律悠揚而舒緩,如同山間潺潺流淌的清泉,又似輕柔拂過麵龐的微風,悄然間撫平了人們內心深處日積月累的疲憊與煩惱,使得這小酒吧別具一番清吧的悠然氛圍。


    上官正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剛灌下幾大口酒,腦袋暈乎乎的,像是被一團棉花塞滿。他眼神迷離,伸手隨意拿起一旁的煙盒,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支煙,另一隻手打著打火機,“啪”的一聲,火苗在黑暗中猛地躥起,那微弱的光亮映照著他朦朧的臉龐,猶如夜空中稍縱即逝的流星。


    陳筱姿從廁所返回,身姿輕盈地在上官正身旁坐下,她微微挑眉,帶著幾分驚訝又暗含一絲責備的口吻說道:“呦,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她的聲音清脆,在這略顯嘈雜的環境裏依然清晰可聞。


    “緩緩神。”上官正聲音低沉,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整個人仿佛被酒意徹底包裹,顯得無精打采。


    “你們聊什麽呢?”虹逾澤好奇地發問,他的眼睛在昏暗燈光下閃爍著探究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


    “嗨,能有啥!”上官正心不在焉地敷衍著,說完還輕輕晃了晃腦袋,試圖驅散那濃重的醉意,可心思依舊在酒精帶來的迷糊世界裏飄蕩。


    陳筱姿嘴角微微上揚,看似若無其事地看向虹逾澤,語調略帶一絲探尋意味:“逾澤,聽說你又跟你女朋友分手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了眾人心中那根好奇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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