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伯聽到這裏皺起了眉頭。


    “之後呢?有沒有讓人陪睡?”


    溫誌文點了點頭。


    “有啊,怎麽沒有,當天晚上我那妹夫就自己和外甥睡了一晚,結果……結果第二天一早醒來,他的情況就變糟了!”


    “那一晚上,他基本沒睡,隻是在快天亮的時候打了一個二十多分鍾的盹,就這麽點時間,他整個人看著就瘦了一圈!”


    “我們問他到底怎麽回事,他卻什麽都不知道,說什麽都沒看到,不過還好的是孩子沒繼續變壞。”


    “於是第二天晚上他們直接塞進去兩個人,都不睡覺!”


    “可一夜過去,他們還是什麽都沒發現,但身體確實有了變化,隻不過比一個人要好了許多。”


    說到這裏,王誌文臉上就變得苦澀許多。


    “智伯,你也能看出來對不對,隻要人多了,孩子就不會有事,別的不說,至少有時間能找到你這樣的人。”


    “可是,可是……”


    王誌文深深歎了一口氣。


    “可是自那天之後,沒人再願意陪我外甥了,他們怕自己的陽氣被吸了,影響以後的身體健康。”


    “就算是我那妹夫的親戚,都不願意,實在沒辦法,我妹夫和妹妹就陪了孩子一晚上,結果孩子沒事,妹妹沒事,妹夫更虛弱了。”


    “這一次,就算我妹妹他們出錢,那些親戚都不敢上了,要不是村裏有那麽幾個閑漢見給的錢多,願意進去,我怕已經要去參加葬禮了。”


    聽完王誌文的話,王智伯更加奇怪了。


    他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樣的鬼。


    真要是王誌文的外甥做了什麽被鬼纏上,那也應該先禍害王誌文的外甥。


    可聽王誌文這麽說,那鬼根本不在意是不是王誌文,隻要是個人,它都會禍害。


    而王誌文的外甥,更像是一個……餌?


    一個用來釣更多‘人’的餌?


    王智伯愈發覺得有些古怪了,真有這樣的鬼祟嗎?


    “智伯,你說我那外甥到底是招惹了什麽東西啊。”


    王智伯搖了搖頭。


    “不清楚,但去看看才知道。”


    王誌文點頭,隨後的路上,眾人不再言語。


    等到張莊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


    王智伯跟著王誌文幾人朝著一戶人家快步走去,走的近了,王智伯也感知到了那戶人家院子裏傳來的那些不弱的陽氣。


    在門口看著客廳裏坐著喝酒吃菜的青壯,王智伯也明白那些陽氣從哪裏來。


    這與當初王家溝王飛翔那件事家裏的人做出的反應相差無幾,都是利用人多氣血旺來驅鬼。


    有點用,但也隻對遊魂有點用。


    不過王誌文妹妹家這個情況與王飛翔的情況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就在王智伯前腳剛進門,那些年輕人就像是下班打卡一樣準時,提著還未喝完的酒,將肉菜往嘴裏塞上幾口後就都走了。


    隨後,兩個邋遢的漢子自王智伯身後掠過,就像交接班一樣鑽入客廳,坐在桌子上開始叫嚷著。


    “肉呢,酒呢,還要不要幫忙了?”


    見兩個邋遢漢子嚷嚷,主家的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著應著。


    “菜馬上就來,這是酒,你們喝著。”


    來人正要收拾桌子,就看到王智伯和王誌文一行人。


    似乎是明白王誌文帶來的是誰,那人急忙將手給騰出來,迎了上來。


    “文哥,我嫂子在做飯,這是王家溝的王智伯先生吧?”


    王智伯伸出手和來人握了一握。


    “是我。”


    “您好,您好,我是張宇,這裏是我哥家。”


    王智伯點頭,隨即看向了王誌文。


    王誌文上前一步。


    “張宇,先讓智伯看看你哥和孩子吧。”


    “好好好。”


    張宇立馬就要帶著王智伯去臥室,結果路過那兩個漢子的時候卻被拉住了。


    “怎麽回事,桌子還收拾不收拾了?”


    王誌文見狀,招呼自己的兒子過來收拾,隨後就在兩個漢子的嘟囔中帶著人離開了。


    一進房間,王智伯就看到了那個躺在床上的中年漢子。


    臉頰凹陷,確實和電視上吸大煙的沒什麽兩樣。


    看到王智伯他們進來後,那漢子倒也沒有繼續躺著,費勁的從床上坐起來了。


    “哥,你躺著啊!”


    張宇快步走了過去,幫張宏靠在了床頭。


    “是王先生到了?”


    “對,張宏,我給你將智伯叫來了。”


    張宏麵露感激,隨後看向王智伯。


    “王先生,我聽說了,您是有本事的人,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


    王智伯收回打量的目光。


    “能解決一定解決,關於你兒子,你知道在出現這個情況前,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嗎,或者你兒子去過什麽不太正常的地方?”


    張宏搖頭。


    “沒有,因為快要高考了,我就沒想著繼續讓他從村裏騎車去上學,就讓他媽去市裏陪讀了,誰知這走讀這麽久都沒事,陪讀一個月就出事了,眼瞅著要高考了,他這可怎麽辦!”


    張宏麵色更難看了一些,隨後他繼續說道。


    “具體情況我也問過我媳婦了,曉峰那段時間除了上學放學,其他時間,他也沒機會幹其他的事情啊,更不要說惹到什麽髒東西了。”


    王智伯點頭。


    “知道了,那帶我去看看孩子吧。”


    隨後張宇帶著王智伯和王誌文到了孩子的房間。


    相比張宏還能起身說話,此時的張曉峰則直接是閉著眼的,對來人也沒什麽反應。


    王智伯走過去檢查了一番,身上沒留下什麽痕跡,房間中也沒有陰氣殘留。


    無論是使用銅鏡還是借用鬼的能力,都沒能看出什麽。


    有點奇怪。


    以他們的解釋來看,不像是沒有鬼,但沒任何發現這就有些奇怪了。


    轉頭,王智伯問道:“外麵那兩個是今晚住在這裏的?”


    “對。”


    張宏點頭。


    “那行,今晚我在客廳看著,讓他們繼續住。”


    張宏沒多想,直接點頭。


    再次看了一眼房間,王智伯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之後的時間就是等待。


    客廳那兩個家夥一直吃到淩晨,這才晃晃悠悠,磨磨蹭蹭的進屋了。


    王智伯在這期間去張宏家周圍轉了一圈,同樣沒什麽發現。


    等兩人進去後,王智伯也認真起來。


    每十分鍾,他就動用一次能力,朝著房間看上一眼,銅鏡也被他放在了桌上。


    如此一晚上下來,王智伯也有點疲倦。


    可比起疲倦,更讓他奇怪的是他一晚上都沒發現有陰氣波動。


    眼瞅著黎明就要到來,王智伯皺起了眉頭。


    “今夜沒來?”


    王智伯起身朝著臥室走去。


    還沒進去,他就聽到了裏麵的鼾聲,應該是那兩個醉漢的。


    輕輕推開房門,王智伯看向了房間內。


    床上張曉峰沒有任何情況,呼吸平穩且微弱。


    視線轉移,王智伯看向了床邊的地上。


    兩個醉漢在地鋪上四仰八叉的躺著,睡得正香。


    可當王智伯看到兩人臉上的凹陷後,整個人都是一怔。


    什麽時候發生的?


    王智伯正要闖進去,忽然,他發現其中一個醉漢的呼嚕聲變得微弱了幾分。


    這一變化讓王智伯動作一滯,呼嚕聲微弱隻是一方麵,王智伯還發現那個醉漢身上的陽氣也跟著少了一些。


    身為陰修,對陽氣很敏感。


    這是什麽情況?


    王智伯的眉毛頭發瞬間變白,睜著一對白色的眸子看向那個醉漢。


    視野中,一縷縷灰白色的氣息正從那個醉漢的眼耳口鼻中溢出飄起。


    灰白色氣息向上升起一米多高後,被醉漢身體上方那個漂在半空中的紅色身影給吸入。


    似乎發現了王智伯的目光,那身影扭頭看了王智伯一眼。


    那張七竅被剜,隻留下七個黑窟窿的臉深深的印在了王智伯的腦海裏。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那道紅衣身影已經自他眼前消失。


    看著那兩個醉漢凹下去的臉頰,王智伯心中隻有一個疑惑。


    為什麽……沒有陰氣波動?


    王智伯通過各種手段檢測了一番,還是沒有發現一絲陰氣的痕跡。


    若不是剛才在鬼瞳下看到了那個女人,他根本不會相信這裏來曾經來過鬼!


    到底是什麽情況?


    王智伯站在房間中看著那兩個醉漢,沉默不語。


    當張宇、王誌文進來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那兩個醉漢的樣子。


    王誌文小心問道:“智伯,那個東西,抓住了嗎?”


    王智伯轉身,搖了搖頭。


    隨即,他看向了臉色有些不好的張宇。


    “你們村的那位看事先生在哪裏,能讓人帶我去看看嗎?”


    張宇點頭。


    “走吧,我帶你去。”


    跟著張宇,王智伯很快到了一戶沒翻新過的老房子前。


    “就是這戶了,王先生你先忙,我回去招呼我哥他們了。”


    看著張宇離開的背影,王智伯並未在意對方的態度。


    上前敲門,足足敲了兩分鍾,才有聲音傳出。


    “誰啊。”


    “王家溝,王智伯。”


    腳步聲臨近,門被打開了。


    一個嘴裏叼著人參在嚼的老頭探出了頭。


    “王家溝的看事先生?”


    “對。”


    張雲山上下打量一番王智伯,笑了笑讓開了門。


    “先進來吧。”


    一路跟著張雲生走到院子坐下,隨後張雲山給倒了一杯茶。


    不等王智伯說話,張雲山就嚼著人身開口了。


    “可是已經去過張宏家了?”


    “去過了,聽張宏家說,張老也知道他家的情況?”


    張雲山嘖了一聲。


    “不敢知道。”


    王智伯疑惑。


    什麽叫做不敢知道。


    似乎知道王智伯要問什麽,張雲山直接搶先開口了。


    “如果我是你,就直接聯係民調局了。”


    “為什麽?”


    “嗬嗬,為什麽?為了你的小命呦!”


    張雲山嗤笑一聲。


    王智伯不解。


    “那為什麽張老不聯係民調局?”


    “我?”


    張雲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算個什麽東西?你進來這麽久,就沒發現我有什麽不對的嗎?”


    王智伯一怔,再次打量了張雲山一眼。


    除了看起來有點虛之外,並沒有張宏家那幾個人那麽嚴重,至少臉頰沒有凹陷。


    是因為嘴裏的人參?


    不對!


    “你,你體內沒鬼?不對,你體內曾經有鬼?”


    張雲山笑嗬嗬點頭。


    “知道為什麽張莊的人將我叫做半吊子嗎?”


    “因為我還是看事先生的時候,確實辦過一些事,但當我體內的鬼沒了後,我就開始招搖撞騙了。”


    “所以我在民調局那邊沒有份量,就算舉報,短期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要不是知道你要來,我早就不在張莊待了。”


    王智伯雖然好奇張雲山體內的鬼是什麽情況,但這是對方的私事,不一定願意說。


    如此,還不如問一些有用的。


    “張老,你是在張宏家發現了什麽嗎?”


    張雲山看了王智伯一眼,將嘴裏的人參又往裏送了一些。


    “張宏家的那個情況,我並沒有在嚇唬你,最好找民調局。”


    “至於我發現了什麽……嗬嗬,反正那東西,你解決不了。”


    王智伯看著張雲山,忽然開口道:“你說的是那個紅衣女鬼?”


    “嗯?”


    張雲山一愣。


    “你能看到?”


    王智伯也沒多餘的話,當即讓鬼瞳顯現出來。


    “嘖,以前隻聽說過你,沒想到你的鬼是這麽個東西。”


    “這樣的話,看得到倒也應該。”


    “不過……嘿嘿,看到可不一定能解決。”


    王智伯收回鬼瞳。


    “看到不能解決?為何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


    “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過。”


    張雲山的眼裏露出了一抹回憶,但很快,他就甩了甩腦袋,不再想以前的事情。


    “張老,能否說上一說,行不行總得試試,畢竟受人所托。”


    “作為看事先生,如果不試試就走,那我們踏入這一行又是為了什麽?”


    “想必張老曾經也不是為了錢而進入這一行的吧?”


    張雲山嘴裏停止了嚼動。


    看著王智伯,他開口道:“老子就是為了錢,沒錢拚什麽命?”


    “……”


    王智伯臉色一滯。


    就在他以為這次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卻聽到張雲山接下來的話。


    “你可聽過人身上的三把火?”


    ……


    ps:總加更章節35章,已還20章,還欠15章,月初求點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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