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嚇得使勁掙紮,其他的乞丐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裴子燁拎著小孩,直到看不到那些乞丐,裴子燁才將小孩放下來。


    小孩“撲通”一聲,就給裴子燁跪了下來。


    “貴人饒命,貴人饒命!”他不停的給裴子燁磕頭。


    昭昭使勁的扯了一下裴子燁的衣袖,裴子燁一個踉蹌,他食盒裏的饅頭,滾了幾個在地上。


    “哎呀,這饅頭髒了,不能吃了!”裴子燁一臉可惜。


    小孩看見地上的饅頭,眼裏是壓抑不住的渴望。


    裴子燁居高臨下的瞅著小孩,“都是你的錯!本少爺罰你,將它全部都吃了!”


    小孩愣了一下,隨即他的臉上露出狂喜,他對著裴子燁和昭昭使勁磕了一個頭。


    然後,他開始撿起地上的饅頭來,昭昭跑上前,一把拍掉他手上的饅頭。


    “髒!會肚子疼!”


    昭昭說完,她跑到裴子燁的麵前,從食盒裏抓起一個饅頭,又跑回小孩麵前。


    昭昭將手裏的饅頭,遞給小孩,“給你這個!”


    小孩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感激和高興,反而,他的臉上露出十分驚恐的表情。


    他迅速的將地上的饅頭全部拾起來,抱在懷裏,衝著裴子燁再次磕了一個頭。


    然後,他從地上飛快的爬起來,跑掉了。


    昭昭還伸著小手,手心裏是白白的大饅頭,散發著清香。


    昭昭看著小孩跑遠的身影,她有些難過,她又不是大老虎,為什麽他那麽害怕?


    她委屈的回過頭,看向裴子燁,“三鍋鍋,他為什麽不要這個?”


    裴子燁將饅頭拿過來,放入食盒,“可能他覺得不能浪費糧食。”


    “你忘了,剛才夥計阻止我們多點菜,也是擔心我們吃不完,浪費糧食。”


    聽了裴子燁的解釋,昭昭心裏的委屈,消失了。


    她摳了摳手指頭,思考著裴子燁剛才的話。


    裴子燁以為昭昭還在因為剛才小孩的態度不高興,他拉著昭昭往前走。


    他們走了一段路,就看見小孩正將一個饅頭,遞到路旁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手裏。


    老婦人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破舊的繈褓,老婦人接過饅頭,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她似乎想給小孩道謝,可是小孩一擺手,就跑開了。


    裴子燁和昭昭相互看了看,兩人跟了上去。


    不久,小孩跑進了一間很破爛的房子裏,裴子燁拉緊昭昭的手,小心的靠近。


    裴子燁透過倒塌的牆壁,他看見裏麵的地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


    小孩將饅頭小心的撕碎,一點點的塞進老人的嘴裏。


    昭昭很著急,努力踮起腳,往裏麵看,可是,她除了牆壁什麽都看不出去。


    她著急的使勁蹦了幾下,裴子燁急忙扶住她,將她抱了起來。


    這下,昭昭也看見了裏麵的情形,她驚訝的張大嘴。


    老頭勉強吃了兩口,就閉嘴搖頭,示意小孩自己吃,小孩很著急,他將懷裏剩餘的饅頭,都拿了出來。


    “爺爺,我們有吃的了,您不用擔心,您多吃點病才能好!”


    老頭看著麵前的饅頭,他忽然顫抖著手,給了小孩一巴掌。


    “啪!”的一聲,不光小孩,裴子燁和昭昭都愣住了。


    “爺爺?”小孩捂著臉,眼淚流了下來。


    “不要叫我爺爺,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老人顫抖著,歪歪倒倒的撐著坐了起來。


    “我怎麽教你的!做人不能失了骨氣,我們可以窮,可以餓死,但是萬萬不能去偷!”


    “爺爺,我沒有偷!”


    “沒有偷?這麽多饅頭,從哪裏來的?看來,你不光偷,還撒謊!”


    “你滾!滾!!我就餓死了,也不吃你偷的饅頭!”


    老頭用手,往外一指,他的手不停的顫抖。


    “爺爺,這是我撿的,不是偷的,你相信孫兒……”


    小孩跪在地上,哭的非常傷心。


    老頭顯然不相信小孩的話,他從一旁抓起一根樹枝,朝小孩打過去。


    “他沒有偷!”昭昭忍不住開口。


    裏麵的兩人,忽然聽見院外傳來聲音,都嚇了一跳。


    “爺爺!小鍋鍋沒有撒謊!您不要打他!”昭昭再次喊了出來。


    裴子燁抱著昭昭走進了院子,老頭有些警惕的看向他們。


    小孩看見昭昭和裴子燁,他衝著老頭說:“爺爺,饅頭就是這位貴人不要的!”


    老頭打量著裴子燁,以及他懷裏的昭昭,最後視線在食盒上掠過。


    他掙紮著要小孩攙扶他起來,老頭衝著裴子燁跪下,“多謝兩位貴人賞賜!”


    裴子燁嚇得急忙放下昭昭,去攙扶老頭,“老人家,快起來!”


    老頭磕不下去,他隻有靠著孫兒坐著,“多謝貴人恩賜!來世鄙人一定結草銜環報答!”


    “老人家言重了,他沒有撒謊,這些饅頭確實是我們不要的。”


    昭昭也奶聲奶氣的回答,“掉地上髒了!不要!”


    昭昭說完,打開裴子燁手裏的食盒,從裏麵拿出一個白白的大饅頭,塞到老頭手裏。


    “爺爺吃這個,這個好吃!”


    裴子燁剛才故意掉在地上的饅頭,是找夥計單獨買的粗糧饅頭。


    老頭看著他手心裏,白白胖胖的白饅頭,他的眼睛濕潤了。


    他看見孫兒一臉渴望的看著他手裏的饅頭,老頭毅然將饅頭塞回了昭昭的手裏。


    “無功不受祿!小公子,您拿回去吧!”


    昭昭很執拗的將饅頭再次塞回了老頭手裏,“偶不要,給您!”


    裴子燁知道昭昭的性格,別看她年紀小,但是她決定的事情,她會非常執著。


    “老人家,這個您收著吧,算是全了我弟弟的善意。”


    “不行!我們收那些饅頭,就已經很感恩了,這個,不能要!”老頭也很執拗。


    裴子燁的眼神閃了閃,他隨意在地上坐了下來。


    “我聽老人家講話,似乎是讀過書的,這樣,您給我們兄弟倆講些故事,這個饅頭,算我們的酬金!”


    老頭一聽,他的臉上露出錯愕,“小公子想聽什麽?”


    “隨意!見聞或者野史都可以,我們就當聽個樂子!”


    老頭低下頭,一頭花白的頭發,甚是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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