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個加一起夠當他祖宗的大娘指著那地方評頭論足……


    葉國臉爆紅,忽而鐵青,聲音咬牙切齒:“胡說八道!再敢造謠我撕爛你們的嘴。”


    “快!快點!他腦腦憤怒了。”馬大腳拍腿笑。


    沈梅花翻了個白眼,“那叫惱羞成怒,家裏沒孩子上學嗎?”


    葉國正欲揮著鋤頭把這幾個碎嘴婆子轟走,直覺不對的溫柔開始後退。


    “葉國,你他媽個性無能,你騙老子?”土道上走來一個拎著農具的跛腳漢子,身後跟著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跛子上來給了葉國一直擊。


    砰——!


    葉國仰角摔在田地,他捂著被牙齒割破的嘴角瞳孔縮了縮,大聲喊:“打人啦!大隊長,瘸子打人了。”


    本來一臉傷心被父親帶來討說法的小姑娘,一聽葉國罵他爸是瘸子也不哭了,衝上來對他那張臉左右開弓。


    “你才是瘸子,你不僅是瘸子還是無能。”


    從未受過此等奇恥大辱的葉國想還手,被三個交換過眼神的嬸子束住手腳,俗稱拉偏架。


    嘴裏哎喲哎喲叫喚著別打,實際都在下黑手。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知青尚未搞清狀況,隻見自己人被村民欺負,那還得了?


    頃刻田間打成一團。


    等大隊長趕來時,知青差不多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他一聲怒吼:“都給我住手。”


    沈梅花一哆嗦,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惹禍了,忙悻悻招呼眾人住手,大隊長走下來,幾把扶起小年輕們。


    含怒的目光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附近圍滿看熱鬧的人群。


    “怎麽回事?說!說不好今天動手的人工分全扣。”


    葉國一臉憤恨指著沈梅花幾人告狀:“大隊長!這幾個人一上工就跑我這來說點有的沒的,這瘸子更過分,上來就打人。


    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說不清楚我就報公安,


    太過分了,村民集體欺負知青嗎?”


    “她們說你什麽了?”大隊長倒是淡然,城裏的孩子張口告這個,閉口告那個,這些年他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她們說……她們說……”葉國支支吾吾,說不出她們汙蔑自己尿床還無能,一張臉憋成豬肝色。


    “你們說。”大隊長一指縮頭縮腦的仨婆娘,聲音不怒自威。


    見三人一哆嗦,全部低下頭,平複呼吸的錢跛子道:“我來說吧!”


    “這小子半月前說娶我閨女,我看他是城裏來的,這幾年在咱村又踏實肯幹,就打算把閨女嫁給他。


    今天才聽說,他不僅是個無能,還尿床,這不是騙婚嗎?”


    開始葉國還有點心虛,他來鄉下幾年該娶媳婦了,家裏隻答應出五十塊聘禮,這點錢隻夠娶個鄉下沒什麽見識的村姑。


    村長和大隊長閨女都看不上他,於是他盯上家庭成分簡單的錢多多。


    家裏就一個跛子爹,娶回去洗衣做飯生孩子,不能回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有機會回城他可以一走了之,亮這瘸爹獨女也做不出什麽。


    他埋怨看一眼錢多多,眼底有怨恨,不是說好不把交往的事告訴家裏?


    鄉下女人果然無知又守不住事。


    可聽那瘸子接下來的話,說什麽自己尿床還無能,他急了,大聲辯解:“沒有!


    我身體好得很,你們,你們簡直造謠誣蔑,胡說八道。”


    見大隊長看過來,沈梅花忙說:“別看我,是小阮知青揭發他尿床的!”


    她情急之下過去扯藏在人群後的溫柔:“閨女!你說,他是不是尿床?你還幫他洗騷褲衩子了!”


    眾人:哦豁,刺激!


    不由小聲竊竊起來。


    說小聲,那聲音實則跟隔空喊話也差不了多少。


    “真尿床?”


    “尿床不一定,可這葉知青年齡也有二十三四,擱咱村裏的娃,這歲數不結婚就是老光棍,他那方麵沒點毛病會不結婚?”


    “咦!漏尿的褲衩得多臭?溫知青不嫌膈應嗎?她圖啥啊?”


    “這就不懂了吧!現在的年輕人講究自由戀愛,你眼裏的狗屎,怎麽就不能是別人嘴裏的奶糖?”


    周遭的指指點點和大隊長的視線壓迫,幾度讓溫柔瀕臨崩潰。


    “沒有!我從沒有幫他洗什麽衣服,也不知道葉同誌尿不尿床,我沒有!”


    “你有!你就有!”沈梅花跳腳,得意洋洋:“阮知青親口說的。”


    阮、現、現!


    大隊長磨著牙,指著一人“你,你去知青點,把那攪屎棍給我叫過來。”


    於是,臉頰睡出兩道紅印,頭頂一撮呆毛的阮現現被從被窩拎到田間。


    麵對眾人質問,這貨一臉無辜。


    “冤枉啊大隊長!明明是溫知青說給男同誌洗衣服,不信你問知青點,大家都聽到了的!”


    向紅軍一眼掃來,男知青紛紛羞愧的低下頭,昨晚兩個負責人提起這事,他們想著有人給洗衣服,誰都沒拒絕。


    褚黎跟吳學良驚訝,昨晚他倆在山上開小灶,還真不知道。


    沐夏站出來:“沒錯!我可以證明,事情由葉同誌起頭,溫知青做主答應。”


    “我,我也能證明。”陳招娣弱弱舉手,見溫柔瞪過來,她害怕的想把手放下,卻咬著牙堅持住了。


    見狀,溫柔當眾哭出聲。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男同誌以後砍柴挑水,作為交換我才會答應幫他們洗衣服,


    分工明確,我本是好意,我發誓,從沒有說過葉同誌尿床和不行,都是阮同誌臆想並且惡意傳播。”


    看她哭得淒淒慘慘,村民一言難盡,這小姑娘是真不懂替男人洗衣服代表什麽意思啊!


    這事真幹了,在傳出去……


    她們以後還怎麽議親?婆家不得嫌棄啊!


    “阮、現、現!”


    向紅軍一聲咆哮,這個攪屎棍,才下鄉幾天?


    她是真把添油加醋傳老婆舌頭那套玩明白了啊!


    終於醒盹的阮現現抬起小腦袋,對得意看向她的溫柔問:


    “你所謂的分工明確我同意了嗎?我需要這幫軟腳蝦幫忙打柴?


    除我褚叔叔,男知青有一個算一個,力氣比得上隊裏半大孩子嗎?


    溫知青,改改你那愛替人做主的毛病,當自己還是舊社會的地主呢?”


    阮現現嘖了聲,表情戲謔,“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葉知青。”


    “你不尿床,讓人幫你洗什麽衣服?


    你不無能,談個戀愛為什麽偷偷摸摸,生怕人家姑娘父母知道?


    你不拉褲,不嫌棄自己,為什麽提這種無理要求?


    問問在場大爺大娘,哪個不是大小便不能自理後,才開始讓兒子兒媳洗衣洗褲,端屎端尿?


    根據事實推斷,我合理說出懷疑,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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