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老本能的想隱瞞,可是嘴巴卻不受控製地出聲。


    “因為大長老和、和新王做了筆交易……”


    “什麽交易?竟然敢違反千百年來矮人的祖製!”


    兩人渾身顫抖如風中殘燭,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嘴巴依舊不受控製地出聲:


    “新王答應大長老、答應大長老放手研究進化藥劑。”


    “進化藥劑?”伊格納西奧微微眯眼,血脈乃天定,進化藥劑是什麽荒謬的東西。


    “祖宗,進化藥劑是何物,我等也不知……。隻是知道,不久前有位人族大師前來跟大長老單獨談了很久。”


    “談了什麽?怎麽又關人族的事兒?”


    “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什麽。”獨眼長老聲音發顫,“隻知道大長老從那之後,就像變了個人。原本堅持英靈認證是矮人族根本的他,和新王達成交易,竟主動推遲了儀式,一起推動了藥劑的研發。”


    三長老雙手抱頭,痛苦地蹲了下去,“從那以後,全國各地便開始用活人進行實驗,死、死傷無數……”


    “胡鬧!”伊格納西奧周身紅光暴漲,英靈核心迸發出的熱浪將四周石壁烤得龜裂。


    “進化藥劑這麽虛妄的東西你們也信?竟拿族人的性命當兒戲!你們的腦子被狗吃了嗎?”


    他怒目圓睜,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曆代英靈用鮮血守護的傳承,在他們眼裏竟如此輕賤?!”


    三長老哆嗦著張嘴:“祖宗,可是進化藥劑確有其事,我等親眼所見,服下之人潛力提升巨大,隻是暫時還沒克服藥劑帶來的副作用。”


    伊格納西奧氣得須發飄舞,“你們說的副作用該不會是使用者痛苦的死亡吧?”


    “是。”兩位長老如實點頭,“但是現在慢慢看到成果了,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


    說到最後,兩位長老越來越沒有底氣,聲如蚊蚋。


    伊格納西奧怒極反笑,“初代矮人王何其英明神武,怎麽會生出你們這群蠢笨如豬的東西!”


    三長老微微噘嘴,他很想反駁,“時代不同,祖宗你就不要用舊思想衡量天下事了。”


    但是想想剛才自己的全力一擊被老人輕鬆化去,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伊格納西奧坐回石凳上,穩了穩情緒,“你們回去告訴大長老,立刻開啟‘英靈認證’,再任由你們胡鬧下去,矮人族真的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兩位長老低頭,壯著膽子問:“那闖入的人族降臨者?”


    “嗯?”


    “是,我等這就回去稟告大長老您的吩咐。”


    伊格納西奧給兩人的威壓實在太強,隻是一個‘嗯’字,便讓兩位長老如墜冰窖,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了鎖子甲。


    “你們先回去吧,回去告訴大長老,立刻準備,我說的是立刻!”


    兩位長老對著伊格納西奧再行一禮,然後退出墓室。


    隨著他倆退出,‘吱扭’一聲,墓室門關閉。


    伊格納西奧佝僂著背劇烈喘息,這些活物帶來的生人氣息,像無數根銀針,順著他的血脈行走。


    "活人...太多了。”


    盡管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每吸入一絲活人氣息,胸口的英靈核心便傳來尖銳的刺痛。


    “不行...得淨化...”


    伊格納西奧拖著沉重的身軀,緩緩走向墓室中央那具泛著微光的石棺。


    隨著一聲悠長的歎息,伊格納西奧跨進石棺。


    棺蓋緩緩閉合,伊格納西奧閉上眼睛,在黑暗中尋找寧靜。


    ……


    絡腮胡和獨眼驚魂未定地走出墓室,剛走出沒多遠,便遇到匆匆跟來的士兵。


    看到這些氣喘籲籲的士兵,三長老火爆脾氣忍不住,頓時罵罵咧咧,將剛才受的氣全都發出來:


    “你們這群廢物,連走個路都這麽慢,要你們何用?”


    他的唾沫星子砸在士兵們的麵甲和胡須上,即便如此士兵依舊站直立正。


    等三長老發泄一通,獨眼長老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差不多該走了。


    一行人腳步匆匆,甬道裏回蕩著沉重的腳步聲,偶爾夾雜著三長老低聲的咒罵。


    長老院,議事廳。


    大長老正和一笑臉漢子相對而坐。


    兩人不知道在密謀什麽,皆是麵沉如水。


    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都沒有回頭。


    “大長老,大長老!”


    絡腮胡和獨眼匆匆趕到議事廳,剛想開口,就看到主位上還坐著一個笑臉漢子。


    於是對著漢子微微拱手:“大師。”


    笑臉漢子微笑還禮。


    大長老這個時候開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陵墓那邊情況如何?”


    兩位長老看了一眼笑臉漢子,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


    大長老掃了一眼,抬手道:“大師也不是外人,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獨眼猶豫片刻,直言道:“我們見到祖宗伊格納西奧。”


    大長老眼神微頓,“你是說,見到了守秘者伊格納西奧?”


    三長老道:"正是。他...他讓您立刻終止進化藥劑的研究,重啟英靈認證儀式。"


    議事廳的空氣仿佛凝固,笑臉漢子把玩著手裏的水杯,仿若未聞。


    大長老輕咳一下,換了個話題:“守密者沒有沉睡?不是讓你們檢查英靈肉身嗎,怎麽樣了?”


    他現在有些後悔,派三長老這個直腸子過去,就算守密者蘇醒,也不該啥都坦白,至少兜著點。


    獨眼開口:“熔心王的遺體消失不見,可能……。我們剛到守秘者的墓室,就見到伊格納西奧祖……”


    “然後呢?”


    獨眼遲疑了一下,“祖宗用血脈之力強製我倆講了實話,他老人家…很不滿意,要求您立刻準備‘英靈認證’。”


    “好了,我知道了。”


    三長老不合時宜的問,“那我去通知大家前去準備?”


    大長老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的看向三長老,“你說呢?”


    三長老被大長老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犯了蠢。


    獨眼長老見狀,賠笑著打圓場:“我倆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大長老和大師繼續議事!”


    說著用力拽著還發愣的三長老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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