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周青海這等人物交流,眼界自然是會有所變化的。


    也正是在這一天,楚玉淵誕生了一個改變大雍的新想法。


    科舉,按理說來是公平的,但是卻是被世家門閥操控,讓諸多寒門學子走投無路。


    他楚玉淵不敢保證能做到絕對的公平,但人活著,總是要做些事情的。


    離開南湖書院時,楚玉淵與蘇問道走了一程,他問蘇問道是否要參與明年的春闈。


    蘇問道已經參與鄉試,雖然前麵的名額都被世家門閥給占了,但後麵的幾個名額裏麵,與諸多寒門學子競爭,他還是靠前的。


    是以,他已經不是個尋常的書生,而是舉人。


    舉人,已經有做官的資格。


    可是,他這樣的寒門學子,如何能有機會去做官?


    “楚兄覺得,我還有必要參與春闈嗎?”蘇問道淡然一笑,他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便不會後悔。


    楚玉淵道:“如果你隻是走到秋闈,不參加春闈,這對你要走的路,並沒有什麽好處,隻有讓天下人都看到,連蘇兄這樣的人才,都沒有機會中進士,廟堂上的人們才會意識到,如今的世家門閥,對科舉的左右到了何等地步!”


    這話,自然是激將法,但也是事實。


    聞言,蘇問道心神猛地一顫,他思慮片刻,向著楚玉淵行了一禮,“多謝楚兄指點,明年的春闈,我必定來參加!”


    楚玉淵聞言,臉上泛起淡淡笑意,他在想,如果到時候蘇問道中了進士會是何反應。


    關於明年的春闈,楚玉淵決定使用他的攝政王權力,讓這被世家門閥操控的科舉,泛起幾滴浪花,總也是好的。


    春闈,如果少了蘇問道這樣的人,他楚玉淵的投石問路,便沒有意思了。


    “好,那到時候我在帝都等著蘇兄!”楚玉淵道。


    “這麽說來,楚兄也要參加春闈的吧?”蘇問道一臉期待之色。


    楚玉淵心想,我是攝政王,大小事宜得與禮部、吏部張羅,也算是參與的吧,當即點了點頭,“自然的!”


    “好,那明年春闈之時,咱們帝都再見!”蘇問道行禮之後,轉身便離開了。


    這樣的人,何等瀟灑?


    楚玉淵知曉,為了春闈,如今有不少學子已經來到帝都。


    但是蘇問道卻不打算這段時間待在帝都,他打算在周邊的州縣遊學,增長見識。


    這樣的人才,卻是不為世家門閥所容,不被朝廷重用,想想都令人唏噓。


    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便出了書院。


    崔虹一直在馬車這裏等著楚玉淵,看到楚玉淵,她便走了上來,“要是他們知道,今日寫出《七碗茶歌》的是當今的攝政王,不知道諸多學子會作何感想!”


    楚玉淵實在沒臉承認那是自己寫的,笑道:“那是我抄來的,不是我寫的!”


    “胡扯,你抄的,抄誰的?忽悠他們還可以,忽悠我可是不行的啊!”崔虹笑著說道。


    楚玉淵有些無語,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而來的,抄了盧仝老先生的吧?


    “寫詩歸寫詩,但是與蘇問道這樣的人走得太近,不是什麽好事!”崔虹提醒。


    楚玉淵知曉,崔虹是世家門閥子弟,她隻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問題,也隻會維護世家門閥的利益,當即也不與其多說,隻是點了點頭,“天快黑了,咱們回去吧!”


    “好!”崔虹答應一聲,便上了馬車。


    將楚玉淵送回去攝政王府,崔虹才回去崔家。


    楚玉淵在攝政王府住的院子名為碧清院,當他走到院門時,便發現這裏的布局,又有了新的變化。


    顯然,扁還又改良了此間的奇門遁甲布置。


    楚玉淵如今在奇門遁甲方麵已經算是入門,加上之前參與布置,自然費不了多少心神,便走進了院落。


    扁還笑嘻嘻地走上來,他本是想故意刁難一下楚玉淵的。


    但沒想到楚玉淵如此輕鬆地找到了進院子的路,隻能暗暗感慨楚玉淵的天賦實在了得。


    接下來一段時間裏麵,還算平靜。


    楚玉淵也一門子心思都在春闈的諸多事宜之上。


    當然,他去做這些,是不能讓謝若雪等人察覺到蛛絲馬跡的。


    這個時候,馮賢、馮德這兩個江湖中人便派上了用場。


    他們在各處搞宣傳,據說今年去考進士,有很多名額是給寒門學子的。


    多少年來,那些中了舉人的寒門學子,都一直沒有做官的機會,至於考進士,他們更是不敢去多想。


    但在楚玉淵的推動之下,不少人又重新有了想法。


    最近一段時間,帝都的寒門學子,都多了許多。


    當然,他們與寒門之間的對峙爭鋒,也多了許多。


    楚玉淵要的,就是他們敢於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如果他們自己都覺得無所謂了,那他楚玉淵做任何努力,都是沒有用的。


    楚玉淵其實覺得挺悲哀的,如果告訴這些人參加科考有機會中舉人,他們都不敢相信。


    隻能說是留出了名額,他們才將信將疑。


    當然,這些傳言,自然惹來不少風波。


    世家門閥已經覺察到,這一切,恐怕源於南湖書院的那一場茶會。


    蘇問道和那個楚南湖,與大儒周青海走得近,碾壓諸多世家門閥子弟,這讓那些寒門學子看到些許希望。


    但凡有希望,肯定是想來試一試的。


    秦軒明白楚玉淵要做什麽,他自己也是寒門子弟,到現在為止,秦軒漸漸相信,楚玉淵或許真能為那些寒門子弟,爭出一條路來。


    隻是還會有多大的風波,秦軒不敢去想。


    但不論發生什麽,即將麵對什麽,他都會用盡全力保護楚玉淵,除非自己丟了小命。


    但是這世上,宗師不出手,要他小命,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天時地利人和,要做成事,缺一不可。帝國的改變,便從這一次的春闈開始吧!”


    楚玉淵站在院子裏麵,寒風凜冽,吹得風雪狂卷,落在他的臉上,衣衫上,但他卻沒有去看一眼,隻是靜靜地站著。


    他明白,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穩住,越是要冷靜。


    年邊將近,官員們忙裏忙外的,每一道發出的聖旨上麵,都有楚玉淵的攝政王印和皇帝楚淩的玉璽印。


    這樣一來,楚玉淵的在朝堂上位置,基本上已經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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