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的嘶吼終於戛然而止,天墟單膝跪地,看著自己的赤金聖體虛影與肉身漸漸貼合:從指尖到腳尖,每寸“靈氣之軀”都不再是虛浮的光影,而是像鍛打後的精金,沉甸甸地墜在沙地上。


    紅焰的橙紅虛影已蔓延至心口,火鱗在風中發出細碎的爆響。


    玄溟的鈷藍虛影凝出了完整的雙腿,此刻正踩在水窪裏,倒影清晰如鏡;青冥的紫電虛影背後,隱約可見雷翼的輪廓,雖未展開,卻讓整個人透出淩厲的氣勢。


    六人周身的靈力漸漸平息,聖體虛影的顏色從“淺淡”變成“濃鬱”,形態從“弱小單薄”變成“壯實有力”——那具曾需要小心單薄的“成年形態”,終於在無數場戰鬥中被靈氣喂飽,筋骨撐滿了虛影的輪廓,膚色深了數度,連動作帶起的靈力波動,都比初期時厚重了許多。


    遠處的荒草被夜風吹動,拂過他們的虛影卻再難穿透——聖人境初期的“成年形態”徹底穩固,而這場與聖人境後期妖獸的死戰,正是他們邁向更高境界的磨刀石。


    紅焰擦去臉上的血汙,望著天墟虛影肩頭跳動的赤金光芒,忽然笑了:“當初剛凝聚聖體時,我還怕這虛影被風刮跑,如今竟能扛住聖人後期的爪子。”


    她指尖劃過虛影額間的火紋,那抹橙紅比初時深了許多,像被真火淬煉過的琉璃,“看來咱們的‘成年形態’,到底是在血裏泡壯實了。”


    夜風掠過結界,掀起六人身後聖體虛影的“衣角”——六團顏色各異的光影,此刻都透著沉甸甸的“實體感”,再不是萬妖穀裏那幾具搖搖欲墜的淡影。而被斬殺的巨狼屍體旁,六枚聖人境後期的內丹正泛著微光,與他們聖體虛影的光澤交相輝映——這大荒裏的漫漫征途,終究讓他們的境界隨聖體一同蛻變:從“弱小的光”,變成了能劈開迷霧的“刃”。


    在結界外,沙礫正打在玄甲衛的護心鏡上沙沙作響,墨辰望著前方翻湧的黃龍,指尖捏著那枚“民心齒”齒輪——虎娃刻的“心”字淺痕上,不知何時沾了粒細沙,像嵌進肉裏的刺。


    身後傳來傷兵的**,他轉身時,瞥見第三輛輜重車旁的“傷兵”正低頭擦拭佩刀,指節上的繭子生得極不自然——那是握慣了刺客短刃的手,而非推車的掌紋。


    “陳偉。”他忽然喚住走在最前的神機衛小旗,“把後隊的濾水器往中間挪挪,沙暴起時,別讓百姓喝了帶沙的水。”


    話音未落,餘光裏那“傷兵”的指尖猛地頓住,擦刀的布角在風裏抖了抖。


    陸承鈞的密報沒錯,摘星閣的人混進來了。但他沒算到,墨辰在西境平叛時,早已讓暗衛記下了江湖人握刀的手勢——那些藏在繃帶下的細微習慣,比刀光更藏不住。


    沙暴來得比預計更早。當第一縷黃沙蒙住天際,一道黑影正立在沙丘之巔,袖中青銅令牌的“摘星”紋路磨得掌心發熱。


    他望著下方像螻蟻般挪動的隊伍,忽然想起閣主冷燼說的話——那時他剛成為摘星閣頂級殺手時,帶著滿腔自負請命,卻被那他的話說得明明白白:我們這些高手,在權臣眼裏,殺手終究隻是“帶刀的棋子”。


    此人正是摘星閣派出的殺手,在摘星閣中排名二十暗號黑煞蜂,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他身形如鬼魅般輕盈,行動起來不帶一絲聲響,總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現身。


    黑煞蜂的外貌極具辨識度,一頭烏發如墨般披散在身後,幾縷碎發垂落在冷峻的麵龐兩側。


    雙眸狹長而銳利,幽黑的眼眸仿若深不見底的寒潭,其中藏著無盡的肅殺與狠厲,但凡與他對視之人,都會在瞬間感受到徹骨的寒意,仿佛被毒蛇盯上。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總是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透著不屑與輕蔑。


    他的身材修長且矯健,舉手投足間盡顯力量與敏捷。日常身著一襲黑色勁裝,勁裝之上繡著暗金色的蜂紋,細密精致,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更添幾分神秘與危險氣息。


    腰間束著一條寬腰帶,上麵掛著一個小巧的黑色皮囊,裏麵裝著他最為致命的武器——特製的蜂針。這些蜂針細如發絲,卻淬有劇毒,一旦刺入目標體內,毒液瞬間發作,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麻痹對方的神經,使其動彈不得,痛苦萬分,最終在無聲無息中奪走性命,就像非洲化蜜蜂的攻擊一般,迅猛且致命。


    黑煞蜂性格孤僻,獨來獨往,極少與他人交流合作。他對任務有著極高的專注度和執行力,一旦接下任務,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在他眼中,世間萬物皆可成為他完成任務的工具,人命如草芥,毫無憐憫與同情之心。其行事風格狠辣決絕,手段殘忍至極,無論是在繁華的市井街頭,還是隱秘的深山老林,隻要目標出現,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不留任何痕跡,如同非洲殺人蜂,一旦鎖定目標,便窮追不舍,展現出極強的攻擊性。


    多年來,黑煞蜂憑借著自身高強的武藝、敏捷的身手和令人膽寒的手段,在摘星閣中脫穎而出,成為排名二十的頂尖殺手,在江湖上留下了無數血腥的傳說,讓眾多人在提及他的名字時都膽戰心驚。


    “老黑,時機到了。”暗衛的聲音混著沙響,“第三輛車裏的‘夜梟’已摸到墨辰五步內,沙礫迷眼時便可動手。”


    黑煞蜂沒吭聲,指尖劃過令牌邊緣——那裏有道極淺的缺口,是當年撿回茶盞碎片時不小心割的。他忽然笑了,笑聲被風扯得零碎:“讓他們退。”


    黑煞蜂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他認為憑著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拿下墨辰,殊不知,這是他一生做出最錯誤的決定。


    “老黑?”暗衛愣住,“陸相的十萬黃金……”


    “我說退。”


    黑煞蜂盯著沙丘下那個立在風沙裏的身影,原來是墨辰正解下自己的披風,裹在一個正在啼哭農婦的孩子身上。


    沙礫打在墨辰玄甲的護心鏡上沙沙作響,當玄色衣擺揚起他無意抬眼時,正撞見黑煞蜂從沙丘陰影裏掠出——對方衣擺染著沙礫,袖中蜂針在逆光下泛著幽藍冷光,與他腰間橫刀的鎏金紋案相映成鋒。


    同為黃魄境中期的靈氣波動撞在一起,沙地上的細沙驟然騰起,在兩人之間織出道金黃的霧牆。


    黑煞蜂的動作快如毒蜂振翅,足尖點地時沙麵竟未留痕,蜂針擦著墨辰喉結掠過的刹那,他聽見對方指縫間的氣流聲——是摘星閣獨有的“蜂鳴勁”,每根針尾都凝著三分內勁,就算擦破皮肉也能震斷筋脈。


    墨辰旋身揮刀,刀風帶起的沙牆劈向對方肩頭,卻見黑煞蜂借勢後空翻,鞋底的細刺紮進沙裏,竟在落地時扯出道暗藏的銀絲陷阱——原來他早趁沙暴起時,在沙丘背風處布了十二道蜂絲,每根都淬著麻痹毒素。


    “墨大人果然難纏。”黑煞蜂的聲音混著沙響,指尖三枚蜂針呈品字形飛出,針尾黑羽在沙暴裏劃出詭異的弧線。


    墨辰橫刀格擋,刀刃與蜂針相撞迸出火星,卻在觸到針尖的瞬間猛地撤力——那針尖竟裹著層薄蠟,遇熱即化的毒霧正順著刀身蔓延,好在他反應極快,手腕翻轉間刀光成輪,將毒霧絞碎在沙風裏。


    兩人交上手的刹那,便知彼此境界相當:墨辰的刀招大開大合,每一刀都帶著玄甲衛的剛猛,刀背磕在蜂針上的悶響如擊金石;


    黑煞蜂則像遊走的毒蛇,借沙丘地形騰挪,蜂針時而刺向眼窩、時而封喉,專挑人甲胄縫隙下手,甚至曾貼著墨辰耳畔掠過,將他束發的絲帶斬成碎絮。


    最險的一次,黑煞蜂竟踩著墨辰刀背借力,膝頭撞向他麵門,卻被墨辰側頭避開,額角還是擦出道血痕——沙礫混著毒液滲進傷口,麻癢感順著脖頸爬向心口,卻被他運轉內勁強行壓下。


    “你的蜂針,缺了幾分狠勁。”


    墨辰擦去額角血跡,刀光忽然變了路數——不再硬拚,而是借沙暴風力旋身,刀刃帶起的螺旋氣流卷著沙礫,在黑煞蜂周身凝成“沙刃囚籠”。


    黑煞蜂瞳孔驟縮,他擅長暗殺,卻最怕這種範圍性壓製,蜂針在沙刃中穿梭時,竟被沙礫磨去了針尖劇毒,不得不退向沙丘西側——那裏有處背風的岩縫,是他早看好的退路。


    可他剛邁出半步,岩縫裏忽然掠出道白影——夜無咎的銀鏈早纏在岩角,鏈尾的倒鉤勾住他衣擺,讓他身形頓了頓。


    幾乎同一時刻,林莉的火銃響在東側,銃彈擦著他耳畔飛過,在沙地上炸出深坑,斷了他另一條退路。


    黑煞蜂這才驚覺:自己算準了墨辰的刀,卻沒算到這兩人早順著沙暴氣息,把他所有“偷跑的縫隙”都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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