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戰象身後緩緩展開的,竟是按"九宮連環陣"排布的玄甲軍,每個方陣都暗藏不同兵種的致命組合。投矛手、弩兵、重甲騎兵相互配合,陣型變化間竟隱隱透出《九九連環計中計》的卦象。凜冽寒風中,玄甲映著血色殘陽,如同一身死神鱗甲,散發著森冷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狼王望著這如地獄般的戰陣,喉間湧上一股腥甜,手中彎刀幾乎握不住。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從踏入這場戰爭開始,自己就從未有過勝算。枯葉裹著細沙拍打在臉上,卻不及他心中寒意徹骨,他咬牙切齒地怒吼道:"大乾王朝果然留了後手!"


    他怒吼揮刀,卻見楚吞嶽從陣中緩步走出,手中高舉《九九連環計中計》兵書,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你以為火攻隻是為了殺敵?實則是引你入我''第八環外交周旋''的圈套!"


    話音未落,草原各處升起狼煙,原屬狼王的部落紛紛豎起阿骨朵的新旗。寒風卷著褪色的狼旗獵獵作響,狼王看著曾經的親衛倒戈,突然想起黑風峽那場大火——原來從第一縷火苗燃起時,他就已踏入死亡羅網。


    當最後一輪圓月升起時,女帝站在皇宮的最高處,望著戰報上“九環閉合”四字,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她將密函投入火盆,鎏金護甲輕輕劃過楚吞嶽的畫像,讚歎道:“能以‘遠交近攻’設局,借‘合縱連橫’收網,不愧是兵仙……


    忽然,她轉頭看向西北方向新起的狼煙,鳳目微眯,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但北境餘部未清,楚吞嶽,這連環計,或許該開啟新的九環了。"月光為她的鳳冠鍍上一層冷霜,更夫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裏回蕩,驚起宮牆下一片寒鴉,碎了滿地銀輝。


    朔方關的暴雨如注,衝刷著"九環連環陣"的殘旗。楚吞嶽擦拭著父親楚懷瑾親贈的青銅令牌,指腹撫過背麵刻著的"忠勇"二字,心中思緒萬千。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忙跑來,大聲稟報道:"將軍!楚懷瑾大人率五萬玄甲軍西進,有謀反之意!"


    急報聲打破雨幕。營帳內的沙盤轟然翻倒,《九九連環計中計》的書頁在雨中翻飛。楚吞嶽抓起染血的帥旗,眼神堅定地說道:"啟用''七星北鬥陣''封鎖關隘!"


    副將聲音發顫,提醒道:"那可是您的父親......"楚吞嶽眼神一凜,怒吼道:"他腰間的''破虜劍'',此刻正指著大乾的萬裏江山!"說著,他碾碎密信,信中"清君側"的字跡被雨水暈染成血色。隨後,他展開女帝密詔,朱批在雷光中刺目:"朕信卿甚於血親,速平叛亂,此劍代朕監軍!"龍吟劍出鞘時,帶出一抹森冷的弧光,映得帳中眾人臉色發白。


    三日後,楚懷瑾軍帳亮起三盞紅燈籠。楚吞嶽望著父親親自訓練的玄甲軍擺出的"三才陣",忽然笑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啟動''反間計''與''美人計''連環——讓當年被救的舞姬,帶著偽造密信潛入敵營。"千機翁咳嗽著染紅帕子,虛弱地問道:"將軍,這是要..."


    "我要讓他看看,信任如何變成利刃。"楚吞嶽將兵書拍在案上,沉聲道,"第九環,就從瓦解軍心開始。"


    當楚懷瑾發現中計怒斬叛將時,楚吞嶽的白袍軍借著大霧逼近。楚吞嶽單騎而立,劍尖直指對方,大聲質問道:"父親可還記得幼時教導?''兵者,國之大事'',您卻要將萬千將士拖入謀逆的深淵!"楚懷瑾的破虜劍微微顫抖,最終長歎著垂下,語氣中充滿失望:"你終究是被女帝蒙蔽了......"


    就在此時,喊殺聲從北境餘部突襲方向傳來。女帝的龍輦在禦林軍簇擁下出現在山脊,她手持傳國玉璽,鳳目掃過父子二人,厲聲喝道:"楚懷瑾!朕待你不薄!"又轉向楚吞嶽,"吞嶽聽令!啟用《九九連環計中計》終章,朕要叛亂與外敵,一並終結!"


    楚吞嶽握緊龍吟劍,雨水混著血水順著劍鋒滴落:"前軍擺''八卦陣''禦敵,後軍以''火攻計''截斷退路!"雷光劈開雨幕,將他的身影映照得如同戰神。朔方關的城牆在暴雨中震顫,這場交織著權謀與親情的戰爭,在九連環的終章迎來最慘烈的碰撞。


    朔方關的寒風裹挾著細雪,楚吞嶽望著斥候帶回的戰報。北境王朝三十萬大軍沿著飲馬河下遊集結,營寨火把連成赤色長龍,將夜空映得通紅。"將軍,敵軍勢大,我軍僅有萬餘兵力......"副將話音未落,楚吞嶽已將兵書拍在案上。他的目光掃過輿圖上極北的冰原,指腹摩挲著臉上的傷疤——那是八歲隨父出征時,被北境彎刀留下的印記。


    "全軍輕裝簡行,明日寅時出發。"楚吞嶽抓起青銅令牌,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地圖上,宛如張開羽翼的雄鷹。


    數日後,北境主帥站在瞭望塔上冷笑:"城牆上旌旗稀疏,楚家軍果然膽怯!明日卯時,全軍渡河!"他卻不知,楚吞嶽的萬餘精兵正踏著冰封河道,悄然繞到敵軍身後的冰原深處。


    冰原腹地,巨大冰湖倒映著漫天繁星。楚吞嶽展開兵書,停在"冰攻計"與"獸攻計"的章節,眼神堅定地說道:"打造千具冰盾,放出千匹戰狼。"


    寒風呼嘯,霜花在他披風上凝結成冰甲。破曉時分,當北境大軍渡河至半,冰原深處突然傳來狼嚎。千匹戰狼口銜火把席卷而來,緊隨其後的,是身披冰甲的騎兵。他們手中的冰矛折射著朝陽,恍若從冰川中蘇醒的遠古戰士。


    "殺!"楚吞嶽一馬當先,龍吟劍劈開晨霧。飲馬河的冰麵突然開裂,洶湧河水瞬間吞沒浮橋。三十萬大軍被截成兩截,廝殺聲、馬嘶聲、冰裂聲混作一團。鮮血滲入潔白的雪原,將冰麵染成詭異的玫紅色。


    三日後,北境主帥跪地奉上降書,望著散落的冰盾與殘劍心有餘悸:"將軍以萬兵破我三十萬,此等奇謀,聞所未聞......"


    楚吞嶽收起劍,望向遠處雪山。寒風掠過鬢角,幾縷白發隨風揚起——那是他三晝夜未合眼謀劃的痕跡。


    半月後,楚懷瑾在返程途中聽聞捷報。老將軍望著南飛的大雁,輕撫腰間破虜劍,長歎一聲:"我兒用兵,已青出於藍......"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盔甲縫隙間幹涸的血跡,見證著這場父子對峙的無聲落幕。


    楚吞嶽率軍返回極北,朔方關百姓夾道相送,他望著送行的人群,低聲呢喃:"兵法再精妙,終究不如太平歲月......"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唯有遠處的冰湖依舊平靜,倒映著永恒的星空,見證著這場波瀾壯闊的戰爭終於畫上句點。


    楚懷瑾班師回朝那日,朱雀大街灑滿金黃銀杏葉。他身披玄甲,腰間的破虜劍卻纏上素白布條——那是在返程途中,為一位替他擋箭的舊部所係。城樓上,女帝身著赤金龍紋朝服,鎏金護甲輕輕叩擊漢白玉欄杆,望著這支曾與她對峙的軍隊緩緩入都。


    "陛下,楚將軍已至宣政殿外。"暗衛低語。女帝輕笑,指尖劃過案上未燃盡的密詔,那是楚吞嶽冰原大捷後送來的戰報,末尾附著一行小字:"望陛下念及楚家軍三代忠魂。"


    宣政殿內,楚懷瑾摘下頭盔,白發在晨光中微微顫動。"臣楚懷瑾,有罪。"他單膝跪地,聲音卻如洪鍾,"擅離防地,雖有清君側之心,卻無辨忠奸之智。"


    階下群臣嘩然,陸承鈞死死攥著笏板,指甲幾乎掐進青玉紋路裏。他縮在禦史台官員身後,聽著殿內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額角滲出冷汗——正是他暗中散布“女帝要卸磨殺驢,除掉楚懷瑾”的謠言,才讓那位手握重兵的大將對女帝心生嫌隙。如今局勢失控,他早已騎虎難下。


    女帝起身,鳳冠垂珠輕晃:"楚卿可知,為何朕未治你謀逆之罪?"她走下玉階,紅裙掃過冰涼的青磚,"楚吞嶽冰原大捷的戰報裏,字字句句都在護你。"她突然抬手,楚懷瑾本能地繃緊身體,卻見鎏金護甲輕輕挑起他的下巴,"但國有國法。"


    殿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墨辰白衣染血,懷中抱著昏迷的千機翁闖入大殿:"陛下!北境餘部勾結南疆巫蠱教,突襲西南邊陲!千機老先生為破解巫毒陣法......"他掀開千機翁的衣袖,眾人倒吸冷氣——老人的手臂布滿紫黑紋路,如同毒蛇盤踞。


    女帝瞳孔驟縮,轉身時鳳冠上的東珠甩落,在地麵滾動:"楚懷瑾聽令!即刻率三萬玄甲軍馳援西南。若再有誤......"她頓了頓,望向千機翁蒼白的臉,鳳目微寒,"提頭來見。"


    “宣太醫!!”女帝大聲喝道。


    楚懷瑾領命離去,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女帝凝視著千機翁布滿紫黑紋路的手臂,鳳目之中寒芒閃爍,她深知,這絕非普通的巫蠱之術,背後定有更為龐大的陰謀在醞釀。


    “傳暗衛統領!”女帝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片刻後,暗衛統領如鬼魅般現身,單膝跪地,等候指令。


    “即刻查清北境餘部與南疆巫蠱教勾結的詳情,尤其是他們背後是否還有其他勢力插手。三日內,朕要看到詳細密報。”女帝字字如刀,每一個字都透著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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