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老信不過我們幾兄弟,難道還信不過招魂的效果嗎?”


    周冰生指了指越來越多的邪祟,都朝著這邊山脈聚集。


    顯然,這些邪祟,都是在招魂時,循著梅仙姑的蹤跡找來的。


    這也似乎印證了,周冰生大哥的情報正確。


    但招魂也不是不可以作假,誰知道這些齊聚山脈的邪祟,到底是被什麽手段騙來的這裏,又或者真的是找尋到了梅仙姑的蹤跡,所以尋蹤而來的結果?


    張長老信不過周冰生幾人,但他也不覺得被人借刀殺人是什麽大事兒。


    就算這個叫江奴的黑甲漢子是被冤枉的,自己殺他一隻日遊神又算什麽罪過?


    殺錯了就殺錯了,難道誰會問責自己不成?


    所以張長老寧肯錯殺,不肯放過的看著黑甲漢子:


    “江將軍一個人守著這處大山,或許一時未曾留心到我徒兒的蹤跡——不如請讓條路出來,讓這七位兄弟帶來的遊魂進山搜尋一番。


    若能在此找到我徒兒的蹤跡,那張某人一定會有厚禮。若未能找到徒兒的蹤跡,張某人也可以向江將軍賠罪。”


    張長老自問自己元嬰境界的修為,如此跟一個日遊神說話,已經是足夠客氣了。


    但他高估了自己,又或者是低估了黑甲漢子的悍不畏死。


    他冷笑著道:“我既不稀罕你的厚禮,也不需要你的道歉!總而言之,這地方是我生前鎮守的地方,也是我死後葬身的地方。


    除非我願意,否則誰也別想擅自踏入這山脈一步。”


    一旁的田林實在不想莫名其妙打一場,哪怕自己這邊有張長老,看起來必贏的樣子。


    他站出來跟黑甲漢子道:“閣下難道不知道這裏已是問道宗的轄域?況乎這裏是人間,怎可以讓一個鬼將把持?”


    黑甲漢子說:“問道宗?這是哪裏來的小門派,我生前可從未聽說過!


    至於你說這山脈地處人間——那你們還帶著這麽多遊魂過來,難道不該把這七兄弟和那些個遊魂先在北野郡外鏟除掉嗎?”


    田林一時間無語,旁邊的張長老不再同黑甲漢子囉嗦。


    他大手一揮,大量的遊魂成了他手裏的卒子,如潮一樣朝著黑甲漢子撞去。


    他倒要看看,當著自己的麵,黑甲漢子敢不敢對這些遊魂動手。


    但事實證明,黑甲漢子不但敢,而且還有這個能力!


    隻見她手裏拿起一個黑色鐵牌,嘴裏喊道:“黑山軍陣,給我起!”


    張長老不知道黑山軍陣是什麽,卻看見原本埋在土中的大量山石雕像從地裏鑽出。


    整片山脈,此起彼伏無數石像。


    就聽黑甲漢子喝道:“擂鼓!”


    大山中,一個鬼卒擂動鼓槌。鼓聲響起,傳向了四麵八方,震退了那些如潮一樣朝著山脈挺進的遊魂。


    田林臉色微微一變,他即便被張長老的真氣護住。心髒卻也不由得跟著鼓聲跳動,而每一次跳動,心髒似乎都要從嗓子眼裏鑽出。


    而沒有張長老的真氣庇護,周冰生幾個兄弟神魂大有搖搖欲墜之勢。


    到現在,田林終於明白,為什麽黑甲漢子能一個人獨占這片山脈了。


    “我的鼓是化神強者的皮製成的軍鼓——這位化神強者,當初也是要強闖我軍營。由是被我軍中執法官陣斬——軍法無情,化神強者如此,彼輩能比化神更強嗎?”


    黑甲漢子一臉桀驁,顯然沒把張長老這個元嬰強者放在眼裏。


    張長老氣急而笑,道:“大齊王朝都滅了,你還在我問道宗麵前,執行哪門子的軍法?”


    他跟田林道:“你且先退下,待我先誅了此獠,還這山脈一個太平。”


    陽間修士殺陰間鬼將,乃是最正義不過的事情。按照早期的規矩,除去被封為正神的鬼魂能夠在陽間逗留外,所有未受封的鬼魂都是邪祟。


    而一切在陽間逗留的邪祟,是沒有半點人權的。老天可以誅之,修士和凡人也可以誅之。


    田林見張長老要除魔衛道,他自知幫不上什麽忙,於是很聽話的倒飛而起,轉瞬間就脫離了大山所在範圍。


    大山外遊魂越聚越多,這都是周冰生的告示引來的結果。


    田林看了一眼早他一步先退出大山,坐山觀虎鬥的七兄弟。他問周冰生道:


    “足下既然是大齊朝的秀才,勉強也算是這位江奴鬼將的同僚了,緣何他如此不給麵子?”


    田林其實想問的是,周冰生召集遊魂,到底是為了幫忙尋找梅仙姑,還是想趁此機會霸占江奴的山頭。


    “自古來文武不兩立,江奴不給我麵子實屬正常——田道友也放心,這江奴雖然掌握著軍營大陣。但這大陣埋在地下已有萬年之久,早已經運轉不靈了。


    況且這江奴生前不過一個隊正而已,根本沒有權利發揮整個大陣的威力。”


    他顯然對張長老很有自信,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張長老是問道宗的長老,怎麽可能沒有道器?


    反觀江奴,他起初仗著大陣能跟張長老打個平手。


    但越到後來,他身上的靈氣就越不足,陣法運轉卻需要消耗他太多的靈氣。


    隻半個鍾頭,那邊江奴已經有些力有不逮。那個打鼓的兵卒被張長老殺死,就連在他身旁助陣的鬼夫人也被張長老斬殺。


    江奴落敗,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就在田林放下心來時,一道聲音響起道:“田公子?”


    田林愣了愣,看向了人山人海的遊魂。又在這人潮擁擠的遊魂中,看到了一個陌生女子。


    這陌生女子說來陌生,但田林卻對她的聲音很熟悉。


    “你是,蘇少卿的侍女?”


    當初在酒樓,蘇少卿灌醉田林幾人企圖私下逃跑。


    彼時田林裝醉,便聽到了蘇少卿主仆二人的對話。


    田林彼時雖然沒看見蘇少卿的抱劍樣貌,但卻記得蘇少卿抱劍的聲音。那聲音,與麵前這個女鬼的聲音一模一樣。


    “田公子認得我?”


    那女鬼大喜,道:“我以為田公子認不得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取信田公子呢!”


    田林聽她這麽說,由是把目光望向了周冰生幾人。


    那邊周冰生的結拜妹妹這時候上前,看了一眼田林道:“這遊魂是我足下的侍婢,沒想到卻是田道友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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