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學員顯然沒有氣力回複著男學員的話了。


    鬼嬰出世之前,已將她的腎髒生吞殆盡。她隻張了張嘴,終於腦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長學師兄雙眼含淚,殺氣騰騰的道:“送子娘娘,真是罪該萬死!”


    這時候誰也沒有說話,而都是幫忙傳送真氣壓製女學員們肚子中的鬼胎。


    如此半刻鍾過後,幾道遁光由遠及近。


    隻見一個衣服破破爛爛的老者落地,身後跟著另外兩名老者。


    那兩名老者手中,還提溜著一個光頭和尚。


    田林認不得無聲和尚,卻知道這光頭和尚多半就是無聲和尚無疑了。


    無聲和尚被封住了修為,連說話也不能。他隻是直勾勾的看著田林一幫人,其眼珠四處亂轉,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弟子等見過諸位師伯。”


    長學師兄起身,因為問道宗和湘西宗都是仙門,所以同修為之間多半是師兄弟相稱。


    他們不知道這三個人在湘西宗的職務,如今便都稱呼其為師伯了。


    打頭的老頭兒點了點頭,右手抓出七枚丹藥來。


    他把丹藥往眾人手頭一揮,道:“吃了它,能幫你們化去腹中的鬼胎。”


    這老頭兒話剛說完,一道聲音響起道:“請前輩賜藥。”


    眾人循目望去,隻看見大著肚子的高長老出現。


    老頭兒看了高長老一眼,甩了一顆丹藥給高長老後道:“事情我們已經問過了無聲和尚,高師侄可否給我湘西宗一個解釋?”


    高長老吃下丹藥,小腹雖然沒有癟下去,但整個人精神看起來都好了許多。


    她喘了口氣後道:“弟子不知道無聲和尚易容,所以聽信了他的話,去謀奪兩尊邪神的‘道承’。


    未想,竟被邪神所傷,險些害了宗門弟子的命。”


    老頭兒冷哼一聲,道:


    “究竟你是真的不知,還是故作不知,那是誰都說不準的。但看你是問道宗的人,而我湘西宗又與問道宗交好,所以就不責難你了。


    不過餘家村千餘人的性命不能簡單過去,我們會把我們的想法告訴問道宗,由你們問道宗的人親自審問你。”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也在這時,田林站起身拱手道:“弟子鬥膽,請長老將無聲和尚留給弟子等人帶回宗去。”


    老頭兒扭頭看向田林,他不答反問道:“你修煉的是我湘西宗的封土訣?”


    封土訣是問道宗傳授,雖然是湘西宗的神通,但卻並不是什麽不傳之秘。


    因而,田林並無恐懼,點頭道:“弟子為了築就土行法身,修煉的是封土訣。”


    老頭兒說:“你有封土丹?”


    封土訣不是不傳之秘,但封土丹的配方卻是不傳之秘。問道宗沒有封土丹的配方,也沒人敢跟湘西宗說自己有封土丹的配方。


    “弟子沒有封土丹。”


    老頭兒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你能靠著自身感悟修煉出死氣,能靠著自身的天分將封土訣煉到小成境界,足見你趕屍人的天賦。


    隻可惜,你到底不是我湘西宗的弟子,若不能修煉我湘西宗的喪葬之道,他日未必不能有望元嬰。”


    此言一出,其餘人看田林的目光再次不可思議。


    元嬰境界,那是多少仙門弟子的夢想?


    如今的問道宗,隻有甲班的學員才有望金丹境界。


    但就連內門弟子,也隻有極少數人才有望元嬰境界。


    田林現在隻是丙班學員,這個湘西宗的老頭兒,卻說田林若轉修喪葬之道,將來有望元嬰。


    可見,田林的天賦了。


    “長老謬讚,弟子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弟子五行法身都未築就,哪兒敢妄談元嬰境界。”


    田林清楚,他自身沒有什麽天賦。


    學喪葬學並不會比五行金丹訣更有成就,況且五行金丹訣乃是真正的正統路子,田林怎麽可能中途轉修喪葬學?


    顯然,老頭兒雖然認可田林的天賦,但也沒有要收田林為徒的意思。


    田林學不學喪葬學,都與他沒有太大關係。


    他看了田林兩眼,終於問道:“無聲和尚對我沒有多大用處,原本給你們問道宗也並非不可以。隻是,不能你要我就給,總要給個解釋吧?”


    田林不敢撒謊,道:“弟子素聞小羅漢寺發布懸賞,所以鬥膽想用無聲和尚換取小羅漢寺的金剛伏魔功。”


    老頭兒皺眉道:“你修煉土行法身,用的是我湘西宗的封土訣。我看你修煉水行法身,似乎也不是你問道宗的正統神通。如今修煉金行法身,你還要修煉小羅漢寺的神通?”


    老頭兒背後的長老看著田林道:“年輕人,切忌好高騖遠,白白糟蹋自身的天賦。”


    田林執禮道謝,但仍然道:“弟子多謝長老們教誨,但弟子仍想試一試。”


    老頭兒道:“看在你師傅的麵子上,我隻是多嘴提醒你一句。既然你執意不聽勸,那我又何吝一個無聲和尚呢?”


    他說完,轉身禦劍飛走了。


    隨他離開的還有另外兩個長老,這兩個長老也把無聲和尚丟在了地上。


    想無聲和尚是金丹強者,如今卻在一幫小輩麵前動彈不得,威嚴掃地。


    他閉著眼睛,也不開口。


    高長老上前一耳光打在了無聲的臉上,怒然道:“你敢暗算我?”


    無聲和尚被封印了修為,卻在高長老刻意的一巴掌下,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阿彌陀佛,高道友,各懷鬼胎的,何止是我呢?你不也一樣,欲要獻祭我從千師娘娘手中逃命嗎?”


    高長老道:“可惜你棋差一著,舍利子沒謀到,最終卻要被抓回小羅漢寺。”


    無聲和尚反唇相譏:“高長老不也一樣嗎?你謀劃了近一個月,也是兩手空空。回去後,又該如何跟宗門交代呢?”


    田林怕高長老畏罪潛逃,到時候把他們一幫人給滅口。


    由是他站出來指著無聲和尚道:


    “諸多事端都由大和尚你而起,諸多事端也應當由大和尚你來終。我們高長老無非是識人不明罷了,那又有什麽錯處?”


    這話假的不能再假,田林看向高長老,卻見高長老淺笑著,望著無聲和尚時並沒有惱羞成怒的樣子。


    田林心頭疑惑,覺得剛才自己那句話純屬多餘,高長老並沒有真的生氣的樣子。


    他把接下來給高長老開脫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裏,轉而看向了地上的那幫女學員。


    此時,這些女學員吃了丹藥,肚子已經癟了很多。


    若穿上大衣,常人不過多關注,誰也不知道她們懷著個鬼胎。


    “長老,如今諸事已畢,應當趁早回宗為妙。”


    長學師兄對高長老也不放心,害怕高長老畏罪潛逃。


    高長老冷哼一聲,絲毫不擔心回宗後麵對的局麵。


    他掃了無聲和尚一眼,抬手間天空中的樓船就降落在了地麵上。


    高長老一腳將無聲和尚踹上了樓船,其舉止明顯帶著折辱,但無聲和尚卻絲毫不以為意,宛若真正的得道高僧。


    一幫人上了樓船,周進因為妹妹已無大礙,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道:“隻可惜,兩尊邪神的道承還有血肉都被湘西宗的人搜刮了去,咱們忙活了半天,倒是給別人做嫁衣。”


    田林沒有吭聲,隻要能得到伏魔金剛功,他此行就算是圓滿的了。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魚長老,也猜不透湘西宗的長老是如何知道他魚長老弟子身份的。


    若說九命真人,對方見過問道山的道鍾,能猜出他的身份倒沒什麽。


    但湘西宗的那個長老,明顯沒去過玉龍大洲。


    “田師弟,我看湘西宗的長老和九命真人都提到過你的師傅,未知你師傅是?”


    長學師兄走了過來,一句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按道理,田林既然是拜在了葫蘆峰,那麽師傅應該是薛長老。


    但薛長老雖然是元嬰境界,可在那些老牌元嬰大能麵前,能有什麽麵子?


    不說湘西宗的那個長老,就是九命真人,如何會把元嬰初期的人瞧在眼裏?


    想了想,田林道:“我如今還隻是魚長老的記名弟子,算不得真正的親傳弟子。”


    “魚長老?”


    一幫人愣了愣,就連高長老也多瞅了田林兩眼。


    魚長老的修為,據說早已跨過了元嬰境界。


    但這種傳言未能得到證實,因為魚長老千年前就離開了問道宗,許久不在宗門露麵了。


    在場人,沒有一個人見過魚長老。


    長學師兄道:“難怪——方才師弟畫魚長老的神像時,我本該猜到的。”


    田林沒有說話,但他感覺到在場人對待他時,再沒有看師弟時那種眼神了。


    有人不服氣,有人羨慕,有人則想要上前結交的樣子。


    但在場人都是世家子弟,都有世家子弟的矜持,所以不論心裏怎麽想,都沒有表現的太過著急。


    樓船飛行極快,在天剛放亮時,樓船已到了問道宗。


    山門處,高長老的丈夫,小薛長老站在山門口,看著船頭上的妻子道:“高長老,你可知罪?”


    高長老飛身下了樓船,看著丈夫道:“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遭,那也沒什麽可怕的。走吧,帶我去宗門認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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