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的這麽多鬼嬰?”


    周進兄妹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旁的張柔忙把手裏的辟邪符往前一拍。


    辟邪符一瞬間爆發金光,將衝上來的三隻鬼嬰打退。


    與此同時,周夢嬌手裏拿出一個竹簍,竹簍對著鬼嬰一罩,數隻鬼嬰便被裝進了竹簍裏。


    縮小版的鬼嬰在竹簍裏橫衝直撞,卻無論如何也衝不開竹簍的束縛。


    也在這時,田林看到了餘老頭從屋子裏跑了出來,而隨著餘老頭一齊跑出來的還有三隻行屍。


    “幸虧咱們沒有分開,要不然兩個人如何對付的了這麽多行屍?


    高長老倒是把任務說的簡單,但光是對付行屍這一條,就要費很大力氣了。”


    周進嘴裏說著話,手頭卻沒有閑著。


    他先祭出飛劍將飛撲來的餘老頭釘飛,接著手裏一張符紙一拍。


    符紙爆發出雷電之力,直接將三隻行屍炸飛。


    他的雷符威力極猛,餘波就炸死了幾隻鬼嬰。


    但鬼嬰剛剛出世,所以生命力尚不頑強。


    可行屍則不同,行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了的。


    所幸同來的周夢嬌和張柔可不是花瓶,兩人一個祭出一張滿是符紙的‘漁網’,直接困住了一隻行屍。


    一個取出一張弓來,刻滿了器紋的箭矢準確射中了被周進的雷符打倒在地的餘老頭額頭上。


    餘老頭一時間就再難動彈,聽周夢嬌道:“這老頭兒隻怕是上等行屍,我這箭矢困他不住。”


    田林道:“其實方長老和高長老肯讓周圍的村寨幫忙,那些村寨的人為了這些行屍,也一定樂意出手。”


    行屍是一筆財富,哪怕是幹屍還有這村子裏的鬼嬰,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若是能將這些行屍活捉,往後不論是自己養屍、又或者是拿去販賣,都能大賺一筆。


    但現在行屍太多,眾人又沒有湘西宗封印行屍的手段,所以隻能忍痛摧毀。


    幾人把行屍困住,輪番用火燒灼。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才堪堪把幾隻行屍化作了飛灰。


    經此一役,眾人都是滿頭大汗。


    也虧得幾人都是問道宗的仙門弟子,手裏不論是法寶,還是自身實力都絕不是華花郎可比的。


    若不然,四人合力恐怕也難以對付得了餘家老小。


    “奇怪,餘老頭和他的幾個兒子都出來了,但那幾個婦人呢?”


    田林說完,張柔手裏提著風燈當先進了正屋。


    她隻掃了臥室一眼,立刻就偏過頭去。


    看著床上老婦人赤果的身體,周夢嬌皺眉道:


    “我若沒記錯,田道友說過,這老婦人也有築基後期的修為——但就是這麽一個強者,竟然被她所生的鬼嬰活活吞噬殆盡,連變作幹屍的機會都沒有了。”


    “老婦人尚且如此,其她幾個婦人恐怕也是如此下場。”


    田林皺眉道:“村子裏這麽多鬼嬰,想必都是村中的女子所生的。但無緣無故的,村民怎麽會生這麽多鬼嬰?”


    田林學喪葬學時,記得書中提到過鬼嬰。


    鬼嬰種類奇多,要麽是人跟邪祟、人跟屍體,又或者屍體跟屍體,邪祟與邪祟。


    若說餘家的婦人被邪祟或者屍體侵犯了,以至於一家人產出了十幾隻鬼嬰,這也隻怪餘家人倒黴。


    但現實情況是,整個餘家村的鬼嬰太多了。


    是什麽邪祟有這麽大的能耐,在這麽多築基修士和金丹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等事?


    田林左思右想,很難不聯想到那個不知名的神靈。


    “不對啊,餘家的屍體在這裏變作了行屍,但他們的魂魄呢?”


    周進問田林道:“田師弟在外麵時,可曾見過餘家人的魂魄?”


    田林搖頭,他在餘家正屋搜刮了一番,餘老頭、老婦人等人的儲物袋全部都倒騰了出來。


    眾人一番點數,幾個儲物袋裏攢下的上品靈石也有近千之數。


    這些靈石對於周進兄妹還有張柔而言,並不足以讓他們多麽動心。


    但一想到整個餘家村有這麽多戶人家,而且這些人家大多過得都還不錯。


    若能把這些人家的家產都搜刮掉,那麽分下來所得的靈石,也是很可觀的一筆數目了。


    這時候誰也沒有客氣,田林分了近三百顆靈石,但他主動舍掉了兩瓶水靈液。


    此外幾人分得的飛劍,還有幾口黑棺,以及香燭等物,因為一時間不好折價,所以都胡亂分掉了。


    “其實仔細說起來,村正家的財產才是大頭。隻怕全村人加起來,也未必有村正家的資產多。”


    田林幽幽的說了一句,周進兄妹沉吟起來,張柔卻搖頭道:


    “村正家世代傳承下來,確實占據了全村大筆財富。但同樣的,村正家的屍體,恐怕不是行屍而是行僵了。


    咱們幾個人,還是不要打村正家的主意了。”


    周進也笑著道:“張師妹說的不錯,咱們又不缺錢,沒必要為了一點兒靈石搭上自己的性命。”


    田林笑了笑沒有反駁,他雖然很缺錢,卻也不打算一個人去冒險。


    幾人出了餘家的屋子,接著又去了另一戶人家。


    另一戶人家一樣有行屍,一樣也有鬼嬰。


    所幸這戶人家的人丁不如餘老頭家,所以兩隻行屍很快被眾人解決掉了。


    但同樣的,因為人丁少,這次田林也隻分得百來顆上品靈石。


    “咱們這樣的效率實在太慢了,光是煉化這些行屍,也要費很長的時間。想要把整個村子的所有屍體都化掉,隻怕一天一夜也無法完成。”


    張柔忍不住皺眉道:


    “真不知道高長老和那個風長老打的是什麽主意,隻要那個風長老肯開口,附近那些趕屍人誰不肯出來幫忙呢?”


    “或許,高長老有意曆練我們吧。”


    周進替高長老找補了一句,他正要推門離開正屋時,周夢嬌手裏的風燈忽然變得格外明亮。


    田林眯了眯眼,靈識往外探去,輕聲道:“這戶人家的魂魄都化作了夜遊神,現在這些夜遊神已經回來了。”


    “怎麽說?區區四隻夜遊神而已,咱們一人對付一個?”


    周進躍躍欲試,田林卻搖頭道:“這四隻夜遊神不對勁,你見過像常人一樣對話的夜遊神嗎?”


    張柔也開口道:“確實不對勁,我們殺死的行屍隻有兩隻。但這次回來的卻有四隻夜遊神。


    而且那四隻回來的夜遊神,真是這戶人家的夜遊神嗎?怎麽他們的麵貌與行屍不同,連衣服也不一樣?”


    他們對話都在極短的時間,也在這時,田林忽然察覺到周夢嬌在扯周進和張柔的衣服。


    他循目看向周進,又順著周進的目光看向了周夢嬌身後。


    隻見風燈的照明下,暴露出了正屋上方還有一間閣樓。


    田林偏了偏頭,道:“不對,我進這正屋之前,仔細觀察過這間屋子。這間屋子,不可能有閣樓。”


    周夢嬌沒說話,而是提著風燈,也不踩木梯,直接一躍上了閣樓去。


    外麵除了大門被打開外,如今四隻夜遊神已經在推正屋的門了。


    田林三人沒有猶豫,也跟著順著天花板上的窗口,一躍上了閣樓。


    外麵四隻夜遊神進屋時,屋裏的燈都亮了起來。


    這四隻夜遊神,是一對老人和他們的一對年輕兒子、兒媳。


    就見老人坐在正屋的凳子上,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根煙杆來。


    他一麵裝旱煙,一麵開口說:“這次死的是餘老三家的人,下次又該輪到誰來?”


    老頭兒說完話,老婦人怯聲說:“要不然,咱們搬走吧?這地方,怕是住不得了。”


    老頭兒聽言冷哼道:“搬走,往哪裏搬?咱們沒有路引,整個大齊王朝哪裏是咱們的安家之所?


    況且人離鄉賤,莫非要學那些不務正業的華花郎?顛沛流離,最後客死他鄉?”


    老婦人說:“但住在這裏,遲早恐怕也會輪到咱們。”


    “怎麽會輪到咱們呢?咱們又沒有得罪狐神。狐神報仇,也報不到咱們身上。


    換句話說,狐神若要殺我們,我們就算離開村子遠走他鄉,也一定逃不脫。”


    老頭說完,繼續抽著旱煙。


    老婦人這時候哭了,道:


    “那怎麽辦?我們兩個老人就算了,死也就死了。但兒子兒媳還這麽年輕,連個孫子也沒給我們生。若報應在他們身上,我們又該如何?”


    老頭兒沒說話,他兒子也悶聲不吭。


    倒是老頭兒的兒媳受他婆婆感染,也跟著哭了起來,麵露怯色問道:“爹,這世界上真有鬼嗎?”


    她一句話問的,讓閣樓上躲著的四個人麵麵相覷。


    田林心頭響起周進的秘語:“說這幫邪祟有神智吧,她連自己是鬼都不知道。說她們沒神智呢,她們又能對答如流。”


    田林糾結的不是這個,他聽到‘狐神’二字,就不由得想起昨日自己和冉老頭一齊參加祭神活動時的場景。


    在請千師娘娘之前,村民們有一場表演活動。


    其中一個村民扮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告訴村正狐神又害人了,然後村正才說去請千師娘娘。


    如今千師娘娘田林沒看見,但狐神的名頭,竟然再次從這些夜遊神嘴裏聽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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