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仙塘的水,每五年自下而上一次交替,有寒熱溫涼平五性之分。今時正是平海之季,也是鋸齒妖最泛濫的時候。”


    田林問他道:“沉仙塘的水,非五年換一次不可嗎?”


    “極早的時候,沉仙塘半刻換五次。那時的沉仙塘不似海,更似是沸騰的茶水。


    再往後,是五日換一次,隨後五月,到現在的五年。”


    談到沉仙塘,周仙師自有一種宗師氣度,他侃侃而談道:


    “依我看,再往後,沉仙塘的水,會很難再變換了。甚至到最後,沉仙塘的水不會分什麽寒熱溫涼平五性,而會歸於統一。”


    “這是為何?”


    田林問完,周仙師道:“茶總有涼的時候,道術造成的影響總有消散的時候,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田林點頭,他果然不再搭理周仙師,隻是提著喬管事就往外走。


    憑田林如今的修為,禦劍全力催動下,也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沉仙塘的岸邊。


    望著‘水靈築基池’的詞條,田林把喬管事掛到了一旁的一棵樹上。


    田林在一處無人的岸邊一躍而起,整個人跳進了沉仙塘裏。


    他有過吸收金靈築基池的經驗,這時候便能不慌不忙的將渾身經絡慢慢轉化為水靈脈。


    如此一天一夜過去,田林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解下了喬管事身上的繩子。


    不等喬管事說話,田林把喬管事直接往沉仙塘海中一拋。


    喬管事大驚失色,腳踩海麵想要飛身而起。


    但沉仙塘的海水不比正常的海水,喬管事非但無法靠著海麵助力,反而整個人直接就沉入了海中。


    “你不是說不殺我嗎?”


    他嘴裏說完這句,人已經沒入了海裏。


    “果然,同第一段第九十九級時的沉仙塘一樣。”


    幻境消失,田林此時已出現在了第二段石階處。


    他先望向第二段石階的第二十五級處,並不見薛恩的身影,隻有蕭長老在第二十一級石階處盤腿打坐。


    “長老受傷了?”


    田林問了一句,卻見蕭長老搖了搖頭:


    “我傷的沒有薛恩重——也幸虧荀宗主出海前先打傷了薛恩,要不然憑我的修為,恐怕這次護不住你。”


    田林感激的執禮道:“若非長老您及時趕到,我恐怕逃不過薛恩的毒手了。”


    蕭長老皺眉,看著田林道:“我本以為是邢通天會來找你,沒想到來的卻是薛恩——田林呐,伱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還瞞著我?”


    田林也有些無語,他的秘密每次暴露都有蕭長老在旁邊,偏偏有些事情不好隱瞞,又好像沒有太多隱瞞的必要。


    “弟子到第二段石階後發現,幻境好似是真實一樣的存在……”


    田林隱去了他能在幻境中‘吃’東西的事兒,畢竟識別這項‘技能’是薛恩不可能有的。


    “那薛恩找你,是因為你能進第二段石階的幻境?他想你在幻境做什麽。”


    田林也不知道薛恩知道些什麽,是否是為了周守凡藏的千年木而來。


    他一時不說話,蕭長老便道:“我也不追問你,但薛恩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田林一咬牙,道:“弟子聽鍾師兄說,周守凡在問道山上藏了千年木。弟子不知道鍾師兄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也不知道這消息到底準不準確。”


    蕭長老一呆,霍然起身看著田林:“問道山藏了千年木?這話當真?那周守凡又是誰——”


    他一時沒想起問心老祖的姓名,所以有此一問。


    不過他又很快反應了過來,忍不住看著田林道:“你是說,問心老祖?”


    田林點頭,皺眉道:“但就弟子所知,幻境中的一切都無法帶出幻境。若千年木能從幻境中帶出來,弟子早就把滄州的千年木掃光了。”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問心老祖是如何進得第二段石階幻境?他若進不了第二段石階的幻境,又是如何將千年木藏進幻境中的?”


    蕭長老說完話,目光看向了問道山兩旁的花草樹木。


    問道山是一座完全沒有生機的山峰,整座山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偽造的石雕。


    這裏的一草一木,全然像是造假而成,千年來未曾有過半點變化。


    “你說,千年木會不會藏在這些草木之間?”


    蕭長老不等田林回答,已經跳下石階。


    憑他的修為,除去第三段往上難以跨越外,第二段石階往下的山路於他並無阻礙。


    蕭長老去的快,回來的也不慢。


    他把手裏的枝葉隨手一丟,同田林搖了搖頭:


    “這些枝葉一旦從樹上取下,就會隨之枯爛。千年不是這樣的,這些樹裏麵也不太可能藏有千年木。”


    他話是如此,但已打定主意後麵要把山上的樹木全部檢查一遍。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去問邢山平。”


    蕭長老問他:“你去,還是我去?”


    顯然,蕭長老對現在的邢山平頗有些忌憚。


    若邢山平真的被問心老祖奪舍了,那麽他們將麵對的是活了幾千年的怪物。


    這類怪物,哪怕是被煉氣十二層的身體束縛了修為。其光憑靈識,就足以鎮殺對手了。


    更何況這類怪物,一定不缺少神通術法。若尤其放開了施展,豈是普通人能招架得住的?


    “弟子決心進幻境中再察探一下千年木的消息。”


    田林說完,蕭長老點頭道:


    “也好,你進幻境中察探消息,我在問道山檢查一下這些草木。不過邀月宗於你而言也不是久留之地——


    這次薛恩來了,我能幫你把他逼退。但下次邢山平來了,老夫為了孫女的性命,說不得要把你綁了,主動獻給邢山平投誠呢。”


    這話看似是玩笑,但田林清楚,若到了危及蕭紅生命的時候,蕭長老多半會這麽做。


    田林也沒有多說,他同蕭長老拱了拱手,轉身上了第十九級石階。


    熟悉的官道,接著是一道並不陌生的聲音:


    “咱們都是煉氣八層的修為,如今缺的是一門上品法術傍身。恰好,這周青就有一門上品法術,咱們隻要拿下他,就能獲得上品法術。”


    荊棘林裏,兩個紅袍修士一左一右在田林旁邊站著。


    田林聽他們說著如何將周青拿下,如何從周青手裏奪取問心術來。


    過不多時,官道上終於出現馬車的蹤影。


    隻聽右邊的紅袍修士喊了一聲‘動手’,兩個人瞬間將手裏的兩張雷符打出。


    ‘轟’的一聲響,馬車裏響起嬰兒的啼哭聲,周青提著劍搖搖晃晃的下了馬車,他警惕的看著荊棘林道:


    “未知哪路的朋友,與我周青有何仇怨,要在此設下埋伏?”


    那邊紅袍修士正要囂張的說話,田林已經一劍將其梟首。


    不等另一個紅袍修士開口,田林也將其一指戳死。


    這一幕讓荊棘林外的周青愣了愣,但他很快認出了田林:“是你?十年前,我被童家所傷,來這裏埋伏我的是你吧?”


    田林笑了笑,道:“難為周朋友還記得黃某,既然知道我窮凶極惡,又是血教出身,那事情倒好辦了。”


    周青皺眉,冷笑道:“閣下想要我周家的問心術吧?也好,隻要肯放過我妻兒,周家的問心術我可以給你。”


    他話說完,馬車裏便響起周秦氏的聲音:“青哥,問心術不能給他。就算給了他,他也一定不會放過咱們。”


    田林也道:“問心術我不要,我要的是九命真人的墓穴地圖。”


    “不可能!”


    周青怒問田林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我周家並不認得什麽九命真人,更不會有什麽圖紙。”


    田林聽言歎了口氣道:“我說我窮凶極惡,但周朋友看樣子並不相信——也罷,我連自己的同伴都殺了,再殺一兩個人又算得了什麽?”


    他說話間,人已到了馬車前。


    周青想要上前阻攔,卻哪裏快得過田林的風行術?


    等周青跑到馬車前時,田林已經從馬車裏把周秦氏拖了出來。


    “放開她們母子!”


    周青驚怒交加,但投鼠忌器之下不敢上前。


    田林笑了笑,左手捏起手中周秦氏的秀發,放在鼻間嗅了嗅:


    “周夫人胸脯鼓鼓的,難得的是粗布麻衣卻有大家閨秀的氣質,真讓黃某春心萌動啊。”


    他這句話隻改了薛恩一句話中的幾個字,已足以讓周青氣的要吐血了。


    周青沉著田林同他對視,瞬間施展了問心術。


    但田林的問心術是何等境界?


    他笑了笑,受傷的反而是施展問心術的周青。


    隻見周青吐血倒退,驚駭的看著田林:“你怎麽會我周家的問心術?”


    田林道:“你周家的問心術我知道,你周家的問心丹配方我也清楚。總之,你周家的什麽東西我都知道,包括坤湖底藏著的秘密。”


    說完這句,田林厲聲質問周青:


    “你還想瞞我嗎?周青,識相的你就把地圖拿出來,若不然,我就霸了你的老婆,再讓你的兒子叫我做爹。”


    田林把邀月老祖做過的事兒說了一遍,周青哇的吐血,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會不得好死的。”


    田林聽言皺眉,想了想道“黃某不怕不得好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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