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的都是抓韓月,隻是一人是要韓月回宗複命,另一人卻要韓月的屍體回宗複命。


    “韓師妹確實該死,但她既然是我百花峰的人,是死是活須得峰主處置。不是我要攔著師兄,而是我不能違抗峰主的命令。”


    田林說完,對麵的瞿不通笑了起來:


    “我知道師弟的難處,隻是師弟也要理解我的難處——她殺了我宗門那麽多人,若不能拿她的頭去祭奠我宗門的師弟,我有何顏麵回宗呢?”


    “好,那一會兒,就各憑本事吧。”


    田林不再多言,兩人隻顧著在茶鋪裏喝起茶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日頭偏西,上官村外田畝中忙碌的農人也都牽著牛回了村。


    茶鋪這時候變得熱鬧起來,不少人在這裏要了一碗茶,聽起了說書人講故事。


    正在幾個器宗弟子等得不耐煩時,遠處一陣鐵鏈聲由遠及近。


    茶鋪裏,一雙雙目光都看向了村口。


    隻見村口處,一個綠裳少女手裏抱著碗口粗的鏈子,而鏈子的另一端則綁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男子。


    那年輕男子不時東奔西跑,又被綠裳少女拚盡力氣給拉了回來。兩人走三步,又要退兩步,場麵看起來分外滑稽。


    “鍾師兄,別亂動了,我帶你去吃飯!”


    綠裳少女有些惱,不住地對那年輕男子喊話。


    年輕男子並不是完全聽不懂綠裳少女的話,但也隻是安分了一瞬,過不多會兒又癔症發作,想要掙脫鎖鏈四處亂竄。


    茶鋪的農人們看著這稀奇的一幕,也都笑了起來。


    唯有幾個其宗弟子板著臉,站起身來。


    趙北這時候也同田林道:“是韓師妹和鍾師兄,現在怎麽辦?”


    田林搖了搖頭,他看了對麵的瞿不通一眼。


    此時瞿不通並不動作,隻是自顧自的喝茶,仿佛對韓月和鍾武吉並不在意。


    但田林清楚,瞿不通坐在這裏,隻是在等自己出手而已。


    因此,田林此刻反而不好出手了。


    他也自顧自的喝茶,跟趙北道:“先看看吧,我想這一兩個月不見,韓師妹的修為實力一定今非昔比了。”


    趙北有些坐不住,跟著幾個器宗弟子出了屋。


    那邊幾個器宗弟子紛紛拔出刀劍,來到壩子上攔住了進村的韓月。


    其中一個器宗弟子上前,刀指韓月說:“韓女魔,還認得我們器宗嗎?”


    韓月轉過頭,看著麵前的五個器宗弟子,冷笑說:


    “你們真是陰魂不散——我本來看在仙門同道的份上,不想殺你們。但伱們源源不斷的來糾纏我,真以為我韓月怕了你們?”


    “少廢話,拿命來吧!”


    為首的器宗弟子說完話,其身後的幾個器宗弟子已經捏出符紙來。


    符紙一陣爆炸,火焰、雷電、冰箭齊齊射向韓月。


    就見韓月把碗口粗的鐵鏈往腰間一纏,足下用力,身子頃刻間倒飛出去數丈之遠。


    那符紙打出的火焰、雷電和冰箭,全都落了個空。


    韓月躲開攻擊後,人在半空又忽然飛身朝著幾個器宗弟子撲去。


    她背上的披風散開,如同巨大的翅膀一樣帶著她飛行。


    而地上的幾個器宗弟子,也都抽出彎刀當空一拋。


    這些彎刀本來隻有五把,但在器宗弟子的操控下,一瞬間五變十、十變百。


    數百把彎刀形成了刀陣,漫天飛灑不斷攻向韓月。


    韓月手裏長劍上下翻飛,在如此密集的刀勢攻擊下,竟能遊刃有餘的護住身體。


    這一幕,瞬間看呆了茶鋪裏的農人,也讓田林驚訝萬分。


    “這韓女魔做了血教教主的徒弟後,實力大有長進。她這一身本事,全是出自血教——田師弟,你說他到底是血教的人,還是你百花峰的人?”


    瞿不通在凳子上看著外麵的打鬥場麵,忽然問旁邊的田林。


    田林想了想,道:“不管她是血教的,還是百花峰的。我既然得了峰主的命令,無論如何也要帶她回去。”


    瞿不通有些生氣的道:“師弟你真要逼我同你動手嗎?”


    他們兩個對話時,外麵的戰鬥又有了變化。原本半空中的韓月雖被成百把彎刀攻擊,但到底左突右躲,尚有反擊之力。


    但她腰間纏著的鐵鏈,另一端還綁縛著個瘋子。


    瘋子鍾武吉這時候又發了癔症,悶頭就往一個方向跑,以至於牽連了半空中的韓月。


    韓月身子被從半空中拉了下來,她雖然慌忙中打落了身前的幾把彎刀,但仍不免臉上多了一道劃痕。


    “鍾師兄,你到底要做什麽?非得讓小妹死在這裏嗎?”


    一聲鍾師兄,鍾武吉不再發癔症了。


    他扭頭看了韓月一眼,又看向了那幾個衝來的器宗弟子。


    鍾武吉忽然衝上前,嘴裏喊道:“不許欺負我妹妹。”


    這一句話,便讓韓月熱淚盈眶。


    隻見鍾武吉跨步上前,抬手間一掌打出。


    隻這一掌,周圍狂風大作,卷起漫天塵土落葉。


    這些塵土落葉隨著狂風都聚攏在鍾武吉的手掌上,隨著他一掌拍出,那五個器宗弟子化出的成百上千把彎刀全部又百變十,十變五,最終化作廢鐵。


    非但如此,五個器宗弟子武器盡損,更被鍾武吉一掌打飛出去,倒地吐血。


    “不愧是邀月宗近年最有天賦,能踏上問道山第二個平台的人。”


    茶鋪裏,瞿不通讚了一句,忽然抬手一張符紙打出。


    田林不知道他打出的是什麽符紙。


    但瞿不通一動手,田林手裏的茶杯也瞬間打了出去。


    那符紙剛一出現在韓月的頭頂,瞬間就被田林的茶杯打飛。


    符紙瞬間膨脹成了床單大小,又飛出數千把鋼針出來。


    隻是這些個鋼針全數打偏,把韓月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打成了個篩子。


    “田師弟,別怪我無禮了!”


    瞿不通終於從茶鋪的凳子上起身,抬手間飛劍戳向了田林的胸口。


    瞿不通飛劍來的快,田林飛劍去的也不慢。


    他手裏飛劍挑開瞿不通的劍,整個人已倒飛出去了三丈遠。


    兩人起落之間,茶鋪瞬間倒塌,嚇得茶鋪裏的客人瞬間一哄而散。


    田林和瞿不通這邊動手,趙北則跑向了韓月那邊。


    這時候韓月也看見了趙北和田林,忍不住問道:“田師兄,趙師兄,你們怎麽來了?”


    趙北火冒三丈,劍指韓月道:“你還有臉說?你在外草菅人命,消息已經傳到了邀月宗。峰主他老人家要我和田師兄來找你,你現在還不跟我們回去?”


    那幾個倒地的器宗弟子起身,其中一人道:“這女魔頭不能回去!她殺了我們那麽多師弟,豈能說走就走?”


    韓月怒然,看著那器宗弟子道:“如果不是你們傷我鍾師兄,我豈會和你們動手?”


    那弟子辯解說:“那個瘋子先破壞了我們的大事,我們捉他回宗複命又有什麽錯?”


    這邊吵的厲害,田林和瞿不通那邊也打的厲害。


    “瞿師兄,你再不住手,別怪師弟我無情了。”


    田林風行術一避再避,瞿不通根本追他不及。


    聽了田林的話,瞿不通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那好,咱們都別留手!”


    他收了劍,從儲物袋裏扯出一個葫蘆。


    田林不知道這葫蘆有什麽用,但他瞬間聯想到了器宗頭頂上懸著的那個大紅葫蘆。


    田林這時候哪兒敢大意?


    他當即身子往地上一撲,整個人土遁消失。


    等瞿不通皺眉環視四周時,一根繩子忽然從地底冒出,轉瞬間將他整個人綁住。


    捆仙索不能殺人,但煉氣境界的人,除非能有田林這樣的身法,否則很難躲過捆仙索的糾纏。


    瞿不通就是一時不慎,被捆仙索直接從半空拉向了地麵。


    他‘砰’一聲砸落在地,瞬間吸引了那邊爭吵的韓月還有器宗的弟子。


    那幾個器宗弟子臉色一變,換了方向衝上來將田林圍住。


    田林也不說話,站在被捆著的瞿不通身旁,目光卻看向了韓月:“韓師妹,峰主他老人家要我帶你回去,你走不走?”


    韓月連忙搖頭:“我不回去——師兄的病馬上就可以治好了,我若帶他回去,他的病就沒得救了。”


    田林怒然道:“治病?就是用嬰兒煉丹,來治你師兄的病嗎?韓師妹,我知道你同你師兄相依為命,但你師兄的命是命,那些嬰兒的命就不是命嗎?”


    韓月擦了擦淚水,強辯道:“我不管,是非對錯我不認,我隻要給師兄治病。”


    她求懇田林道:“田師兄,你放我一馬吧。等我把師兄的病治好了,不用你找我,我自己回宗請罪。”


    田林沒說話,趙北嗬斥韓月說:“你還要被鍾武吉拖累到什麽時候?他這副樣子,哪裏當得起你師兄?”


    “他就是我師兄!我小時候別人欺負我,就隻有他護著我。他進了宗門,又想辦法幫我成為了外門弟子——


    這世上,隻有他會對我好,隻有他自始至終對我好。”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幫你殺了這瘋子,斷了你的念想!”


    趙北話是這麽說,但走向鍾武吉時卻並沒有出劍。


    鍾武吉此時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呆呆的看著趙北走向他。


    就在趙北要抓鍾武吉時,韓月手裏的劍已經朝著趙北後心飛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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