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風野悄摸打量盛聿的臉色,奈何看不出一絲波動。


    聿哥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玩這麽大!


    “你怎麽穿著盛聿的衣服?”陸老太太用力拽住祝鳶的衣領,憤然甩開,剛緩和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祝鳶心口一窒!


    什麽盛聿的衣服,他們怎麽知道的?


    餘光掃向周邊眼神各異的眾人,祝鳶穩住心神,連忙抓起襯衣的領子側邊一看,果然繡了一個暗紋的字:聿


    不光是盛聿,這個圈子裏很多人的衣服都是私人訂製,家裏有專門的裁縫和設計師,但她怎麽也沒想到盛聿的衣服上竟然還繡字?


    誰家好人往衣服上繡字?


    但這怪不得盛聿,衣服是她自己拿的,要怪就怪她太不小心了。


    祝鳶懊惱自己的疏忽。


    可眼下情形逼得她不得不做出解釋,否則惹惱了陸家人,最後一分錢也拿不到。


    她現在很需要那筆錢。


    “鳶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祝安安眼神透著擔憂。


    盛聿的身份擺在那裏,其他人不敢問他,齊刷刷的目光盯著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


    “老太太……”


    祝鳶心想賭一把,盛聿既然開口了,他應該是願意幫她的吧?


    之前不敢說是不敢揣測這位爺的心思。


    她側身攙扶著陸家老太太的手臂,先是支吾了一下,表現出難以開口的窘迫,最後才說:“其實是我頭暈不小心掉池塘裏了,恰好被聿哥看見,聿哥心善仗義,把我撈起來以後擔心我著涼,給了我一件衣服。”


    “我信你個……”淩冰脫口而出的謾罵,卻在盛聿抬眼朝她看過來的刹那硬生生憋回去。


    陸老太太餘怒未消,“你掉池塘裏了?”


    “我頭暈不舒服就在池塘邊坐下,本想緩一下就回房間,誰知道頭暈的厲害,就掉下去了。”


    祝鳶狀似難為情地摸了一下耳朵,卻叫眾人看見她側邊頭發上粘著的幾根水草,隨後大家也看見她的裙子也有幾塊青苔和淤泥。


    陸老太太將她上下打量一眼,這樣子可不就是掉魚塘裏了嗎?


    原來是虛驚一場。


    “原來是掉池塘裏了,我說呢,怎麽濕漉漉的。”


    “池塘那邊的燈前兩天就壞了,昨晚我就差點摔了。”


    “有沒有哪裏受傷?”祝安安擔心問道。


    祝鳶搖了搖頭,餘光瞥見眾人的反應,這謊言應該成立了。


    如果她沒有拿了盛聿的衣服而是披著浴巾出來,大家一定會懷疑,浴巾是客房裏的,可是客房和她的房間分明是兩個方向,她沒事去客房做什麽?


    但她的衣服濕透了,已經到走光的程度,又不得不找一件衣服換上。


    掉魚塘裏是她臨時想到的主意,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沒受傷就好,那你怎麽一開始不說?”祝安安抬起手,將她頭上的幾根水草拿下來。


    祝鳶乖巧地站在原地,臉色窘得發紅,“我這麽大的人掉魚塘裏好說不好聽,我不要麵子的嗎?”


    盛聿甩動打火機蓋子的手一頓,目光落在臉色羞紅的祝鳶身上,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廊下稀疏的樹影。


    淩冰說什麽也不信,“怎麽那麽巧,你掉魚塘裏就遇到聿少出手相救?”


    “我心善仗義,有何不可?”盛聿說的漫不經心。


    祝鳶的心髒猛地一顫,心虛別開視線。


    明明是誇他的話,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怪怪的呢。


    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可剛才淩小姐說她明明看到祝鳶跟一個男的摟摟抱抱。”


    盛聿將打火機蓋子一收,“拎小雞一樣的摟摟抱抱?”


    跟在他身後的司徒嘴角一抽。


    一開始聿少的確是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著祝小姐,明明是頂級神顏的兩個人,畫麵卻毫無美感。


    但後麵祝小姐有點失控,聿少大概也是煩了,直接把人扛起來往客房走去。


    “淩小姐也真是的,這都能看成摟摟抱抱。”


    “我看她就是故意針對祝鳶。”


    “我聽說她以前上學的時候霸淩過同學,沒想到本性難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淩小姐。”陸老太太不悅地看向淩冰,“以後不確定的事不要再說了,這事關陸家的顏麵,今晚發生的一切我會如實告訴你父親。”


    “老太太……”淩冰慌了。


    眼見形勢打轉,她不甘心就這麽放過祝鳶,說話也不過腦子,“難道你們不懷疑嗎?她掉池塘,聿少救她也就算了,那麽剛好帶了幹淨的衣服你們信嗎?”


    “怎麽,你要管我?”盛聿的語調不再漫不經心,而是透著股上位者的威嚴。


    這個圈子裏,誰敢管盛聿?


    周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愣是一口氣都不敢出。


    淩冰一激靈回過神來,嚇得臉都白了,著急脫口而出:“聿哥……”


    盛聿的一聲冷笑打斷了她的求饒,“你哥來了都不敢叫我一聲哥,你叫得起嗎?”


    這話著實有些羞辱人的意思。


    淩冰當場被羞辱得麵紅耳赤。


    怎麽?


    這聲聿哥祝鳶叫得,她就叫不得了?


    可他們淩家在這些頂級豪門麵前都不夠提的,更別說是盛家這樣的大財閥,惹惱了,她整個家族都要跟著遭殃。


    淩冰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卻半個字都不敢反駁。


    她無助地看向原風野,希望原風野看在他們兩家有點親戚關係的份上,能幫她說話,“原哥……”


    原風野無奈的白了她一眼,冷聲道:“聿哥有潔癖,出門帶衣服又不是什麽稀罕事,你自己上趕著找罵,誰都幫不了你!”


    剛才他差點真的以為聿哥被撩動了,嚇了一大跳,原來是自己嚇自己。


    淩冰求助無果,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祝安安身上。


    “淩冰,今天是你衝動了,鳶鳶是我的妹妹,你冤枉了她我也很生氣,但你是我朋友,你跟鳶鳶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祝安安好心勸她。


    淩冰怔愣地看著她,難以置信地說:“我就是想替你………”


    “淩冰!”祝安安冷聲打斷她,扣住她的手腕,“聽話,這件事是你不對。”


    祝鳶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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