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靠二聖開城門?


    不存在的!


    不就是對線嗎?


    來啊!對啊!誰怕誰啊!李世民她也不是沒對過,你完顏宗翰帶的是二聖又不是二鳳!


    這一手其實還是曆史中玩過的,昔年朱棣奉天靖難,鐵鉉守濟南僅靠一塊朱元璋的牌位叫他進退不能,是朱棣不能打嗎?


    是他沒法兒打!


    是他動手就從此失去政治合法性,是他不可也不能將大炮對準先父先君的靈牌!


    就算宋徽宗宋欽宗夠不要臉,都這樣了還能張得開嘴,完顏宗翰也會明白,他無法靠二聖來兵不血刃拿下東京城了。


    金人此時尚未徹底滅亡北宋,仍需以“議和”名義控製中原,若公然對宋太祖、太宗的牌位不敬,會激怒宋人死戰,甚至影響後續統治合法性。


    金人原本的曆史上之所以會扶持張邦昌為傀儡皇帝,正說明他們需要“法統”遮羞布。


    他們不是不懂。


    所以牽羊禮,獻帝姬,都是他們刻意的羞辱罷了,他們就是想折斷漢人那根看不見卻讓他們如鯁在喉的骨頭。


    牌位一出,城上城下驟然死寂。


    完顏宗翰的刀僵在半空,金兵亦騷動起來,他們雖野蠻,卻知這兩塊木牌代表什麽。那是漢人皇帝的“天”,是中原正統的象征!


    若今日他們逼著兩個軟蛋皇帝對著祖宗牌位為金人叫門,他們這樣的軟骨頭是很可能會答應,但明日天下漢人必以死相拚!


    “廢物!”完顏宗翰臉色鐵青,一腳踹翻了宋徽宗,卻不再動刀。


    他再蠢也知道,若真逼二聖在祖宗牌位前繼續醜態百出,認下“不配為君”,金國日後統治中原將再無借口!二聖也會變得毫無價值!


    若是殺,更殺不得,好歹他們確實是中原的皇帝,金國向來宣傳“天命所歸”,絕不能擔下這“夷狄毀華夏正統”的罪名!


    完顏宗翰高望城頭,眼中怒火與譏諷交織,怒氣衝衝,不得不喘息幾聲,突然想到什麽,又放聲大笑。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殷靈毓!你口口聲聲忠孝節義,卻連自己的君父都不認!這便是你們漢人的禮法?這便是你們宋人的骨氣?!”


    你又好到哪裏去?還不是亂臣賊子!


    “君父?”殷靈毓笑了:“自古以來何曾有身在仇敵陣中為先鋒的君父?”


    她的聲音清越而堅定,又情真意切,就像她演講時那樣,極具感染力與蠱惑性。


    “宋人何曾負宋君?宋君何故負宋人?”


    宋欽宗腿一軟,也跪坐下去。


    這話將矛頭直指他與趙佶,直指他們的背叛,怯懦,無能,自私,貪生怕死!不配為君!


    字字見血,字字誅心。


    然而他們到底認不認識得到,會不會羞愧難當,不得而知。


    張叔夜在那裏靠坐著,平複著,聽著,於是渾濁的淚又從眼角滑落。


    這江山……竟要靠嘉瑉殿下一個小女子來守嗎?


    可若非如此,又能如何?


    誰有膽將太祖太宗的牌位搬上城頭?誰有膽對著金人的刀和二聖如此酣暢淋漓的痛斥?


    他不能,何烈不能,誰都不能。


    隻有殿下肯背上所有責任,有做這些決策的勇氣和智謀,願意將一城人的性命放在心上,願意將大宋的脊梁扛在肩頭。


    而不僅是殿下有那一場浩大的異象。


    也許異象選擇了殿下,已經昭示了某些東西。


    殿下為何不是陛下?張叔夜冒出這個自己都覺得害怕的想法。


    焦池本是喜滋滋的當了個臨時的官,在城牆上隻顧著教訓自己的那些手下記得保護好自己,可隨著殷靈毓的話,他那混不吝的輕佻漸漸沉了下去。


    隨後反手抽出一支箭羽,毅然搭上弓弦。


    瞄準了地上的徽宗欽宗。


    “弓箭手!”殷靈毓餘光瞥見,立刻一揮手,城牆上的士兵迅速響應,一致的挽弓搭箭。


    焦池舉起的弓也變得不再突兀。


    完顏宗翰又狠踹了二聖兩腳,罵罵咧咧牽著往回跑。


    威脅不了,攻打又不一定能再搜刮到足夠的糧草,畢竟他們已經劫掠過一遍。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宋人的京城不能留下,但他們的糧草該從哪裏來?


    這口氣也不能不出,所謂神跡不能不打壓下去,讓她們在金營裏成功逃出來再守住城,對金人的士氣也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打擊。


    一時之間,頗有些尷尬無力。


    完顏宗望見他踹著徽宗欽宗走回來,敲了敲桌子:“別拿那兩個廢物撒氣了。”


    兩人麵色都不太好看,完顏宗翰冷哼一聲:“那你說,該怎麽辦?”


    完顏宗望頓了頓:“分兵。”


    “城中有多少人,多少兵,你我也大概有數,占據城門之利,萬人也足矣。”


    “剩下的人,跟我走,往南邊去搶糧,搶到多少算多少。”


    “要不是那殷靈毓燒糧……”完顏宗翰恨恨的磨了磨後槽牙,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沒辦法,金軍的確缺糧,要不是攻破了東京城,一波暴富,他們早拿著歲貢回去了。


    誰讓那兩個傻子皇帝硬是城門大開,放個道士跳大神的,這誰能忍住不打?


    城牆上,張叔夜和何烈亦看見了焦池的所作所為,此刻正看著他,還有其他的士兵,百姓,乃至平日裏最是熱血的那群太學生。


    但誰也沒指責他。


    焦池則是看向殷靈毓,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殿下為何要為小人遮掩?”


    讓他殺了他們不好嗎?


    殿下這樣好的人,會說出官家憑什麽辜負他們的人,才應該當官家!


    讓他們去死好了!去死!


    他們去死也換不回平日裏那些和自己玩鬧,給自己飯食關照的人了!


    焦池渾然忘了自己其實隻是個頗有武藝的閑漢,混子,弓箭幾乎沒碰過,要他放開了殺其實也不一定能射殺得了二聖。


    “箭射天子的罪名,不該你來擔。”殷靈毓走過去,將他已經緊緊握著,勒入肉裏的弓從他手裏拽出來。


    焦池順從的鬆開手。


    “各位何錯?各位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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