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瘡。


    那可是真要命的東西。


    還是在軍中。


    朱元璋這下子緊緊皺眉了。


    “應天城那邊接到消息了嗎?軍醫呢?再把禦醫也叫過去!廣發皇榜招募名醫!”


    起碼得控製下來,剛打了場勝仗,絕不能因為痘瘡反而再給了殘元可趁之機。


    殷靈毓把碗裏的飯迅速扒拉進嘴,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天花,天花!


    像之前沒有爆發的時候先拿出牛痘來還好說,這種爆發了的……她也隻能說盡力而為。


    “殷靈毓!你幹啥?”


    朱元璋手裏的信件被朱標抽走去看,自己又被馬秀英握住了手,心裏剛安定一點,就見殷靈毓轉身就跑,喊了她一聲。


    “去幫忙。”


    女子平靜的聲音因為嘴裏還有東西含糊不清,朱元璋本來就亂的腦袋更是直接炸開。


    “不行!”


    “哦。”


    然而殷靈毓已經背了兩件衣服就出來了。


    朱元璋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住她:“你這丫頭怎麽不聽話!痘瘡可不是小事,去了十有八九會染上,多容易送命!你不能去!”


    殷靈毓試圖側身繞過他:“我得去。”


    “你就是會醫也不準去!這是聖旨!”


    “是啊,殷姑娘,痘瘡傳人厲害,有禦醫和軍醫呢。”朱標也跟著附和了一句,同時手上也將信紙放下。


    事情雖然緊急,但發生了就得麵對,朱標此刻已經在想從哪裏調藥材了。


    朱元璋一個眼神,沐英老實的起身堵路。


    “可是,我會治。”


    “會治也……會治不照樣染上就完了?!你打量咱好忽悠?”朱元璋急的回頭看馬秀英:“妹子!你給咱勸勸她!忒不聽話!”


    馬秀英眸光擔憂,溫聲道:“殷姑娘,痘瘡非小事,若是染上,就是僥幸得生,也要毀容的。”


    至於寫方子,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痘瘡,萬一是水痘呢?隔空開方要不得。


    殷靈毓就搖頭:“沒事的。”


    “怎麽就沒事!”朱元璋急得一跺腳:“你咋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殷願探頭:“我還真是……第一次這麽讚成朱扒皮哈……”


    殷靈毓抓著包袱,還是不退步:“因為人命更重要。”


    “若是他們已經埋骨他鄉,回不了家了,也就算了,可是他們還有希望回家,那我就更想讓他們能回家。”


    朱元璋愣了片刻,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還是撿起桌子上的信件遞給殷靈毓:“你先看看,咱去給你寫手信。”


    從小到大,從乞兒到萬人之上,朱元璋自詡也是飽嚐人間冷暖,可他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殷靈毓接過信掃了兩眼,大概能猜到一些問題。


    估摸著,俘虜裏有天花攜帶者。


    也是這次出去有朱元璋震著,俘虜沒被殺太多,雖然帶回來也會是勞力,但起碼活著。


    結果就反坑了大軍一把。


    拿上手信,沐英主動站出來:“陛下,臣和殷知州一同去吧。”


    朱元璋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有你跟著,咱也能放心些,隻是千萬小心,別被過了病。”


    沐英領命,迅速去準備隨行物品。


    殷靈毓和沐英快馬加鞭趕往北平,直接就是連夜走的,簡直夢回拐帶劉協的時候,隻是這一次,殷靈毓的條件倒是好了不少,馬鞍是有的,身體也是更好的。


    馳馬飛奔,二人風餐露宿的趕路,坐鎮滄州,臨時開始替班的朱標和朱元璋則是開始頒布旨意,應天府的禦醫,各地的名醫,還有藥材儲備,也是一一開始調動了起來。


    事態緊急,馬秀英也重操舊業,開始給朱元璋理文書,好些東西都是馬秀英理順了,再給朱元璋做決定。


    於是教導孩童的事情,被轉手交給了朱長寧和朱樉。


    朱樉臨時開始當大哥,朱棡不是那麽服氣,可是也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再鬧,他們雖然學的也不是多頂尖兒,給柳二丫等人開蒙還是毫不費力的。


    至於學大哥給朱元璋分憂……他們有那個自知之明,現在上去添亂,不被打個半死都算爹真的愛他們。


    殷靈毓和沐英趕到北平郊外時,附近的醫者也被徐達“請”過來了不少,正在營帳內外忙碌。


    沐英出示了腰牌,直帶著殷靈毓入了大帳,徐達當然也認識他,再說還有手信,當下也是毫不客氣:“殷…殷知州,有勞了,現在簡直就是亂套了,因著之前未曾想過能染上痘瘡,打了勝仗,士兵們同吃同住的,串營也是有的,現如今已經不止是輜重營有人出痘了,大軍裏也開始有了。”


    雖然是女子,但站在官場上,那就是同僚,徐達接受的倒是很快,而且,若不是信中朱元璋交代了要他照看,再加上殷靈毓來後不太遮掩嗓音,徐達的第一印象也是小白臉。


    殷靈毓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徐將軍,請先帶下官去看看患者的情況。”


    徐達親自在前引路,送殷靈毓和沐英來到了患者營帳外圍,便停住了腳步。


    殷靈毓抽出麵巾,綁好,邁步走入其中一間。


    營帳內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藥味,士兵們或躺或靠坐,多數發著高燒,不時抓撓,身上正是天花的症狀,隻不過有輕有重。


    還有一個老者,也是綁著麵巾,正在給一個角落裏的士兵把脈,聽到動靜回頭來看:“呦,哪來的新倒黴蛋?”


    “滄州。”


    “滄州?女娃?”老郎中“嘶”了一聲,雖然下半張臉看不見,眉頭卻都皺到了一起:“大將軍缺人缺到這個份兒上了?滄州的都去請?”


    “我是自己來的。”殷靈毓也開始把脈,老郎中瞪大眼睛。


    “你是哪家教出來的?怎麽也不攔著點兒你?破相了可怎麽好?”


    說著,手上也不停,放下這個去給下一個人看。


    殷靈毓這就沒回答了,畢竟殷終清是教了點醫術,但大多還是為了驗屍服務的,這說出來了,她也不用留在這裏了,怕不是要被趕出去。


    唔……手下這脈象,的確是天花。


    看來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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