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殺人償命,可惜,逝者已矣,楚家人再如何悲痛,大女兒也平白無故就被這樣的瘋子給害死了。


    眼看著他們抱成一團哭的撕心裂肺,殷靈毓想了想,囑咐衙役先將屍體帶去義莊,再讓他們回去。


    喬三五被關進大獄,隻等秋後問斬,朱元璋也是唾棄,動手殺人,還是衝女人動手,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又惡毒又愚蠢,這畜生也算個人?


    殷靈毓則放下筆,叫來個衙役,讓其去把井中的頭顱打撈出來,和屍體一並送去義莊,現下人們信奉全屍,她打算幫楚青遊縫合一下,全了死後的體麵與尊嚴。


    朱元璋一轉頭看見殷靈毓肩頭好像有一小片濕痕,愣了片刻猜到了什麽,氣悶的解開荷包,掏出僅剩的,馬皇後給他準備的藥,拍在桌子上。


    “去,把藥上了,受傷了不知道說,你可真行。”


    她穿玄衣,都看不著受傷了,結果自己也不知道說,不疼?


    殷靈毓自覺還好,隻是擦破了皮,不算嚴重,不過還是接過藥瓶,看著朱元璋隱隱有些肉疼的表情,發自內心真摯道謝。


    看他不爽,就高興多了。


    她也沒故意給他添什麽堵,但確實有些為原身不平。


    朱元璋再次進入了屬於殷靈毓的官衙。


    兩個男人自然是沒往屋裏進,站院子裏等著,朱元璋渾身不自在。


    畢竟他早上剛來過,刻意看了一圈兒,簡單樸素的跟他想象中的青天大老爺一樣一樣的。


    偏偏殷靈毓是女子。


    朱元璋別扭的要死,但他現在卻發現又不能怪誰,畢竟……


    殷靈毓似乎也不太正常。


    應該叫人查一查以前的事情的。


    殷靈毓上了藥,換了衣裳,為了方便,還是玄色的,朱元璋猛一看以為她沒衣裳穿了呢,再一看不是已經滾的一身灰土那件,詭異的鬆口氣。


    看著殷靈毓,真夠操心的。


    她那爹怎麽給她養這麽大的?


    啊呸!他操心這個幹什麽!


    於是大馬金刀往石墩子上一坐,剛要開口又覺不妥,畢竟殷靈毓是女子,剛剛為了救孩子又受了傷,便看向常遇春:“先買點兒東西來吃吧,方才那條路上的麵就不錯。”


    “成。”常遇春立馬起身。


    朱元璋沒忘提點一句:“多買點好的。”然後又看向殷靈毓,強行讓自己心平氣和:“坐。”


    殷靈毓就坐下。


    女子瞧著利落颯爽,冷漠又攻擊性十足,但卻又有種一板一眼的詭異的可愛勁兒。


    好,他真是瘋了!朱元璋深呼吸兩口氣,最終自暴自棄。


    “還行嗎?”


    殷靈毓點點頭又搖搖頭,誠實作答:“餓了。”


    “咱知道。”朱元璋歎氣:“咱不是叫伯仁多買點兒嗎!咱看出來你沒吃飯了。”


    在牢裏能有啥好飯吃,有的話他早年直接犯事兒進去不就得了,至於自己化緣?


    也真夠行的,沒吃飯還可老大勁兒!


    殷靈毓點頭:“多謝陛下。”


    她那一下也是下意識的嘛……不能怪她。


    院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朱元璋沒找話題,殷靈毓也就不說話,直到常遇春拿了食盒回來,滿滿當當三大碗帶肉的麵條,還有一盤子的肉餡餅,可以說算是相當豪華的一餐。


    對朱元璋來說也算吃的很好了,他向來儉省的很,吃飯也不吃什麽山珍海味,家常菜色便足夠了,若是他的馬皇後親自下的廚,那更是比什麽都香。


    殷靈毓拿起筷子,開吃。


    她不別扭,自在得很,朱元璋也就掩飾過去,隻當她隻是個比較靠譜的臣子,低頭咬了一口餡餅。


    餡餅外酥裏軟,麵條鹹香勁道,朱元璋打了這麽久的仗,又先於大軍趕到城池裏,和常遇春都也很久沒怎麽好好吃過一頓飯了,三個人硬生生將所有東西都吃完,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


    常遇春長出口氣:“舒坦。”


    朱元璋起身自己把碗裏又倒了水,喝了兩口,眯起眼睛,顯然也很愜意。


    殷靈毓想了想,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還是勇敢發問。


    “陛下,臣能再出去一趟嗎?”


    朱元璋隨口問道:“不養傷,去哪兒?”


    他也沒看著傷口多大,多深,什麽樣,下意識的認為應該得養養。


    “縫屍。”殷靈毓答道。


    朱元璋麵色扭曲一瞬,抬腳到底是踢不出去,一腳再次踹到樹上,忍下下意識的喉頭翻湧:“去去去!你想去哪兒去哪兒!”


    殷靈毓施施然走了,朱元璋揉了揉臉,反複再次讓自己平靜下來,最終還是沒忍住,對著常遇春狠狠吐槽。


    “她到底是什麽個腦子啊!”


    “之前破案不是挺正常的嗎!”


    “沒和人打過交道還是怎麽的?


    “咱就尋思她怎麽做到的呢?”


    常遇春剛才也有點不太舒服,但也隻是下意識聯想一下子導致的,他們其實不怕這個,但一想到那麽個姑娘抱著腦袋縫回到身體上……


    “上位,消消氣,消消氣。”


    常遇春臉色也是一言難盡。


    “您跟她計較什麽呢?臣記著當時就是臣手底下的人考校的她,臣可是有印象的。”


    “哦?”朱元璋微微有些詫異的挑眉:“說來聽聽?”


    “直來直去,敏銳洞察。”常遇春道:“當時就因為她對於案件這一邊…咱們才打算要的她不是?一問,那是真的……感覺比她資曆老的都不一定比得上她。”


    朱元璋點頭:“這咱知道,你接著說。”


    “當時大約查過,”常遇春回想了一下:“她是被養父帶大的,養父也是個老仵作了,平日裏笑都笑的陰測測的……”


    尚且不知背後有人在大摸底,殷靈毓重新戴上麵巾,拿著工具,在義莊裏縫合著皮膚,一邊盡量避免露出太大的痕跡,一邊思考怎麽整理楚青遊的遺容。


    臉上的淤痕不算多,被打的多是頭發裏和太陽穴那邊,但頭顱又被水泡過,有些浮腫,眼睛還睜著,這樣的樣子,叫楚家人看見了,恐怕還是要傷心不已的。


    得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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