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司農殿後殿。


    “師尊,我和韓師弟經過仔細的篩選,隻找到一個符合要求您要求的弟子,做事挺認真的,就是有些木訥。”


    林嵐的語氣有些無奈,宗門這些年招收弟子的數量越來越少,相應的要求就越來越高。


    而今下品資質的修士,已經不入宗門法眼。


    “人品忠厚嗎?”


    季安開口問道,隻要不是奸詐之輩,他都可以接受,赤焰峰產出的靈物價值不菲,如果是‘倉鼠’,損失會不小。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倒是挺忠厚的,不會偷奸耍滑,不占人便宜。”


    “那就好,你安排他進入赤焰峰吧,魏鬆濤最多還能效勞四五年,田鐵柱也會在近幾年離開。


    等他們離開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宗門了,屆時你代我準備一份禮物。


    每人給兩張一階極品品符篆,兩枚一階極品靈果,再贈送一百塊下品靈石。”


    聽到師尊的交代,林嵐愕然中帶著驚喜:


    “您又要外出遊曆了?”


    師尊從南洲歸來後,待在宗門的時間不足二十年,而今再次外出遊曆,說明修為又有提高。


    拜了一位這麽強大的師尊,她心中對自己當年的明智決定愈發佩服。


    她現在的修為提高到築基八層,曾經那些拒絕成為靈農的小夥伴們,修為最高的還在為突破築基後期努力。


    她們師姐弟收獲的不僅僅是修為的提高,還獲得了一些師尊的人脈,是筆無形的財富。


    “嗯,我的修為想要更進一步必須外出遊曆,屆時還需要你們師姐弟入駐赤焰峰幫忙照顧靈田。”


    “有事弟子服其勞,我和師弟定然會竭盡全力為赤焰峰靈田施法。”


    林嵐摸摸頭,又苦笑道:


    “隻要師尊不嫌棄我們法術不精就好。”


    師尊遊曆南洲期間,赤焰峰的靈物產出大幅度下跌,讓她認識到和師尊的差距有多大。


    二階靈物產出腰斬,每年的損失就是數萬小功。


    季安輕聲笑了笑,和善的說道:


    “你們不要有心理壓力,朝元期的法術效果本身就比築基期法術強許多,再加上朝元期修士的法力品質高,出現減產的情況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今赤焰峰的靈脈品階提升,地脈更加肥沃,你們倆的修為有所提高,一定比上次做的更好。”


    經過幾十年的苦心鑽研和他的指點,兩個弟子都有將一種法術演練到極致。


    配合上青鹿能夠釋放朝元期層次的木行法術,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師尊,您這次遊曆會離開多久?”


    季安輕輕搖頭,“說不準,有些看運氣。”


    想要領悟五行相生必須師法天地,親眼見到造化之玄奇,否則僅憑臆想是不可能領悟到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一道靈光從窗外飛了進來,發出震顫的嗡嗡聲。


    季安接過傳訊金劍探入神識查看一番,笑道:


    “梁丘那邊也有消息了,他幫忙找到符合要求的人選,我明日恰好不需要來司農殿,你送弟子到赤焰峰吧。”


    說著,他取出一支傳訊金劍,將約定明日見麵的消息錄入進去,隨後激發出去。


    金色光芒閃爍,很快就消失在莽莽山嶺間。


    翌日辰時。


    寒潭邊,林嵐將一個麵容憨厚的修士引上前,道:


    “師尊,這是馮興,他原本在碧水湖附近種植。”


    “弟子拜見師祖,”馮興拱手低頭,心情頗為緊張。


    由於資質原因,他的修為提升緩慢,而今才堪堪達到煉氣五層。


    如果明年不能達到煉氣後期,按照宗門規定就得離開。


    本來他的離開已成定局,不曾想竟然被挑選上侍奉在司農殿殿主身邊。


    此刻他患得患失,非常害怕殿主看不上他,那樣的話,他隻能在明年黯然回鄉。


    季安和善的開口:


    “免禮吧,以後隻要做事勤勉為人忠厚,我定不會虧待。”


    他停頓一下,語氣變得冷冽:


    “若是監守自盜欺瞞於我,那就得去宗門礦山中走一遭。”


    不是體修進入宗門礦山,不死也得掉層皮,會被地底陰煞侵蝕,即使能夠活命出來,身體機能也會嚴重下降。


    馮興心中狂喜,他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能進入赤焰峰。


    剛才乘坐飛梭進入這裏時,漫山遍野閃耀的靈光差點亮瞎他的眼睛。


    “必不負師祖所望,請看弟子接下來的表現。”


    季安微微頷首,揮揮手道:


    “鬆濤,你帶他下去熟悉下這裏的環境。”


    “遵命,弟子告退!”


    魏鬆濤答應下來,“馮師弟,咱們走吧。”


    他心中感歎,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兩人離開後,林嵐起身道:


    “師尊,還有宗門任務需要處理,弟子告退。”


    “稍等下,你現在積攢了多少小功?”


    季安壓低聲音詢問道,他離開宗門外出遊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回,兩個弟子需要培元丹突破到朝元期。


    他對這兩個弟子抱有很大的期待,有朝一日他去中洲遊曆,弟子們就是宗門司農殿的台柱子。


    “弟子無能,這麽多年隻積攢下八千多小功。”


    林嵐略有些不好意思,她在道場中遍植靈木,而今都是隻有六株二階下品靈果。


    積攢下來的小功,大部分是倚靠完成宗門任務獲取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忙吧。”


    季安知道,由於他的要求,兩個弟子隻專精種植,如果無法大規模種植出二階靈植,想要獲得小功很難。


    臨走前,他會為弟子兌換培元丹,小功可以慢慢償還。


    走到寒潭邊的時候,馮興見四下無人,小心的說道:


    “師兄,我資質不好,種植法術的層次也泯然於眾,不知道何以得師祖看中,總覺得惶恐,以後還請師兄多多指教。”


    說著,他拱手彎腰一拜。


    “不敢當。”


    魏鬆濤急忙將他攙扶起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長歎道:


    “要的就是你資質不好啊,若你的資質好,在赤焰峰的環境中也許十多年就能築基。


    那個時候,宗門自有任務委派下來,師祖需要的是個長期穩定的人,幫忙處理雜物。”


    他指著頭頂的斑斑白發,繼續說道,“我在這裏待了五十餘年,隻要你勤勉做事,師祖必然不會趕你走。”


    他抬頭看向天空,目光悠遠。


    魏氏子弟沒能接任他的位置,以後小竹山和赤焰峰打交道的接頭人,就會是這個新來的師弟。


    他得和對方處理好關係,等回到家族,都勸說下哥哥,盡快送個家族嫡係拜在師祖門下,以加強聯係。


    否則關係會漸漸淡下來,現在是魏氏有求於赤焰峰,不能讓關係疏離。


    梁丘駕飛梭而來,降落在寒潭邊,張雪凝趕緊將他和帶著的人迎到客廳。


    季安起身笑道,“梁道友,快請坐!”


    “讓道友久等了。”


    梁丘將身後的弟子拉到前麵,道:


    “這是我推薦的人選劉如海,在養殖靈魚方麵頗有心得,同時也符合道友的要求。”


    他對這個弟子頗為喜愛,認為對方在養殖靈魚方麵很有靈性,如果對方的資質再好一些,他已經將其收為弟子了。


    “弟子拜見師祖!”


    劉如海拱手道,他語氣略有些拘謹。


    “免禮。”


    季安打量了對方幾眼,笑道:


    “既然能得梁道友盛讚,定然是有過人之處。”


    他將對馮興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隨後命令張雪凝帶人下去。


    季安兩人閑聊起來,當得知他又要外出遊曆,梁丘眸光中閃過黯淡。


    “道友修為突飛猛進,讓人好生羨慕,我修道一百三十餘載,而今剛剛突破到築基六層。


    以後能夠突破到築基後期就別無他求,我準備找些弟子做姬妾,再過些年就離宗開枝散葉。”


    梁丘心中早就有這個念頭,遲遲沒有下定決心,今天這番交談,徹底擊碎了他的信心。


    季道友是朝元期修士,修為提升速度竟然遠超過他,讓他心中泛起了無力感。


    房間中陷入沉默,麵對對方的抉擇,季安知道自己出言勸慰並不好,畢竟他是春風得意的一方。


    梁丘長呼一口氣,隻覺得壓抑在胸口多年的塊壘消散不少,他麵露微笑,岔開話題道:


    “黃道友這些年過的還可以,而今正在尋求突破築基後期,他日有可能一窺朝元境界。


    老黃有個好孫子,足可引以為慰含笑九泉,子嗣繼承了他的血脈,這何嚐不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


    他似乎是在說服自己,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感歎。


    當年他突破築基期一蹴而就,黃飛虎卻突破兩次才成功,沒想到而今風水輪流轉。


    季安微笑,道:


    “老黃的確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心中生出唏噓,當年在碧水湖把酒言歡的四個人,魏鬆年和梁丘已經放棄了,不知道黃飛虎還能堅持多久。


    如果對方突破朝元期的希望,他會不吝幫助。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張遠山和趙夢瑤兩人,曾經從小蒼山青鬆道院走出的幾人好久未曾聯係。


    他仔細回想,好像自從楚河身死後他沒有答應一起回去祭奠,張遠山兩人就對他有所疏遠。


    季安輕輕吐出一口氣,嘴角再次綻放笑容:


    “難得道友來一次,午膳我們醉酌幾杯,下次再聚到一起,不知道就是何時了!”


    梁丘此刻已經放下心結,大笑著回應道:


    “哈哈,恭敬不如從命,赤焰峰的美食令人垂涎三尺。”


    午膳結束,送走了梁丘,季安駕馭離地焰光旗來到淩霄山傳功殿。


    天空從藻井斜照進來,可見空中飛揚的塵埃,光華之下,墨飛羽縮在太師椅中打著盹兒。


    聽到腳步聲,他睜開渾濁的眼睛,露出的笑容將臉上的皺紋擠滿。


    “好些年沒有見到季師弟了,今兒個怎麽想起來到傳功殿啦?”


    季安緩步走上去,取出一袋二兩重的上品的炒鬆子,道:


    “今天來是想兌換些陣法方麵的玉簡。”


    墨飛羽目光收斂,語重心長的說道:


    “師弟,你前途光明,努力突破金丹期才是正經,鑽研陣法不是時候。”


    陣法之道博大精深,想要有所成就,至少要進行幾十年苦心孤詣的研究。


    對方是宗門的金丹種子,不宜將大好時光浪費在陣法之道上,至少現在不能。


    季安笑著搖頭,解釋道:


    “我現在沒有研究陣法的打算,隻是想找到提升靈田所用的縛靈樁該如何煉製,以後用得上。”


    這裏有各種提升靈田品階的縛靈陣傳承,都是他迫切需要的。


    以後提升葫蘆世界的靈脈品階,不能僅僅依靠石龜和聚元樹,也得借助法陣之力。


    由於牽涉到葫蘆世界,假他人之手他不放心,所以要自己煉製。


    “原來是這樣啊,師弟在陣法區能夠找到相關的玉簡。


    司農殿對宗門的意義越來越重大,老祖已經下令,命陣法堂培養精通培育靈田的縛靈陣的弟子。”


    季安找來玉簡,花費五百小功兌換,憑借這些陣法可以將靈田加速培育到二階極品。


    閑聊片刻他告辭離開,墨飛羽幽幽一歎又陷入夢境,再過二三十年,宗門就得派其他人來替換他了。


    一個月後。


    洞府靜室,季安盤坐在蒲團上,心神勾連上石龜。


    ‘進入葫蘆世界。’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隻有葫蘆吊墜懸浮在空中,散發出瑩瑩光亮。


    它表麵的花鳥蟲魚、日月星辰仿佛活了過來,石壁上光影變幻。


    季安雙腳踏在黃土地上,心中一片安寧。


    這裏是獨屬於他的希望之地,他去往中洲的時候,赤焰峰的一切都帶不走,未來要靠這方世界積累資源以供修行。


    他環視一周洋洋得意的點點頭,而後蹲下身體探出神識深入地底。


    雙眉猛然一挑,握緊拳頭猛然捶向地麵。


    “終於發芽了,不愧是天地靈根,讓我等了一個多月!”


    他感知到聚元樹的種子破裂開來,裏麵露出寸許長的嫩芽,還有十幾條柔弱的根須。


    這比他最初願意等待的時間晚了半個月,如果不是感受到種子的生命力愈發活躍,他早就動手挖掘出種子了。


    寧可不種也不能讓種子有閃失,這可是天地靈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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