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將當年的事情簡要講述了一遍,道:


    “這些地煞門修士們驕橫習慣了,背地裏不知道殺戮了多少無辜者的性命。”


    作為擁有元嬰修士的大勢力,看待其他修士必然有種天然的優越感。


    劉玉點點頭,輕歎了一口氣:


    “的確如此,我已經看到過好幾起這樣的事件,很多修士吃了虧敢怒不敢言。”


    他如果是南洲的修士,當時被欺上頭,恐怕也會有很多顧忌不敢出手反抗。


    他轉頭笑道,“師弟鬥法之強遠超同階,真是讓我汗顏。


    如果不是師姐、師弟的幫助,我恐怕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兩位,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相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離開宗門的時候,他不想和修士同行,自以為憑自己的手段和機敏,能夠應付所有的狀況。


    一路上也屢遭險境,但都被他化解掉,但這一次,讓他品嚐到人力有窮盡時的窘迫。


    如果沒有遇到同門,他的生命堪憂凶多吉少。


    季安微笑,道:


    “師兄言重了,同門的意義就是守望相助,前些日子我獵到一頭朝元期妖獸,味道甚為鮮美,待會兒我們小酌幾杯,敘敘別後情景。”


    從宗門帶出來的大部分靈物已經告罄,但靈酒剩下不少,上千斤還是有的。


    劉玉哈哈笑道,“今日得幸能再次品嚐赤焰峰的靈酒,快哉!”


    他話音一轉,謹慎的說道:


    “師弟,這些地煞門修士還有同門,說不定他們之間什麽特殊聯係手段。


    我覺得最好轉移地方,這裏可能不夠安全。”


    如果隻是同階的敵人,他並不畏懼,但牽涉到元嬰宗門,就不得不小心一二,再怎麽慎重對待都不為過。


    韓嫣指著日薄西山的太陽,又伸手畫出個圈,笑道:


    “師弟可知這是何地?這是千仞山脈,山中有不計其數的地穴,連通九幽之地。


    每到夜半子時,地底陰風四起,和山中靈氣相衝,待到第二日,什麽氣息也不會留下。”


    她明白對方的擔憂,但這片山脈是天然的隱藏之地,能夠抹除一切痕跡。


    除非是運氣逆天當麵遇上,否則絕難在群山萬峽之間尋到一個人。


    三人駕雲而行,來到開鑿出來的洞府,季安扒開遮掩的藤蔓,笑道:


    “為了方便食氣,我們開鑿了二十餘個洞府,分布在群山各處。


    平均每個洞府能待半個月,然後尋下個洞府。”


    他們進入洞府,烹肉溫酒,話匣子打開。


    劉玉抿了口酒,感歎的呼出一口氣:


    “出宗遊曆以來,一路餐風飲露,還是師弟這裏過的自在。


    對了,師弟你們準備何時返回宗門?”


    他這是旁敲側擊詢問對方兩人的修行進度,三人都是處於食土行氣的階段,神府圓滿後需要開辟金府。


    想要快速提升修為,還得是有個安穩的環境,他的火行神府核心壯大速度,明顯比土行神府要快。


    韓嫣接口道,“劉師弟可能還不知曉,季師弟前些天已經突破到朝元四轉境界。


    而今在這群山幽峽中食水行氣,如果不是我的拖累,現在就可以回轉宗門了。”


    “這麽快?!”


    劉玉脫口而出,他現在還在朝元期二轉境界,對方竟然再邁新高,雙方之間的差距,竟然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他心中震驚異常,按理說境界越是高深,修為突破的速度就會越慢,對方的表現,完全不遵循這個常理。


    季安輕輕點頭,解釋道:


    “離開宗門的時候,我開辟土行神府已經有七八年時間,再加上用小功兌換了不少丹藥,所以進度不算慢。”


    小功充足,他獲得的丹藥數量是對麵兩人的數倍,修為提升速度不可能慢下來。


    銅鼎中的肉香向外彌漫,幾人開始大快朵頤。


    酒飽肉足後,三人收拾一番,開始清點收獲。


    韓嫣微微撇嘴道:


    “真窮啊,四個人隻有一個洞虛石。”


    要知道,上次戰鬥她們足足收獲了八顆洞虛石。


    季安笑道:


    “都是些朝元期一轉、二轉境界的修士,窮一些也正常。


    我為了得到一個洞虛石,耗費了許多時光,最後還是恰好碰到幾名弟子去藏寶閣交易才拿到。


    師姐你是煉丹師,恐怕不知道普通修士的艱難。”


    修為提升,並不意味著經濟情況就會轉好。


    如果修士沒有一個好手藝傍身,再加上不擅長鬥法,過得是很清苦的。


    因為高階修士需要與之相匹配的資源,價格更加高昂。


    韓嫣輕輕挑眉,笑著反駁道:


    “師弟更不可能深入了解這類修士的難處。”


    赤焰峰可以說是宗門最有價值的道場,擁有大量二階靈植,有種坐地撿靈石的感覺。


    劉玉點頭,附和道:


    “師姐說的是,季師弟更不可能了解他人的窘迫。”


    季安撓頭,“當年我窮過呀,手中一塊靈石都拿不出來。”


    “我不信!”


    玩笑了幾句,韓嫣又說道:


    “季師弟出力甚多,這枚洞虛石就歸他,劉師弟意下如何?”


    “我當然沒有意見。”


    劉玉回答道,季師弟一人解決了三個修士並砍下了四個黑僵的頭顱,在戰鬥中出力最多。


    再說了,拿到洞虛石還要想辦法打開,又要額外花費一筆資源。


    分配沒有爭議,季安就保留了洞虛石,大家繼續清點收獲。


    敵人儲物袋中的資源分成四份,季安拿走兩份,其他人各一份。


    還有幾個養屍袋,被劉玉拿到遠處出手焚毀。


    養屍袋類似於靈獸袋,但隻能換養存放煉屍,無法存放其他活物,留在手中是個禍害。


    幾人又聊起了各自在煉氣期、築基期的修煉,不知不覺兩個多時辰過去了,洞府外傳來嚎哭的風聲。


    劉玉沒有來過這片山脈,走出洞府感受了一會兒那徹骨的寒冷,笑著回到洞中:


    “果然是氣息相通,靈機莫辨。”


    他徹底放下心來,即使地煞門的修士能夠找到這裏,想要搜尋他們的蹤跡也是大海撈針。


    韓嫣說道:


    “師弟留在這裏幾年避避風頭,過幾年再外出,在這裏食土行氣不需要東奔西跑。”


    劉玉客氣的問道:


    “這方便嗎?”


    他擔心耽誤到對方食氣,這樣就顯得自己不識禮數。


    “當然方便,季師弟現在不需要食土行氣,這片山脈供養兩個修士,完全沒有問題。


    再說了,這本就是無主之地,即便是不認識的修士前來食氣,我們也不會動手趕人呀。”


    “多謝師姐成全。”


    劉玉欣然接受好意,趁著這個機會,他可以好好沉澱一下。


    洞府中,燃燒著妖獸油脂的燈火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桑紮痛苦的捂著大腿,雖然斷肢已經接上,但那錐心的痛如河邊的浪潮,一波波襲來。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嘴唇蒼白。


    敵人的靈器將傷口的肉和骨頭焚化了一部分,現在兩條腿已經不一般長。


    縱使傷勢全好,他也是個瘸子,想到這裏,更讓他怒火中燒。


    在南洲,竟然有修士不賣地煞門的麵子,習慣了作威作福慣的他,以前沒有想到過。


    又一波疼痛襲來,他疼的嘴角抽搐:


    “李二狗這幾個廢物,都三天了還沒個消息,會不會是把人跟丟了不敢回來見我們?


    爹,您要為我報仇啊!”


    桑辰麵色陰沉,竟然有修士擊傷他的兒子,這相當於當麵打他的臉。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派出跟隨在身邊的親傳弟子外出追蹤。


    地煞門修士之間有特殊的追蹤法門,可以追蹤彼此的蹤跡。


    如果不是救治兒子更為要緊,他會親自追出去。


    聽著兒子的哀嚎,他既心疼又憤怒:


    “你個蠢貨,堂堂朝元期三轉的修士,還有極品防禦法器傍身,竟然會被敵人偷襲成功,你把我氣死吧!”


    他有些後悔太過溺愛這個孩子,對方養成了目中無人的霸道性格。


    他擔心兒子招惹禍患,還給對方了兩張金丹期符篆護身,一張攻擊一張防禦,不曾想這些全沒用上就被砍掉了一條腿。


    “你太自大了,等回去後好好反省,如果前幾天遇到的敵人再強些,你已經沒命了!”


    桑紮哀嚎的更加慘烈:


    “爹,兒子縱有千般錯也是您的骨肉,一定要給我報仇呀。”


    “不用你說,你的兩位朝元期四轉的師兄定然會誅殺敵人給你報仇。”


    桑紮咬牙,扭曲的臉上盡顯猙獰:


    “太便宜他了,應該將其活捉,一點點將其折磨致死。”


    “戰鬥中留手的都是蠢貨,我已經吩咐他們,將敵人的屍體帶回來。


    如果保存完整,你可以用來煉成僵屍。”


    父子正議論的時候,洞府外傳來聲音:


    “師尊,弟子阿虎求見。”


    桑辰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你師兄回來了,定然帶回來了好消息。”


    他打開法禁,“進來。”


    “拜見師尊。”


    兩名身材魁梧,模樣相似的修士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的耳朵和鼻子上都紮了金環,看上去非常凶惡。


    “免禮,敵人的屍體保存的完整嗎?”


    桑紮目中露出怒火,插話道:


    “李二狗他們幾個在哪?”


    他沒有見到幾個跟班進來,感應到洞府外也沒有人影,心中更覺惱怒。


    但凡另外幾人當初機警一些,盡到保護的職責,他何至於受傷!


    劉阿虎低下頭,悶聲道:


    “師尊,弟子無能,我和阿豹一直追蹤到千仞山脈,那裏氣機混雜斷了線索。


    我們在山脈中搜尋了兩日,沒有發現同門,也沒發現其它線索,隻好回來向您複命。”


    桑紮氣急敗壞的吼道,“我出事的地方距離千仞山脈八百多裏,李二狗他們竟然追這麽遠沒追上!”


    他的情緒激動動作激烈,牽連到傷口,又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千仞山脈的情況如何,他十分清楚,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李二狗等人追蹤到敵人。


    阿虎低下頭沒有說話,心道:


    ‘你這個草包竟然被偷襲成功,還好意思說別人?再說了,和你混在一起修士,也必然都是些歪瓜裂棗。’


    他的心中鄙夷,麵上卻未露分毫,仍一副恭敬的模樣。


    師尊對這個獨子寵愛有加,他可不想觸黴頭,平時相處也盡量敬而遠之。


    阿豹的眼珠轉動幾圈,說道:


    “師尊,我覺得應該向宗門詢問下,看看李二狗等人是否遭遇了不測。”


    在他看來,幾個同門追殺一個法力消耗甚多的修士,還被對方逃到千仞山脈,過一個晚上後應該派人回來複命。


    現在師尊這裏還沒得到消息,同門那邊很可能已經出問題了。


    桑辰的眸光陰鬱的可怕,他沉聲道:


    “待會兒我會親自去一趟千仞山脈,看看能否找到線索。


    紮兒,仔細回憶偷襲你的修士的樣貌,錄入玉簡中,盡可能的詳細,有任何特征、氣質都要描述清楚。”


    敵人能夠逃入千仞山脈,基本意味著追殺行動宣告失敗。


    在那裏的環境中,隻要堅持一個晚上,一切人類的氣息就會消失。


    桑紮開始回憶劉玉的麵容長相錄入玉簡,修改了幾十次才覺得差不多。


    他將玉簡交給父親,恨聲道:


    “爹,如果您追蹤到對方,一定要活捉他。”


    桑辰接過玉簡放在額頭,將這個樣貌印入腦子裏,然後複製了一份兒,又拿出自己的令牌交給弟子。


    “阿虎,你們向宗門發消息,詢問李二狗等人的魂燈是否正常。


    如果我追蹤未果,你們倆拿著我的令牌,親自跑一趟宗門所有交好的勢力,讓他們幫忙辨認,是否認得這個麵容的修士。”


    他可以舍下麵子不要,也要將傷害他兒子的修士找出來。


    隻從麵容上尋找,肯定會有很多無辜的人被牽涉其中,但他已經顧慮不了那麽多。


    想了想,桑辰又說道:


    “這個修士是朝元期修士,標注下。”


    “遵命,”阿虎答應道。


    “爹,”桑紮顫抖著說道,“這個偷襲我的修士聽口音不是南洲的。”


    他明白老爹是想扒出目標的身份,但對方不是南洲的修士,恐怕找不出有用的信息。


    桑辰眼睛猛然瞪大,狠狠的甩兒子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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