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直搖頭,道:


    “事發前毫無征兆,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黑蚜蟲。


    最可怕的是,蟲害還在蔓延。


    那邊駐紮的執事試了很多種方法,很難將其殺死,黑蚜蟲甚至可以短暫抵禦火焰傷害。


    如果不能阻止蟲害的蔓延,恐怕整個宗門沒有法陣防護的靈田都要遭殃。”


    沒有法陣防護的靈田有很多,除了種植靈穀的那種不入品靈田,還有大量一階中、下品靈田。


    一階靈田中,種植的是煉製煉氣期丹藥藥材,和築基期丹藥輔藥。


    季安想起妖災爆發時落楓穀遇到的情況,他當時沒有打聽具體情況。


    “走,我們去事發現場看看。”


    他走出大殿,取出焰光旗輸入法力,駕馭靈器的速度比駕雲略快一些。


    一團火雲將兩人的身影包裹,明黃色的火焰噴湧,向著北方飛馳。


    林茂心急如焚,如果蟲害造成重大傷害,設立司農殿就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他們恐怕還會受到宗門的責罰。


    浦雲山,陳氏祖地。


    陳行舟躬身,諂媚的說道:


    “稟告熊霸大人,昨晚我親自行動,將黑蚜蟲在金靈宗區域內投放。


    如果不出意外,此刻他們正在焦頭爛額呢。”


    這種黑蚜蟲生命力頑強,想要快速消滅比較困難。


    它們有一層硬甲,可以抵禦很多傷害,並且繁殖力驚人,兩天就能繁殖一代。


    如果不能快速消滅,整個金靈宗都會遭殃。


    “哈哈,幹的不錯,天妖盟需要你這樣的修士。”


    熊霸大笑起來,天妖盟使用過相同的方法,製造了落楓穀的混亂。


    現在,天妖盟同時向三宗投放妖蟲,如果一切順利,三宗中絕大多數靈田的成果會毀於一旦。


    這些妖蟲是秘密培養了數年的成果,如果能夠肆虐起來,三宗的低階弟子們,要過幾年苦日子了。


    靈穀容易種植,幾個月就能成熟,損失還可以忍受。


    但如果低階靈藥毀於一旦,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彌補的,會造成深遠影響。


    “密切關注局勢,隨時向我匯報。”


    “遵命!屬下已經留下一些禦獸,時刻監控著金靈宗。”


    “你辦事越來越讓我放心了,不錯,好好幹,再立下幾次功勞後,就能夠獲得突破朝元期的功法。”


    陳行舟心中暗喜,麵容卻保持一本正經:


    “為大人分憂,是我應該做的。”


    他一副任勞任怨的忠犬模樣,更引得熊霸心花怒放。


    這裏是宗門邊緣,一隻蒼鷹在高空盤旋,它隻是頭野獸。


    靈田中匯聚了大量靈農,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聲音充滿擔憂。


    如果現在找到解決的辦法,這些靈穀還有救。


    減產是必然的,但不至於顆粒無收。


    有些靈農弟子麵色蒼白毫無血色,他們的靈田是最早受害的,現在已經判了絕收的死刑。


    宗門的租金如果不減免,他們就要背負上債務,必然會耽擱修行。


    季安控製靈器降落在靈田邊上,他看到黑壓壓的蚜蟲占據著靈穀的葉片和莖稈,傳出沙沙聲。


    那是無數蚜蟲吞食葉子發出的聲響,匯聚成一股浪潮。


    一個司農殿執事飛掠過來,顫聲道:


    “稟告兩位殿主,黑蚜蟲的蔓延速度很快,遭受蟲害的區域也越來越多。


    我們試過多種辦法,都不能高效的殺死它們。


    這些蚜蟲不僅能夠吞食就能葉子,還能鑽入地下吞食根莖。”


    他們試過,都沒有太大的作用。


    季安將幾隻蚜蟲抓在手心,仔細觀察著。


    這些黑蟲的個頭兒有普通蚜蟲兩三倍大,長著類似螞蟻的口器,還有類似蟬那樣的吸管。


    被他抓住後,瘋狂的掙紮起來,妄圖將吸管刺入他的皮膚,卻無功而返。


    他抬起頭,問道:


    “你們都試過什麽方法?”


    執事回答道:


    “火燒、釋放銳金訣滅殺、用靈雨衝刷,釋放寒風術、用驅蚊草煙熏、下毒等等,所有有可能解決問題的方法,都試了。”


    靈農們自己也嚐試了很多偏門的方法,都收效甚微。


    一個靈農奔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幾位師叔,求求你們,救救我的靈植吧!”


    靈農麵色黑紅,苦巴巴的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皺紋,眼中滿是絕望。


    他租了宗門二十畝一階下品靈田,種植的是火雲參,再有兩三年就能收獲。


    這些靈藥是他的一切,築基丹全指望這些靈參了。


    他今年已經五十歲,如果靈藥絕收,他的希望就全沒了。


    季安掐動控物術將子弟抓起來,說道:


    “起來吧,我必會竭盡所能。”


    他也是靈農,對這種事情感同身受。


    他釋放出銳金訣,縷縷金芒刺入手中的蚜蟲,原本瘋狂掙紮的蟲豸立刻安靜下來。


    季安將深入探入其中,發現蚜蟲生機斷絕悉數死亡。


    他眨了下眼睛,事情好似並不困難。


    法力在仙脈中按照特定路線在快速運轉,他全力催動銳金訣。


    無數比牛毛還要細的金芒閃動,光華閃耀,世界猛然一亮。


    鋒銳無匹的法意暈散,林茂隻覺得好似冷風割麵,下意識的縮小縮脖子。


    庚金斬靈劍也能凝聚無數細如絲縷的金芒,但同時會破壞靈植本身。


    斬靈的意思,就是湮滅生機。


    如果他使用庚金斬靈劍,唯一的後果就是瀕死的靈植立刻死翹翹。


    金芒閃過,瘋狂啃噬靈植的黑色蚜蟲立刻僵硬不動。


    恰好有一陣涼風吹過,在林茂和執事驚訝的目光中,無數黑色小蟲簌簌掉落,地麵多出一層‘黑灰’。


    執事撲了上去,抓起地上的蟲子探入神識,愕然道:


    “這,這就結束啦?”


    僅僅釋放一個煉氣期法術就能解決問題,這樣的答案顯得他實在是太蠢。


    他也釋放過銳金訣,但完全沒有作用啊。


    林茂彎腰抓了一把蟲子,當感受到它們的生機完全斷絕,立刻對著旁邊的靈田釋放法術。


    銳金訣,他也會啊!


    早知道這麽快就能解決問題,他就沒必要慌裏慌張的向殿主匯報了。


    金芒閃耀,無數流光湧動。


    法術的效果完全消失,靈穀上的黑蚜蟲不為所動,依然賣力的吞食著靈植的葉子。


    林茂尬住了,隻覺得麵皮火辣辣的疼。


    雖然銳金訣並不是一個常用的宗旨法術,但也被他演練到了圓滿層次,完全沒料到毫無作用。


    他知道自己的法術效果會比殿主差,畢竟修為上有差距。


    他預計的結果是黑蚜蟲隻會被殺滅掉一部分,還需要多釋放幾次法術才能竟全功。


    萬萬沒想到,一隻蚜蟲也沒殺死。


    ‘要不要再釋放一次法術?說不定這一次就會有成效。’


    林茂心中掙紮,他有心再試一次,但又怕和現在的結果相同。


    那樣一來,他不自量力的名聲就坐實了。


    季安不知道他的心中這麽多彎彎繞繞,沉聲道:


    “我要開始施法了,你們組織人手,檢查下有沒有漏網之魚。”


    說完,他開始全力施展銳金訣,金光閃動下,二十多畝靈田籠罩其中。


    看到他不斷施法,附近聚攏的人群圍了過來。


    林茂喊道:


    “季殿主大展神威,已經解決了蟲害。


    眾弟子聽令,隨我檢查下有沒有僥幸免了一死的妖蟲。”


    “靈田有救了!”


    眾弟子歡呼起來,仰望著從未謀麵的司農殿殿主。


    天空中盤旋的蒼鷹飛走了,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季安為所有受到蟲害的區域施法一遍,此時已經是夕陽西墜。


    晚霞如蒸騰的火焰絢爛了天空,煆燒出一層金色。


    他將靈農們召在一起,沉聲道:


    “我仔細觀察了受災區域,有嚴重損失的是種植靈穀和符草的靈田。


    本殿主決定,免除所有受災弟子三個月的地租。


    如果損失極其嚴重,可以向司農殿報備,經核實後可以獲得額外的救濟。”


    靈穀必然會出現大減產,但好在藥田的損失比較小。


    “好!”


    “殿主英明!”


    靈農弟子歡聲雷動,按照這樣算,這次受災不僅沒有什麽損失,反而賺了。


    唯一多付出的,是三個月的時間成本。


    季安吩咐執事統計下受災的田畝和相應的租種者,而後在宗門大陣的邊緣觀察了一會兒。


    他覺得事情應該是人為破壞,否則不能結束毫無征兆的這麽嚴重的蟲災。


    季安駕馭焰光旗回到司農殿,林茂輕聲說道:


    “殿主,你今天的決定不合規矩,這些靈農弟子的損失不能由宗門承受。”


    對方的決定很簡單,但司農殿會因此填補大量貢獻點。


    在他看來,盡管受災的靈田會減產,但弟子們完全承受的起這樣的損失。


    如果讓弟子們養成依賴的壞毛病,對馭下不力。


    “我們都能意識到這場蟲災的蹊蹺,完全讓弟子們承受損失,宗門的擔當就會受到質疑。


    這件事我會向其他各個殿主匯報,執行下去。”


    季安說道,他得請求執法堂加強對宗門邊緣的巡視。


    今天的事情明顯是場襲擊,但執法堂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嚴格意義上說有失職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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