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多,我看不少人結婚了,和家裏人一起過來,也進了考場。”童倩道。


    “肯定的,能上大學,基本就能讓自己和家人改變命運,往後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陳浩道。


    “這是普通人為數不多的,能獲得更好生活的機會之一了。”


    語文考試的時間有兩個半小時,從八點半到十一點。


    卷麵滿分是100分。


    陳小婷不是第一個出的考場,不過臉色卻比好多人平靜,沒有懊喪,很自信。


    站在考場門口看了一圈,然後奔著卡車這邊來。


    “怎麽樣,對你來說難不難?”陳浩問道。


    “不難,題目都很簡單,應該是照顧大多數人,題目難度不高。”陳小婷道,“題目數量也不多,就隻有幾道大題,作文是學雷鋒的故事。”


    題目出的很簡單,雖然有2個半小時的考試時長,但實際題目的數量也不多。


    有些省份語文試卷更簡單。


    像是山東省,1977年的高考語文試卷就隻有3道大題,第一道大題是作文,第二道大題是解釋詞語,第三道大題是給文言文加標點,再翻譯成現代漢語。


    其中考理科的隻用寫作文,後麵兩道大題不用做。


    但是高考,包括其他一些篩選性的考試,表麵上看的是分數,實際看的是排名,是熊來的故事,不需要比熊跑的快,隻需要比同伴跑的快就行。


    “走吧,回村,下午考試前再過來。”陳浩道。


    對陳小婷而言,可能不算難,對其他人而言就不一定了。


    上下午的考試間隔還是比較緊張的,上午十一點結束,下午一點半就開考。


    上午語文,下午考理化和史地。


    理化是理科,史地是文科,都是合卷,卷麵分數也都是100分。


    “等等我,送我回去吧,考試的時間安排的就不好,下午一點半就考,吃飯都麻煩,來回跑時間緊張,影響發揮。”正上車準備走,陳燕跑了過來。


    她真報名參加了高考。


    “離著下午考試還有兩個半小時,來回吃個飯的時間也夠了。”陳浩道。


    “車裏沒位置了,擠不下去,你還是自己走回去吧。”


    “我坐後麵的車廂就行。”陳燕很有自知之明,不過也僅僅是對陳浩對她的態度有這個覺悟。


    對高考成績,她想的很美好,“你別瞧不起人,過些天說不定我就被錄取了,去上大學,到時該你抬頭看我,要仰仗我。”


    “你題都會做?”陳浩問道。


    “考的是語文,簡單的很,這要是不會做,我在大隊小學教什麽書?試卷我都寫完了,就算不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歸要給點分吧?”陳燕道。


    “剛考完出來的時候,我聽不少人說了,這次的題目還是比較難的,好多地方沒複習到,大家夥都難,那就是都不難。”


    她想的很開。


    三兩下就翻到了車後廂。


    陳浩開車回了村,在村口放下陳燕,陳燕本還想舔著臉跟著一起蹭飯,被陳浩趕走了。


    中午吃的仍舊很簡單,這麽冷的天,也沒啥睡意,坐著稍微聊了會兒天,陳浩又開車送陳小婷去公社考點。


    陳小婷報的是文科,考的史地。


    兩天,四場,陳浩都在村裏,接送陳小婷。


    4場考試結束,大部分考生這次高考就算結束了,隻有少數還需要考外語。


    這個跟陳小婷無關了。


    “浩哥,你今天晚上跟小倩姐,帶上妮妮和小朵,到我家吃飯吧。”陳小婷邀請陳浩一家吃飯。


    她對陳浩很感激。


    這兩天的考試,她發揮很好,提前那麽久準備,多虧了陳浩的功勞,不止照顧她的生活,還車接車送。


    就是父母在世,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等你大學通知書到了,再請我們吃飯就成。”陳浩道。


    他明白陳小婷的意思。


    請去她家裏吃飯,是為了表示感謝。


    “通知書到的時候再請一次,到時不僅要請浩哥,小倩姐,村裏還有好多人也要請。”陳小婷道,“但這次,就請浩哥一家人,我奶已經買了菜,家裏養的雞也殺了。”


    “她跟我說,就是拉也要把你拉到家裏去吃飯。”


    村裏各家各戶的日子好過了後,不少家裏開始養雞,生產隊豬圈裏的小豬仔,以往沒人願意養,今年村裏不少人都樂意養。


    甚至不夠,不少人還去集上,從其他生產隊買小豬仔養。


    陳小婷家裏沒養豬,不過養了一些雞。


    “好,我和你小倩姐說聲,讓她晚上不要做飯了,過去你家裏吃飯。”陳浩道。


    有些事情不能一味的拒絕,哪怕心中的確不需要對方用這種方式感謝,但該接下來的時候,還是接下來的好。


    對方能安心。


    古話說的好,長輩賜,不敢辭,辭之不恭,受之有愧,雖說陳小婷不是長輩,但道理都是那麽個道理。


    人情世故這方麵,老祖宗許多留下來的經驗還是有用的。


    晚上,陳小婷家裏,做了一桌過年時候才能吃上的飯菜,陳浩一家也都過來了。


    “我在集上買了些米酒,小婷,你給他們倒上。”老太太招呼著。


    陳小婷很聽話,給陳浩和童倩倒上米酒。


    “你要不要喝點?這個小孩子不能喝,你喝點還是沒問題的,試也考完了,該放鬆放鬆。”陳浩道。


    “我奶不讓我喝。”陳小婷看向老太太。


    “喝吧,先前不讓你喝,是怕你小,又沒人照應,酒喝習慣了,喝迷糊了,擔心出事,怕你跟不幹不淨的人喝。”老太太道。


    “你浩哥和小倩姐,是你的恩人,讓你喝,你就喝,肯定不會害你,就是你爸媽在世的時候,也不見得對你的事這麽上心過。”


    老太太很欣慰,也安心了不少。


    今天的話比往常要多不少。


    “給我也倒一碗。”老太太吩咐道。


    陳小婷又給她倒了一碗米酒。


    老太太雙手端著米酒碗,對陳浩和童倩道,“家裏出了變故,就剩下一個老太,一個孫女,比孤兒寡母還要慘。”


    “我一把年紀,半截身子都進黃土的人,慘點就慘點,但小婷還小,她往後的日子還長,我一直不放心。”


    “老天還是長眼的,有你倆這麽好的鄉親,對她照顧,又提醒她讀書,考大學,你倆就是她的恩人,是我一家的恩人。”


    老太太平日裏話少,但很多事都看在眼裏,心中跟明鏡似的。


    對陳浩夫妻兩個,是真的感激。


    “我敬你倆。”


    老太太喝了大半碗的米酒。


    “太見外了,慢著點,不用這麽客氣,都是小事。”陳浩生怕老太太喝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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