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著我幹啥?”


    章惠收回錯愕的目光,擰著眉,宋書言又在玩什麽把戲?


    剛和她鬥完嘴,突然結帳走人,還請她吃拍青瓜。


    她腦子靈光一現,她知道了,宋書言這樣做,一定是想引起肖武的注意!


    章惠目光隱晦地快速掃了肖武一眼,果然,肖武在看宋書言!


    章惠生氣了,正想說,誰要你的拍青瓜?不值錢的玩意,她要是想吃,不會自己點嗎?


    她張了張嘴,看見宋書言一臉低落,又把話憋了回去。


    秦斐也小聲問宋書言,“不等了嗎?”


    宋書言抿了抿唇,自嘲一笑,“不等了。”


    人家又沒說過要來。


    她們等什麽?


    秦斐安慰她,“或許他們真的有什麽事來不了呢?”


    宋書言拎著油紙包著的花生米,腳步一頓,隨後繼續往外走。


    “沒事,來不了正好給我省錢了。”


    她也想過,他身份特殊,或許出任務去了呢?


    等了半天不見人,心裏又覺得委屈。


    是他行事曖昧,給了她,他一定會赴約的錯覺,他卻突然從她的世界失蹤了一樣。


    這忽冷忽熱的,她不奉陪了!


    宋書言和秦斐前腳剛走,有個滿頭大汗的小戰士跑著進店,掃了一圈每張桌子的客人。


    他神情茫然。


    不知所措地愣了幾秒。


    昨天下午陳連長急匆匆找到他,交給了他一個任務。


    讓他今天中午務必準備赴約,到國營飯店找兩位女同誌,告訴她們周營長和陳連長出任務了,不能赴約,等他們回來,再反過來請她們吃飯。


    他追問,他也不認識兩位女同誌啊,到時候怎麽把人認出來?


    陳連長說,其中一位女同誌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鶴立雞群,膚白貌美,隻要她人在,他不用擔心,他準能第一眼把人認出來。


    總之,飯店裏,長得最好看那個,就是跟他們約好的女同誌。


    陳連長還給了他十塊錢,加一把糧票,讓他機靈點,不要讓兩位女同誌結帳。


    小戰士一聽,激動壞了,那兩位女同誌,莫非是周營長和陳連長的對象?


    聽陳連長形容,其中一位女同誌還特別好看!


    就是不知道這位特別好看的女同誌,到底是周營長對象,還是陳連長對象?


    小戰士的八卦之魂被勾起,很想目睹能讓對待女同誌向來不假辭色,冰山一樣冷的周營長答應赴約的女同誌長啥樣。


    今天他特意提前了半小時出門,就怕去晚了,讓女同誌等。


    沒想到路上出了點意外。


    他遇上了一輛拋錨的拖拉機,車鬥上還躺著一個難產急著送醫院的孕婦!


    孕婦的婆婆在照顧她,急得邊抹眼淚邊罵罵咧咧,罵孕婦不爭氣,生個孩子都生不下來!


    拖拉機手修不好車,急出一頭大汗。


    一車三人,盯上了他。


    求他送孕婦去醫院。


    拖拉機滿臉慚愧,說他背不動孕婦。


    小戰士沒辦法,人命關天的事,他隻好在拖拉機手的幫助下,背著孕婦一路艱難走到醫院。


    等他得了空跑到國營飯店,早已經過了約好的時間。


    此刻他一看店裏,沒有一桌是兩個女同誌獨坐一桌,其中一人還美得讓人一眼能認出來。


    他心想完了,他把陳連長交代他的事搞砸了。


    他不死心地找上服務員,跟她打聽,“同誌,請問不久前有沒有兩位女同誌在這等人?其中一個特別漂亮……”


    服務員上下打量他一眼,打斷他,“原來她們等的是你呀?”


    服務員此刻忘了之前的矛盾,隻剩下一個念頭,就他?憑什麽讓人家兩位女同誌等那麽久?


    這小戰士憨裏憨氣的,風塵仆仆,身上還沾了點血跡?


    小戰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她們是不是等了好久?她們走了多久?往哪個方向走的?”


    他看看能不能把人追上,解釋解釋。


    章惠扭頭看見這一幕,差點笑了出來,這就是宋書言要等的人?


    長得還不如肖武周正。


    看來宋書言被退婚後,有了自知之明,她跟這個小戰士,倒是也般配。


    章惠心裏一下子平衡了。


    宋書言長得比她好看又怎麽樣?


    她出身比她差,找的對象,是對象吧?


    孤男寡女約出來吃飯,不是談對象是什麽?


    她新找的對象,也比不上她找的肖武。


    一下子方方麵麵贏了宋書言,章惠心情大好,胃口大開,一口氣吃了半條糖醋魚,一隻大雞腿。


    還喝了兩碗湯,大半碟拍青瓜。


    小戰士聽到人都走了半小時後,泄氣了,服務員還好心告訴他,兩位女同誌騎著自行車走的,哪裏還追得上?


    他放棄了,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三碗炸醬麵。


    化懊惱為食欲。


    宋書言和秦斐離開國營飯店,去了逛供銷社。


    “書言,我們要不要扯點布,做兩套衣服?”


    秦斐拿起一塊布,往自己身上比劃。


    宋書言心不在焉,“我不會做衣服。”


    秦斐換了一塊布,繼續往自己身上比劃,抿嘴一笑,“其實我也不會,但是我們可以找老鄉幫忙呀?”


    宋書言掃了一眼櫃台上的各色布料,各種小碎花,她欣賞不來。


    她興致缺缺搖頭,“我不想做新衣服。”


    她衣服多著呢。


    宋家父母把她所有衣服,從前用慣的一應東西,全給她寄了過來。


    哪怕她三年不添新衣服,也不會沒衣服穿。


    她也機靈,下地的時候常常穿那兩三套不太喜歡的衣服。


    現在那兩三套衣服,是怎麽洗也還是有泥印子,洗不幹淨。


    秦斐隻當她是被放了鴿子,還在難受。


    她默默歎了口氣,放下衣料。


    拉著宋書言去買桃酥。


    宋書言也不喜歡吃桃酥,覺得桃酥跟蘋果一樣,是一種很無聊的食物。


    但供銷社就這點東西賣,物質貧乏。


    宋書言為什麽不喜歡逛供銷社?


    誰從物質極大豐富的二十一世紀穿到幾十年前,會看得上小鎮供銷社那點東西啊!


    她這樣什麽都不感興趣,死氣沉沉的模樣,看得秦斐心裏一咯噔。


    書言不會是特別特別喜歡周同誌吧?


    周同誌爽約,看把書言難受成什麽樣了?


    秦斐在心裏把周景深罵了一遍又一遍!


    渣男!


    那天幹啥要主動招惹書言哦!


    不知道自己長得出色,容易虜獲小姑娘芳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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