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張自強的母親李春梅,一邊用毛巾幫張自強敷臉,一邊生氣的說道:


    “老張,你看看那個該死的把咱兒子打的。”


    “兩邊臉都給扇的腫成這樣了,氣死我了。”


    “疼疼……你輕點媽。”張自強兩邊的臉,腫的跟饅頭似的。


    李春梅趕緊說道:“呦呦……對不起兒子,我輕點輕點。”


    站在一旁的張保勤,看著自己兒子的臉,那也是滿眼的心疼。


    說道:“不用你說,我也饒不了他。”


    “敢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兒,太無法無天了。”


    張自強是兩人的獨生子,從小都是夫妻倆的心頭肉。


    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不管犯多大錯,兩口子都不舍得動一根手指頭。


    現在讓人給打成這樣,自然氣憤不已。


    李春梅問道:“那個叫祁同偉的,是幹什麽的。”


    “漢大政法係大四的學生。”張保勤回了一句。


    “還是什麽校學生會的主席。”


    李春梅生氣的說道:“就這素質還大學生呢。”


    “對了,你查了沒有,他家裏是幹什麽的啊?”


    張保勤回應道:“查了,農村出來的,爹媽都是種地的。”


    一聽是農村出來的,李春梅咬著牙說道:


    “祁同偉是吧,我記住他了,等畢業分配的時候,我必須好好‘照顧照顧’他。”


    張保勤接話道:“用不著你照顧他了。”


    “我已經跟鑒定科的李科長打招呼了,爭取給咱兒子鑒定個輕傷。”


    “到時候,夠判他三五個月了。”


    “有了案底還想分配,想屁吃去吧。”


    聽到這話,李春梅笑了。


    “就該這樣,讓他知道打人的後果,有多嚴重。”


    說完之後,望著張自強。


    “兒子,還疼嗎?”


    “沒事兒啊,你放心這事兒有你爸幫你出氣,一定饒不了他。”


    “嗯嗯……”張自強點點頭。


    “媽,我想喝可樂。”


    “行行……”李春梅趕緊示意張保勤。


    “愣著幹什麽,沒聽見兒子想喝可樂。”


    ……


    高育良硬是在分局大廳等了一夜。


    今天上午他的課,也跟其他老師調了一下。


    先把祁同偉的事情處理好再說,畢竟關係到他的前途。


    況且他還是因為高芳芳才打人的。


    於情於理,這件事兒他都必須管。


    到了上班時間,分局的人都陸陸續續來了。


    可是高育良也不認識張保勤長什麽樣兒。


    隻能等著,一會兒看副局長辦公室開門了,再過去敲門。


    沒過一會兒,張保勤夾著包來了。


    “張副局長好。”


    有人跟他打招呼。


    正好被一旁的高育良給聽到了,猜到那人肯定就是張保勤。


    於是高育良立即上前,客氣的問道:


    “你好,請問您是張保勤副局長吧?”


    張保勤打量了一下高育良,“對,我是,你找我有事兒?”


    一聽找對了人,高育良立即說明了情況。


    “你好張副局長,我叫高育良是漢東大學政法係的主任。”


    “祁同偉是我的學生,我是為了他的事情來的。”


    高育良說話十分客氣,且姿態放的很低。


    他現在寄希望於這位張副局長,是一位好說話、講理的人。


    一聽是為祁同偉的事情來的。


    張保勤絲毫不給麵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說道:“這事兒已經立案了,沒什麽好說的。”


    “該怎麽辦怎麽辦吧,找我也沒用,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聽到這話,高育良趕緊賠笑臉說好話。


    “張副局長我知道祁同偉打了您兒子,這是他的不對。”


    “您看這樣兒,我們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您兒子看病花多少錢,我們全負責。”


    “祁同偉馬上就畢業了,要是留下案底,他這一輩子就毀了。”


    “您高抬貴手,體諒體諒。”


    高育良把能想到的好話全都說了出來,希望能打動對方。


    可是沒想到,張保勤壓根兒不買他的賬。


    直接說道:“噢……大學生就能打人了?我兒子招誰惹誰了?臉都被打腫成那樣兒了。”


    “高育良老師是吧?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看病的錢我也不是花不起,我們不要任何賠償。”


    “必須得讓這個祁同偉,承擔他必須承擔的責任。”


    “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濫用職權,這個案子會有其他人負責。”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就這樣兒,我還有事兒。”


    說完,夾著包就走了。


    從張保勤的話裏,高育良已經聽出了他的態度。


    他這是不準備諒解祁同偉了,看來讓他撤案這條路走不通了。


    如果這樣,那就麻煩了。


    無奈,高育良隻能先回去,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其他辦法。


    回到家裏之後,吳惠芬立馬問道:


    “老高怎麽樣,見到同偉沒有?分局那邊怎麽說?”


    高育良換了雙鞋,坐到了沙發上。


    搜了搜太陽穴說道:“見到了張自強的父親,就是分局的副局長張保勤。”


    “他的態度很強硬,不願意諒解,也不同意撤案。”


    吳惠芬倒了一杯水,放在了高育良麵前。


    皺著眉頭說道:“那怎麽辦?同偉會不會真被判刑?”


    “不好說。”高育良憂心忡忡的說道:


    “如果真的鑒定是輕傷,肯定會判刑的。”


    一聽這話,吳惠芬急了。


    “這可不行啊,一旦判刑祁同偉就毀了。”


    “不行……還是得趕緊想想辦法。”


    高育良生氣的說道:“都是高芳芳惹的禍,她整天就知道惹禍。”


    吳惠芬聽後立即說道:“老高,這次的事情,還真不能怪芳芳。”


    說著,便解釋了起來。


    “昨天回來之後,我都問她了。”


    “那個張自強,是三中出了名的校霸,仗著家庭背景,校長老師都不放在眼裏,動不動就欺負同學。”


    “咱女兒看不慣,就把他給舉報到學校了。”


    “昨天晚上放學,是他先攔住芳芳,動手打的芳芳。”


    “還說以後見芳芳一次,就打一次。”


    “所以芳芳才去找的祁同偉,你說這事兒不能全怪咱閨女吧。”


    聽到這話,高育良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說道:“那咱們閨女做的沒錯,錯在張自強。”


    “同偉的事情,我在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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