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裏都是飛舞著的毒蜂,謝淮硯的藥粉讓它們不敢靠近,但陳皮也沒心大到在這麽多‘嗡嗡’聲中放鬆警惕。


    看了眼似乎好奇想抓兩隻帶走的少年,陳皮沉默一瞬,揪著那小孩的領子把人帶到了一邊。


    【他為什麽老揪你領子?】


    謝淮硯以為係統是真誠發問,正想回答它,就聽見係統接著道,【是因為你這個馬甲太矮了嗎?跟當年的謝淮安一樣矮。】


    謝淮硯:....好心情就是這麽沒的。


    陳皮把人揪到安全的地方才鬆手,謝淮硯正準備開罵,就見陳皮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愣在了原地。


    謝淮硯皺著眉抬頭,順著陳皮的目光看去,是一大麵被刻在牆上的經文!


    陳皮呢喃了兩句:“那群苗人說的是真的?”


    謝淮硯探著腦袋往那邊走,少年眼中的好奇讓陳皮看的有些氣悶:“什麽真的?什麽苗人?那上麵刻的是佛經吧?”


    陳皮:“?你下來的時候沒碰見外麵看守的苗人?”


    少年皺眉:“你說外麵那兩個?我要進來,他們讓我離開,所以就一人給了點藥都暈了。”


    陳皮:....好樣的,少年,你真是好樣的。


    “我是聽說這裏有個浮屠地宮才過來的,這裏的苗人不讓靠近,說這佛塔下麵封著惡鬼,傻子才信他說的,所以我就偷摸溜進來了,但現在看那經文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


    謝淮硯‘哇’了一聲,隨即目光落在那經文上麵:“按照你的意思,那上麵的經文是來封印惡鬼的咯?”


    陳皮聽出他語氣裏的不信,也沒多說,隻是把人拽回來後,打著手電往周圍打量。


    手電的光慢慢在周圍掃過,突然,陳皮被一道人影嚇得心裏咯噔一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陳皮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空蕩的殿宇裏,由於少年沒有說話,陳皮咽口水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惹得謝淮硯側目。


    “橘皮,你被嚇住了?那不就是個神像嗎?你看什麽呢?”


    陳皮手裏的手電被謝淮硯搶走,直接把光打在那到酷似人影的位置,是一座姿勢極為奇怪的羅漢像。


    陳皮下意識鬆了口氣,隨即皺眉看著身旁的人,謝淮硯被他看的有些奇怪,將手電扔給他:“你那什麽表情?”


    “你的眼睛有問題。”陳皮皺眉看他,從下地宮開始,無論是他走在前麵,還是謝淮硯走在前麵,他都將手裏的電燈照著,謝淮硯能看清路不足為奇。


    但是剛剛,他的手電並未照著那座羅漢像,謝淮硯卻能肯定的說那是座神像。


    謝淮硯:“你不知道?”


    少年比陳皮的眉頭皺的還緊:“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我哥在你師父家住的那段時間,你就什麽都沒發現?謝家人的眼睛天生異於常人,視物的能力格外強。”


    陳皮又是一陣沉默,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謝淮安,他好像除了知道那人叫謝淮安,有個喜歡坑他的朋友之外,再不知道其他。


    謝淮硯悄悄打量了眼信自己鬼話的陳皮,摸了摸鼻子,心道真跟當年一樣好騙。


    少年的聲音還在繼續,隻是這次沒再提到他哥:“話說,皮啊,你覺不覺得這羅漢像的姿勢有些奇怪?”


    陳皮收了思緒,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正對上那羅漢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陳皮立刻將手電打在旁邊掃過姿勢‘正常’的羅漢像上。


    “謝淮硯,往後撤。”在確認那羅漢的眼神真的是詭異的盯著自己看後,陳皮聲音有些嚴肅。


    謝淮硯不像陳皮,殺的人多了對上這樣的場麵心裏難免發虛,他手上幹淨得很,除了捅了幾個肩膀頭子,平時是半點血都沒見過。


    對著那詭異的羅漢像,甚至還能有心情調侃:“你不會是殺人太多了,看見神像心虛了吧?”


    陳皮陰狠的看他一眼,接著手裏的鐵彈飛了出去,正中羅漢像的兩隻眼睛。


    那種如影隨形被人盯著的感覺終於消失了,陳皮的頭皮有些發麻,羅漢像的兩隻眼睛被打穿,形成兩個漆黑的洞,比剛才被人盯著看的感覺好多了。


    “你不害怕?”陳皮看向一旁的謝淮硯,少年手裏轉著銀針,指尖寒芒乍現又被埋去。


    “小爺救死扶傷這麽久,就算真的有鬼神,哪個想不開的要收小爺的命?”


    他救了這麽多人,碰見個神像還不允許他不心虛了?


    陳皮沒他那樣的心境,也做不到跟他一樣的自在,隨手解下腰間別著的匕首扔給他,點評道:“沒心沒肺。”


    謝淮硯接過匕首,發現雖然算不上好東西,但很鋒利,他笑了聲,看著陳皮往深處走的背影。


    “現在的陳皮比之前在謝淮安麵前的陳皮多了點東西。”


    係統飄在一旁,【是嗎?那你就少了點東西。】


    謝淮硯抬腳跟了上去,沒等到係統問自己他多了什麽反倒聽見自己少了點東西,謝淮硯低頭打量了下自己,試探性開口:“什麽?素質?”


    係統冷笑一聲,【身高。】


    謝淮硯:......


    “回家吧係統,回家吧,行嗎?”


    陳皮聽不見係統和謝淮硯的鬥嘴,隻是察覺身後好一陣兒沒有動靜,扭頭看了眼走路沒聲的謝淮硯,確認還活著才把頭扭回去。


    “你什麽表情?懷疑我走著走著突然噶了嗎?”


    陳皮聲音懶散:“你自己說的我還能活著看見你哥,你死了,我又恰好在現場,以後見麵了怎麽給他個交代?”


    謝淮硯不跟他計較了,似乎很是認同他的話,頭點的跟個蒜杵子似的。


    也不知道這小孩什麽毛病,一提到他哥,就在臉上寫滿了驕傲和自豪,得瑟個什麽勁兒,就他有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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