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商秀蘭女士回了家。


    夜幕四合,薑家別墅一片溫馨,其樂融融。


    薑父的病從檢驗報告上說,是很細微的神經衰弱,他又說是因為工作壓力大導致的,不必放在心上。


    商秀蘭女士帶了禮物,薑梔枝也興衝衝的給大家發自己帶來的禮物。


    柔和的暖黃色燈光下,空氣裏都充溢著美好和喜悅。


    身材清瘦的女人接過禮物,捧著女兒的臉親了又親。


    薑伯耀見狀也忍不住笑,轉身朝著陸斯言道:


    “你看看,你媽媽這會兒不親上十口八口是罷不了休的!”


    陸斯言也抿唇輕笑。


    薑梔枝聞聲,艱難的從母親掌中偏過一點點來,一本正經:


    “那是因為我可愛啊!媽媽忍不了很正常的,畢竟我可是媽媽最愛的寶寶!”


    薑父哈哈大笑,薑母忍不住捧著她的臉又親了親額頭。


    親完女兒,商秀蘭女士又抱著兒子,貼了貼他的麵頰。


    言言性格疏離淡薄,不是枝枝那種吵吵鬧鬧,喜歡親密接觸的小孩兒。


    不過兩個都是孩子,也不能顧此失彼。


    女人纖細的手指摸了摸青年的腦袋,


    “去法國找妹妹,怎麽沒有多玩幾天?你難得出去放鬆一趟,不該這麽快回來的。”


    他們家的兒子永遠乖巧懂事,看著她笑:


    “我不放心爸的狀況,而且妹妹玩夠了,我就把她接回來了。”


    晚餐很豐盛,薑父的病不用忌口,又從酒窖裏拿了兩瓶酒。


    薄紗似的月光籠罩著整座別墅,月影柔和,樹影被風吹動的越發婆娑。


    她們分享著近期的見聞,桌子上的菜熱了又熱,吃了兩個多小時。


    直到薑梔枝打了個哈欠,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陸斯言肩膀上,兩位正在碰杯的家長才反應過來,讓他們去休息。


    陸斯言彎下身來,薑梔枝趴在他背上。


    柔和的月光穿過門窗打在地板上,倒映著兩道身影。


    少女纖細的手臂摟著對方,軟軟的臉頰靠在對方後頸上,被酒氣浸染過的聲音有些溫吞,拖著長長的調子喊“哥哥”。


    陸斯言“嗯”了一聲,“要不要喝——”


    一股柔軟的呼吸掃在他耳廓,陸斯言身體驟然緊繃,嘴裏的話都驟然卡住。


    絲綢一般的觸感,帶著微妙的酒氣,濕濕熱熱的撲在他耳朵上,像是無形的撫摸。


    十幾米遠的距離外,隱約還能聽到養父母的碰杯聲。


    可是月光照不透的牆壁下,溫熱的呼吸伴隨著耳鬢廝磨,潮水一般向他湧來,讓他無力招架。


    似乎整個世界迅速退化,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她身上,都等著她無聲無息的侵略,在這個狹小而私密的角落。


    一隻手伸了過來,捏了捏他的臉。


    聲音慢吞吞的,拖長的語調像是在撒嬌,問他:


    “你怎麽不走了,哥哥?”


    她又在叫他哥哥。


    陸斯言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恢複清明,


    “馬上走。”


    月光隨著腳步搖曳,房間裏收拾的幹幹淨淨。


    好在回家後洗澡的時候已經卸了妝,這會兒不必再用那些涼涼的卸妝水打擾她的好夢。


    陸斯言彎下身來,半跪在地上,動作輕柔的幫她脫掉了歪歪扭扭掛著的拖鞋。


    連這雙粉色的拖鞋也是他選的,她喜歡的卡通ip,踩起來柔軟,但是支撐性很好。


    她總喜歡跑跑跳跳,所以在鞋子的選擇上,做兄長的總是要考慮很多。


    床頭隻開了一盞小夜燈,照著少女清甜的睡顏。


    背著她回來的這段時間,她已經睡熟了。


    乖乖巧巧的把手掌撐在臉頰下麵,擠出來粉白臉頰的一點軟肉,長長的睫羽根根分明,靜靜的停泊在眼下。


    半跪在地上的青年肩背挺直,看著她發了會兒呆。


    掌心中的腳腕纖瘦而單薄,陸斯言甚至不敢用太大的力氣,就這樣輕輕的捧著送進了被子裏。


    可是他的妹妹總是不太聽話。


    甚至還沒等他起身,對方又輕輕鬆鬆的將蠶絲被一踢,踢到了地毯上。


    陸斯言麵容平靜的撿起來,再次幫她蓋好,掖好被角。


    床頭小夜燈的亮度往下調了幾個格,幾盞小燈倒映在牆壁上,呈現出連綿起伏的小山丘的形狀。


    收拾好一切,他又撿起來一雙襪子,動作輕柔的去了洗手間的方向。


    怕影響到她休息,陸斯言沒開燈,將水流聲也調的很小。


    洗手間裏的窗戶沒有關嚴,斜斜的打過來一束月光,靠在洗手池的台麵。


    陸斯言動作輕柔的搓洗著襪子,感受著浮在手背上的泡沫,內心的抑鬱和浮躁被一點點衝淡。


    父親還沒有來得及犯錯,這個家依舊幸福美好。


    母親有自己的事業,如她所願,孩子大了也能享受生活,跟閨中好友攜手同遊。


    他的枝枝依舊幸福,快樂,無憂無慮。


    即使外麵有一群野男人在勾引她。


    可是回到這個家裏,在這個甜蜜的時刻,陪在她身邊的,隻有他這個唯一的哥哥。


    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兄會盡到最好的義務,照顧好她,給她所有幼鳥歸巢般的快樂。


    所以她可以在外麵玩,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青春。


    招惹多少人都沒關係,她的兄長會親自把她帶回來,帶回家裏。


    永永遠遠,將她最溫柔的嗬護著。


    他們會同樣稱呼爸爸媽媽,會在一張餐桌共進晚餐,會睡在一牆之隔的床上,會以另一種身份相伴一生。


    他們有最深最遠,無法切割的羈絆。


    他會一輩子守著她,什麽也不做。


    甜蜜湧上心頭,鏡子裏的青年微微勾唇。


    下一秒,隱約的輕呼聲傳來,聽不出是痛苦還是愉悅。


    鏡中的青年驟然回神,動作極輕地關閉了水龍頭。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一點細微的聲響從門外傳來。


    甜而軟的聲音因為發顫而微微抖動,在無法壓抑的臨界點處變得破碎而尖銳。


    像是深海裏人魚的歌聲,在黑沉沉的無邊夜色,裹著蜜糖般引人墜落的蠱惑。


    而他是航船上的水手,突兀而猝不及防的,闖進不該被他探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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