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前。


    金燦燦的太陽爬上樹枝,斑駁的光影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光潔的木質地板上。


    先一步出來的顧聿之站在窗台的位置,頎長的身影斜斜地打在木質地板上,銳利的五官棱角分明,對著旁邊金屬裝飾的倒影照了照。


    雖然不知道他的小女朋友為什麽要叫他出來,不過這種隱晦而偏愛的舉動就足夠讓他甜蜜。


    不遠處傳來隱約的開門聲,男人英俊的臉龐浮現出零星笑意。


    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修長流暢的手臂,漂亮的指骨悠閑的撥了撥襯衫領口,恰到好處的解開了兩顆紐扣。


    腳步聲開始清晰,顧聿之緩緩回頭——


    拐角處,一張頂著金毛的混血臉衝了出來,呲著一口白牙,興衝衝的。


    顧聿之看著他,眉心微蹙:


    “你來幹什麽?”


    席靳心底的羞澀還沒退去,一抬眼就看到了招人煩的情敵。


    昨天晚上那個吻太過淺嚐輒止,今天枝枝暗示他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要親的更狂野一點。


    席靳已經做好了獻身的準備,又沉浸在被偏愛的喜悅裏,根本懶得理他。


    穿著短褲的長腿大步邁去,擦肩而過的瞬間,席靳忽然停下腳步來:


    “你在這裏幹什麽?”


    餐廳在最裏麵,出來隻有這麽一條路。


    枝枝就算一會兒要找他,肯定也會被站在這裏搔首弄姿的顧聿之截胡。


    他這樣想著,又忍不住停下腳步,上下掃視顧聿之——


    發型打理的一絲不苟,還不知道是早上對著鏡子折騰了多久;簡單款的黑色襯衫泛著昂貴光澤,胸前的紐扣解開了兩顆,隨著手肘彎曲的動作若有若無的露出一點兒胸肌的線條。


    什麽京圈太子爺?


    席靳牽動唇角,滿懷惡意的想著——


    他這副用身體勾引人的下賤模樣,跟會所裏的男模有什麽區別?


    哦,也算有區別。


    畢竟人家男模按小時算錢,開酒上果盤都是有報酬的。


    但這位所謂的太子爺,純純白給不說,還大老遠翻山越嶺,跨過海洋,送上門來給他們家枝枝白玩。


    不自愛,不要臉。


    或許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直白,對麵的男人擰了擰眉:


    “罵的這麽髒?”


    席靳冷笑:“你也不用告狀,我可什麽都沒說。”


    顧聿之的視線掃過走廊盡頭,目光再次折返到席靳身上,還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對。


    從上次餐廳外見麵到這次法國,雖然隻見過短短幾麵,但姓席的這個混血黃毛,簡直跟塊粘在鞋底上的口香糖一樣緊緊黏著他的小女朋友。


    平時玩跟著她,吃飯跟著她,粥都要一口一口吹涼送到她嘴邊,殷勤的跟什麽伺候了十幾年的仆人一樣?


    按照他這種黏人的性格,怎麽可能放任枝枝跟裴鶴年同處在一個空間?


    還出來的這麽開心,跟中了大獎一樣。


    倏忽的念頭從腦海中劃過,顧聿之眉心的弧度擰得更深:


    “誰叫你出來的?”


    席靳:“無腦哥,你在嫉妒什麽?”


    那張臉上又擺出一種罵的很髒的表情,顧聿之再好的脾氣也用光了,更何況是對著故意挑釁的情敵:


    “這麽嫉妒?”


    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眯了眯,聲音裏的溫度冷了幾分:


    “也是,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席少守著我們枝枝多年,送上門去白給人家都不要,也不怪一見麵就發瘋,變著法的攻擊我。”


    被戳中了肺管子,席靳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


    “說什麽呢?”


    “我跟枝枝這麽多年的感情,跟你怎麽能一樣?”


    那雙碧藍的桃花眼微微下滑,落到黑色襯衫裹緊的胸膛,冷嗤:


    “我是她最珍貴的好朋友,又不是你這種送上門來玩玩就丟的貨色!”


    他罵的難聽,顧聿之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


    甚至在聽到某個字眼之後,還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用一種炫耀一般的語調:


    “是嗎?”


    顧聿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襯衫,手指靈活的係上了紐扣:


    “她說很爽,還挺喜歡玩的。”


    “她沒告訴你嗎?畢竟你們關係這麽好。”


    男人低沉的語調拖長,帶著某種很禮貌的,但是又殺傷力很強的嘲弄:


    “這位最珍貴的竹馬哥?”


    席靳被氣得眼前發黑。


    下一秒,他就看到顧聿之邁起長腿,朝著餐廳的方向折返。


    與此同時,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回蕩在走廊裏:


    “不用再等她了,裴鶴年搞的鬼。”


    席靳愣了一下。


    “年輕人火氣大就去找姓裴的發,我可沒在背地裏陰過你,這位竹馬哥。”


    -


    一陣兵荒馬亂,再次回到餐廳的時候,裴鶴年依舊在那裏悠閑的喝咖啡。


    如果不是他正鳩占鵲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席靳恐怕還真要信了對方這副不爭不搶的模樣。


    視線穿過玻璃的另一邊,陸斯言正跟穿著短裙的少女說著什麽。


    短短幾秒鍾後,他看到他的小青梅猛然站直了身體,抬手抱住了陸斯言的手臂,晃來晃去說了句什麽。


    好一會兒,陸斯言才微微俯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從這個位置,席靳很清晰的讀出了對方的口型,他說:


    “打擾了你的旅程,都是哥哥不好。”


    -


    回國的行程倉促。


    兩位大佬還有各自的工作,蘇蘇打算再留一天,他們三個人乘飛機回了國。


    下飛機的時候,陸斯言又接了一通電話。


    他的表情很平靜,可薑梔枝還是有點擔心,湊過去靠著他:


    “到底出什麽問題了,哥哥?”


    掛斷手機,陸斯言表情平靜,幫她拎著行李箱,


    “爸的檢查報告出了一點問題,說是有一些神經衰弱。”


    “他現在在醫院裏,你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


    薑梔枝一臉震驚,連忙點頭。


    身後傳來席靳的聲音,問她要喝哪個味道的氣泡水。


    薑梔枝轉頭的瞬間,陸斯言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陸少,查出來了,女方是培訓班出來的,上周以汽車追尾撞了薑伯耀先生的尾燈為由加上好友,前天是兩個人第一次喝咖啡,再往前沒有私下的接觸。」


    青年漆黑的眼眸在短信上落了一瞬,抬手點了刪除。


    身後腳步聲匆匆,少女愉快的聲調響起,抱住了他的手臂:


    “你愛喝的青提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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