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處心積慮,沒上過一天的朝,如今端一個人坐在龍椅之上,麵如死灰,誓要與龍椅共存亡一般。


    然這會兒誰會把他這號人放在眼裏,楚珩鈺沒放,吳凜也沒放,到處緊鑼密鼓維持秩序,安撫人心,不反抗就沒有殺戮。


    楚珩鈺尋到景肅帝,這人還有幾口氣,身邊守著王公公和小安子,禦醫。


    小安子恭敬遞上錦盒,楊兼接過,打開,繼而露出一道聖旨。


    楚珩鈺拿過,打開,眼眸越來越沉,並沒有高興之色。


    王公公跪下道:“皇上本就屬意太子,那老百姓造反本與太子無關,皇上也已知曉,大皇子那份聖旨是大皇子逼著皇上所下,這才.....”


    楚珩鈺收攏詔書,放回錦盒,沉聲:“他此時如何?”


    景肅帝一眨不眨的看著太子,他一臉的蒼白沒有血色,比幾年前老沉了不少,瞧著也長大不少。


    王公公回道:“看了,急火攻心,得靜養,還有,丹藥不能再吃了。”


    楚珩鈺看了看景肅帝,即便對上景肅帝的眸子也是冷冷的,他,從來如此,一聲父皇也是吝嗇開口。


    楚珩鈺不留情麵開口:“將所有妖道,殺了!”


    說完轉身。


    景肅帝伸手,似要抓住什麽,沒抓住,也抓不住。


    王公公應聲。


    楚珩鈺沒有著急稱帝,仍住東宮,一如往常幫著老皇帝先處理內務。


    大皇子關押大牢,等著皇上醒來繼續上朝。


    好在兵變幾天功夫就平息了,未傷到老百姓。


    如今老百姓沸沸揚揚,越是不懂朝廷,越是說的頭頭是道,自有他們一番道理。


    七日之後,朝臣可上朝,皇上虛著身體,竟然可以上朝了,誰都沒想到,以為太子攻城之後就可稱帝,居然還會讓皇上上朝。


    太子依舊是太子,不是庶民,不是廢太子,頭戴高冠,一身絳紫紗袍,紅色襯裏,腰束金玉大帶,足穿黑紋金絲靴,一身的浩然之氣,皎如日月,論朝堂俊傑誰能有太子之風,無人能及,便是大臣之子裏那些傲人的孩子,沒有一個及的上太子。


    景肅帝看著朝堂,心中驕傲,忽而有些恍惚,他以前著了什麽魔。咳嗽幾聲道:“大皇子造反一事,諸位看如何處置?”


    眾官員站定,眼眸低垂,個個老謀深算,不發表意見。造反的是大皇子,不是太子,可見皇上的心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說不好的,倒不如不說。


    “太子,你說如何處置?”景肅帝問。


    楚珩鈺淡淡:“抄家,杖打三十,貶為庶民。”


    竟然留了性命,皇上當初責罰太子,與這無異,點頭,“就依太子。”


    皇上態度的明顯轉變叫朝臣有些始料未及,本以為父子倆水火不容,如今看來,一如既往,中間發生的事好像跟沒發生過一樣。


    皇上又道:“太子打仗有功,又平叛亂,諸位大臣說如何犒賞太子啊?”


    幾個大臣還是閉口不說,皇上居高臨下打量,咳嗽幾聲,伸手示意王公公宣讀聖旨。


    王公公上前,渾厚的公鴨嗓開始宣讀聖旨:“孤承天命,臨禦宇內,夙興夜寐,未敢稍懈。孤今體衰力竭,天命將終,然社稷綿延,需有明主繼承大統,太子楚珩鈺,德才兼備,眾望所歸。昔周公製禮,嫡承嗣,孤今順天應人。特詔太子楚珩鈺即皇帝位,主宗廟,撫萬民,保我江山永固.....”


    聖旨下,楚珩鈺上前接旨。


    什麽流放,什麽造反,在皇上改口那一瞬統統都是曆練,將來史書也不會寫太子曾貶為庶民,曾經流放過。


    之後皇上便成了太上皇,手中並無實權,頤養天年。


    禮部承禮製,擇日辦登基大典,給楚珩鈺取年號:景順。


    景肅帝給選這個年號,是叫楚珩鈺記得是他這個父皇順位給他,叫楚珩鈺記得他這個父皇的好,即便父愛不多,這也得叫他牢記。


    楚珩鈺對此無所謂,他與璃月一樣,能入眼的事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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