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一個婦人得了空閑,終於按捺不住對璃月的好奇心,問出了。


    璃月眼波淡淡,看了看眼前這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婦人,道:“璃月。”


    “璃月姑娘,我瞧著你是真能幹,以前在宮裏是大宮女吧。”


    璃月穿著宮女衣著,粉色襦裙宮裝因是織造屬織造,衣料不比普通人家,襯出幾分官家人的幾分威儀來,反而叫人生出幾分高看,即便是下人。


    璃月搖頭:“我隻是個小宮女。”


    “小宮女都這麽能幹,宮裏真會養人。”婦人套近乎,語氣生澀。


    “這位大姐估計誤會了,你見我能幹,是沒人做那些事,不得不都我做了。”


    “這倒是事實,你今年多大?”


    “十六。”


    “啊?你有十六?”婦人有點不敢置信:“我見你還以為十三四歲呢。”


    璃月的眉眼沒長開,而且小時候經常受餓,就算說十六也沒有幾個人信,且她進宮的確虛報了年齡,具體自己幾歲,其實自己也不大清楚,流亡之後是沒人教她數年歲的,而且,宮裏她這般大小的人也不少,並不覺得自己小或者什麽,但此刻點頭道:“確實十六了。


    “我記得,宮裏是沒有賣身契什麽的,出了宮其實就是自由身,你現在是自由身,怎還跟著.....”說著小聲:“廢太子。”


    廢太子就在她們後麵,隻不過婦人不在意。


    璃月不知道怎麽說,但是此刻,不得不道:“太子對我恩重如山,越是危難之際越,越不好做忘恩負義之人。”


    婦人當真是佩服璃月,道:“你真是個好姑娘,今年十六,想來也可以議親了,家中人可有幫你說過親事?”


    這個璃月想都沒想過,在她長遠的計劃裏,都沒想過嫁人一事,搖頭。


    婦人繼續道:“我劉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戶人家,雖然我們家是旁支,但一路你也看到了,我們家有人照應,我家小郎長得風度翩翩,也是能文能武,不知你可注意到他過?”


    璃月沒注意過,搖頭。


    “待到北地,你若無處可去,可叫我家小郎照應你,其實他是被家人連累,身家卻是清白的。”


    璃月茫然:“非親非故緣何叫人照應。”


    她從來不信有無緣無故的好心。


    婦人覺得自己表達很清楚,她聽不懂隻得慢慢來,道:“罷了,平日裏我叫小郎多來幫幫你,你若覺得他人好,就多往來。”


    “好。”人好那來往也是應當,便就應了。


    婦人一笑,繼而走開了。


    楚珩鈺坐在璃月身後不遠處,話自然聽的清楚,看了看璃月,她是真的沒長開,就這麽個孩子,怎就有人過來挖牆腳了。


    若說她十六,其實楚珩鈺也是不信的,昨日他立身不小心朝她身上一靠,才發覺這人其實連她胸口都沒到,說是大童也不為過,昨晚擠一個板車,她隻占一點位置,整個人其實也是瘦小的緊,除了一張臉有點嬰兒肥可瞧外,別的可真沒有一處可瞧的,就這樣一個孩子,怎就有人想來議親了。


    義莊有兩張破舊得草席,說不定裹過死人,璃月也有點忌諱那說不定是用來裹屍的,但睡地上她又看到了蜈蚣,真真是愁死她了。


    拿著破舊的草席在河邊洗了洗,放一邊陰幹,明日帶著曬今天日頭,應該就沒有味道了吧。


    弄完一切,又在楚珩鈺的板車上擠了。


    二話沒說的那種,也沒看楊兼臉色。


    佟若芸驚:“她為什麽可以與殿下睡一處,要睡也是我睡。”


    楊兼不知道昨日之事,故而今日也是詫異:“璃月。”


    璃月悶頭,有些孩子氣道:“我看見蜈蚣,我不要睡地上。”


    楊兼看了看楚珩鈺,見他並未蹙眉,或是神色不悅,便尋了由頭道:“你們也看到了,一路上璃月照顧主子功不可沒,璃月好,便是主子好,主子好,大家好。”


    佟若芸簡直無法言說,她覺得今日這歇腳的地方也是差勁極了,真不如一頭撞死了事,看了看土牆,又看看河道,竟是想想都要廢好多的勇氣。


    沒好氣扯過璃月身上下人蓋的被褥,道:“我們也不想被蜈蚣咬,這被褥給我們墊著了。”


    說完佟若芸便就與李良娣拿著璃月的被褥全鋪在地上,然後與李良娣趕緊睡了。


    璃月氣,她怎麽就變成好欺負的那個人了,當真應該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給她們被褥,吃食。沉了聲音道:“拿來,不然明日一整日別想吃一口吃食。”


    她仍躺著,一動沒動,聽著語氣是真的很生氣。


    別小看一個廚子的怒意,討厭起一個人來,她不會憐憫給半點吃食,認真的。


    璃月想讓別人乖乖的還回來,但不想跟人爭吵,便就沉著臉一動沒動。


    空氣靜默,許久,兩個女人起了身,如今被一個婢子拿捏也是沒辦法,當真就還了那床在地上鋪過的被褥,幾乎是直直砸在璃月身上,粗魯,討厭,叫楚珩鈺蹙了眉。


    璃月雖惱,但也就將被褥扯好便就繼續入睡了。


    佟若芸和李良娣,隻覺楊兼和璃月這兩人把她們排除在外,半點沒把她們當回事,當然連著衙差也是如此,這到底是為何。


    月亮躲進雲層,整個義莊漆黑一片,夜風徐徐,帶著陰冷的窒息感,這便是在義莊的壞處,大家多少有些心裏陰影,黑夜有人道了一聲:“我怕。”是個孩童的聲音。


    璃月縮了縮,但身邊真真有個陽氣十足的大活人,便就安心的入睡了,很快,細微的鼾聲響起。


    楚珩鈺睡不著,最近睡得晚,一是白天睡過,二是晚上也需要警覺,故而睡覺時間不複往常那樣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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