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


    丁徐兩家關係很好。


    原主和徐亞軍青梅竹馬,到了年紀,兩人準備結婚。


    婚前一天,原主加班太晚,回家路上遇到流氓,被拖進了小樹林。


    失去清白,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徐亞軍,堅決退婚,還響應號召報名支邊。


    戀人突然離開,徐亞軍悲痛萬分。


    在原主表妹餘白靈的安慰下,他慢慢走了出來,兩人組成家庭。


    鄰居歐陽凱也報名支邊。


    在邊疆,他主動關心幫助原主,默默支持她的工作,關鍵時刻還救過她的命。


    原主本來不準備考慮個人問題,可是歐陽凱表示願意等她。


    見對方這麽執著,原主坦白了自己的遭遇。


    歐陽凱表示不介意,她在他心裏永遠純潔無瑕。


    就這樣,兩人在邊疆結為夫妻。


    多年後他們回來探親。


    一天,原主在咖啡館見到丈夫和表妹。


    聽了他們的談話她才知道,原來歐陽凱一直暗戀餘白靈。


    見她喜歡徐亞軍,為了成全心愛的女孩,歐陽凱找流氓玷汙了原主,毀掉他們的婚約。


    餘白靈說自己這些年過得很幸福,唯獨對不起表姐。


    歐陽凱卻說,自己做了壞事,賠了一生給原主,也算是贖罪了。


    ……


    丁爸和徐爸是戰友,兩人是過命的交情。


    轉業後,丁爸去了機械廠的保衛科當科長,徐爸去了公安局當了局長。


    兩家關係好,孩子們的關係不錯。


    丁萱上頭有兩個哥哥,當兵去了部隊。


    她來的時候剛剛20歲,正好醫專畢業。


    前世原主選擇去醫院上班,丁萱吃不了起早貪黑的苦,被分到了機械廠的醫務室。


    晚上丁媽做了四個菜,一家人為丁萱慶祝。


    “明天爸送你去報道!”


    丁爸一高興,喝了二兩小酒,還說以後要天天和女兒一起上下班,叫別人看看他閨女有多厲害。


    “你瞧你爸,真是高興壞了。”


    丁媽笑著搖了搖頭。


    吃完飯,丁萱幫忙收拾了碗筷,丁媽拉著她來到一邊。


    “小萱,現在你也工作了,是大姑娘了。媽問你,你對亞軍是什麽態度?”


    “徐亞軍?我一直把他當弟弟呀!”


    丁萱一臉無辜。


    “弟弟?”


    丁媽仔細看著女兒,發現她表情不似作假,有些糊塗了。


    “你爸爸和老徐當初可是說好了,兩家是要結親的。”


    “他就比你小一個月,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不是一直很關心他嗎……”


    “媽,就是把他當弟弟,我才關心照顧他啊!”丁萱聳了聳肩。


    “你看,咱家有兩個哥哥,徐家也有兩個哥哥,隻有徐亞軍比我小。”


    “在別人麵前我一直是妹妹,好不容易有了當姐姐的機會,我肯定要好好表現。”


    “您可別亂點鴛鴦譜!徐亞軍那個大鼻涕蟲,8歲還尿床,我怎麽會喜歡他!”


    丁媽是過來人,見女兒對徐亞軍嫌棄得不行,忍不住頭大。


    她還以為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哪知道,原來閨女是這個看法。


    晚上睡覺,丁媽給丈夫講了丁萱的話,丁爸沒放心上。


    徐家三個小子,丁萱嫌徐亞軍是個弟弟,那不是還有徐亞東和徐亞平嗎?


    反正老徐可是跟他說了,自家的三個小子隨丁萱挑。


    “能成嗎?”


    丁媽有些擔憂。


    “亞平還好說,隻比萱萱大兩歲。可是亞東,當兵後咱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了。”


    “我就記得那小子不愛笑,挺嚴肅的,萱萱打小就怕他。”


    “哎呀,你們女人就是想的多——”丁爸翻了個身。


    “咱們萱萱又能幹又漂亮,她才20歲,先把工作搞穩妥了再談這些也不遲。”


    丁媽見丁爸把丁萱誇天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父女倆一塊兒出發。


    丁爸騎自行車馱著丁萱來到機械廠門口,他把她的介紹信遞給門崗。


    這是流程,就算他是保衛科科長也不能破例。


    “這是我閨女,被分配到了醫務室!”


    “小丁,你女兒可比你俊多了——”門衛大爺笑嗬嗬地打趣道。


    大爺是戰場上下來的殘疾老兵,一雙眼睛十分犀利。


    “那可不!我們全家的精華都長我閨女身上了。”


    丁爸一邊笑嗬嗬地給大爺遞煙,一邊讓丁萱喊人。


    在丁爸的陪同下,丁萱入職十分順利。


    醫務室原本隻有三個人,她的到來得到了熱情歡迎。


    實在是醫專畢業的學生很走俏,一畢業基本被分配到了各個醫院,廠醫務室很缺人。


    丁萱的到來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晚上下班,她和丁爸一塊兒回家。


    快到家門口,兩人和鄰居歐陽家的人遇到了,打了個招呼。


    說起來,歐陽凱還是丁萱醫專的學弟,比她低一屆,現在還沒畢業。


    歐陽家的人看到丁萱被分配到機械廠醫務室,覺得她沒什麽大出息。


    醫專的畢業生各大醫院搶著要。


    去醫院多好,多有前途!


    得知鄰居私底下嘀咕自己,丁萱想起了一件事情。


    過不了多久,學生們開始大串聯。


    前世歐陽凱特地坐火車去了一趟首都,跑出去好多天。


    之後醫專停學停課,不但在校學生的學業停滯下來,畢業生也被耽擱了下來。


    歐陽凱閑在家裏一年多,設計了原主後,他做了和她一樣的選擇,去支邊。


    別看他說的好聽,說什麽對不起原主,所以把自己的人生賠償給他。


    其實是歐陽家出事,他爸媽下放。


    歐陽凱外公家是地主,爺爺家還有海外關係。


    主動支邊,脫離歐陽家,是歐陽凱自保的一種方式。


    這一次,丁萱自然不會去支邊,也不會讓誰算計自己。


    她每天和丁爸一起早出晚歸。


    醫務室的工作忙的時候很忙,閑的時候也很閑。


    跟著醫務室大姐,丁萱學會了織毛衣。


    徐亞軍在下麵縣裏的造紙廠上班,最近很忙,沒空來找丁萱。


    反倒是表妹餘白靈來過丁家一次。


    餘白靈是丁萱二舅的女兒,跟她媽一起在棉紡廠的食堂工作。


    得知表姐分配在機械廠的醫務室,她很是羨慕。


    丁媽拿了兩套丁萱的舊衣服給餘白靈,“你比萱萱瘦一些,這衣服改一改就能穿。”


    丁媽知道二哥重男輕女,有些心疼侄女。


    說是舊衣服,其實有九成新,丁萱沒穿過幾次。


    “謝謝姑姑,那我走了!”


    餘白靈剛出門,遇到了看書回來的歐陽凱。


    一見到她,他的眼睛立刻一亮。


    “白靈,你好久沒過來了!”


    “嗯。”餘白靈點點頭。


    “我來看表姐,她上班不在家,舅媽給了我兩套表姐的舊衣服。”


    餘白靈說話細聲細語的,梳著麻花辮,十分乖巧。


    歐陽凱看了眼她抱著的衣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幹嘛每次都讓你撿她不穿的?丁萱把你當成什麽了?”


    “你別這麽說,有舊衣服穿已經很好了。”餘白靈微微低著頭,鼻尖有些發紅。


    “我家條件比不得你們,我更是不能跟表姐比。”


    兩人聊了一會兒,歐陽凱越發心疼餘白靈,覺得她日子過得太難了。


    丁萱上班空閑時欣賞了一下餘白靈訓狗。


    不得不說,小姑娘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來博得男生的同情。


    瞧,歐陽凱不就被餘白靈牽住鼻子了麽!


    不過,丁萱不喜歡被人當成踏板。


    所以餘白靈在回家路上,被騎自行車的人撞了。


    對方跑了,她一瘸一拐地回去,第二天早上腳踝腫得像大饅頭不能下地,第三天整隻腳都腫成豬蹄,不得不去醫院。


    醫生說腳踝骨折,需要休息。


    就這樣,餘白靈在食堂的臨時工工作被剛出月子的大嫂搶走了。


    看到她偷偷蒙著被子哭鼻子,丁萱心情好了很多。


    休息那天,丁萱被丁媽安排去給爺爺家送點兒東西。


    回來的路上,她瞧見一個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偷大娘的錢。


    “抓小偷!”


    丁萱撿起石頭砸在男人頭上。


    大娘回頭,看到男人手裏拿著自己包著錢的藍手帕,想搶回來,被小偷一把推倒。


    小偷撒腿就跑,丁萱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抓小偷。


    被逼到角落,小偷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丁萱。


    都是這個死丫頭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摸出一把小刀,揮舞著衝過來。


    丁萱嚇得臉色發白,忘了避讓。


    危急時刻,一個男人挺身而出,一腳踹在小偷右手上。


    隻聽得“哢嚓”一聲,小偷抱著手跪在地上慘叫起來。


    大娘也趕了過來,追回了錢,連連道謝。


    “你沒事吧?”


    徐亞東見小姑娘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連忙開口,說壞人已經被自己製服了。


    “沒,沒事……”


    丁萱一邊打嗝一邊哭,徐亞東沒轍。


    他扭送小偷去公安局的時候,幹脆帶著她一起。


    “亞東?!”


    徐爸見到許久未回來的大兒子,愣住了。


    等看到跟在他後麵,哭得梨花帶雨的丁萱,徐爸皺起眉頭。


    “亞東,你欺負小萱了?”


    徐亞東這才知道見義勇為的小姑娘是丁萱。


    小偷被抓住,誤會也被解開。


    徐爸說丁萱今天被嚇著了,讓大兒子送她回家。


    “亞東哥,你好厲害!”


    回去的路上,丁萱已經緩過來。


    大概覺得剛才叫人瞧見自己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她不止眼圈紅紅的,臉也紅紅的。


    徐亞東和丁萱差了8歲,他離家早,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跳皮筋的小丫頭階段。


    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敢追小偷。


    等到了丁家,丁爸丁媽聽說徐亞東救了自家女兒,對他感激得不行。


    他們本來想留他在家裏吃飯,可徐亞東說剛下火車,還沒回家,得先回去,這才作罷。


    徐亞東走後,丁萱一直呆呆的。


    丁媽還以為女兒被嚇著了,結果她來了句:


    “媽,亞東哥好英勇!他當時簡直就像從天而降的大英雄!”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丁媽察覺到了不對勁。


    古有英雄救美,今天徐亞東救了自家閨女,她該不會動心了吧?


    這……也不是不行!


    丁媽對徐亞東的印象很不錯,幾年沒見,小夥子高大帥氣了不少。


    雖然他的話依舊很少,但是能看出是個沉穩靠譜的人。


    聽說他已經是營長了,可見徐亞東在部隊的表現有多優秀。


    係統自從提醒丁萱,徐亞東回來探親,人在馬路對麵,它就看到了她精彩的表演,對她佩服得不行。


    看來,用不了多久兩家就要辦喜事了!


    徐家爸媽見到長子自然是高興的,可隨後他們又開始操心起了他的個人問題。


    特別是看到徐亞東身上的傷疤,徐媽忍不住偷偷抹淚。


    雖然這些傷疤對戰士來說是功勳是獎章,可誰生的孩子誰心疼!


    要是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在兒子身邊,她多少能放心一些。


    被爸媽當麵催婚,問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徐亞東不知道為何,眼裏浮現出了丁萱的模樣。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可是看到小偷還是堅定地追了上去。


    又脆弱又堅強,還有幾分可愛。


    真是勇敢的姑娘!


    徐媽是過來人,一看兒子表情不對,立刻盤問起來。


    麵對槍林彈雨都不曾害怕的徐亞東,對親媽的審問他實在是招架不住。


    “我比人家大太多了,再說,她也未必中意我——”


    徐亞東還記得丁萱以前看到自己像老鼠見到貓。


    每次他們碰見,她小聲喊一句“亞東哥”,就連忙和小弟一塊兒飛快地跑了。


    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她的膽子依舊很小,還愛哭,哭起來還格外好看……


    “老大,你不對勁!”


    徐媽火眼金睛,拿出當街道主任做思想政治工作的派頭,問出了女孩的名字。


    原來是丁萱!


    徐媽看著丁萱長大,對她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隻是一想到小兒子和丁萱關係很好,她又開始頭疼了。


    怎麽辦?


    雖然兩家關係好,還約好了當親家,可是丁萱隻有一個啊!


    徐媽問徐爸的意見,徐爸擺了擺手。


    “這事兒得問老丁家的意見,人家閨女喜歡誰就嫁誰!”


    徐媽和丁媽是好友,幹脆過來旁敲側擊地跟她打聽丁萱的想法。


    “小萱把亞軍當弟弟……”


    丁媽把丁萱之前的那番話說了出來。


    “那就好!”徐媽總算是鬆了口氣。


    說起來,兩人相處也確實是徐亞軍像跟屁蟲,丁萱照顧他的時候更多。


    這不就是姐弟麽!


    “是我們鬧誤會了!”


    “之前老看著兩孩子鬥嘴,打打鬧鬧的,確實差點兒意思。”


    徐媽說的差意思,是沒有曖昧情愫在裏麵。


    前世,直到原主參加工作,兩人才突然發現他們已經長大了,相處起來有些扭捏,開始往男女感情方向發展。


    丁萱不想和徐亞軍再有什麽瓜葛。


    畢竟這人後來即便知道了真相,還是選擇站在餘白靈這邊。


    原因是他們多年夫妻,還有孩子,她對他很好。


    他甚至勸原主,木已成舟,歐陽凱這些年對她不錯,應該放下過去,珍惜現在。


    這種話隻能騙騙原主,騙不了丁萱。


    原諒罪犯?


    既往不咎?


    她又不是聖母!


    在這個特殊年代,丁萱不可能標新立異不結婚。


    丁徐兩家是至交好友,還有婚約,徐爸徐媽一直對她很好。


    前世徐亞東在這次探親回部隊後沒多久,參加任務犧牲了,是個英雄。


    既然徐亞軍不行,她為什麽不換個人選呢?


    在兩邊大人的撮合下,丁萱和徐亞東又見了兩次。


    一次是在丁家,一次是去看電影。


    看《地道戰》的時候,丁萱眼睛緊盯著熒幕,表情也跟著劇情變來變去。


    看到緊張的地方,她還會挺直背,握緊拳頭,屏住呼吸。


    徐亞東第一次知道,原來年輕姑娘的臉上會有這麽多生動的表情,又可愛又有趣。


    看完電影,送丁萱回家的路上,徐亞東一五一十地交待了自己的情況。


    他認真的模樣,逗樂了丁萱。


    難怪都說徐家老大沉穩,徐亞東的確有些像言情小說裏的老幹部,一板一眼的。


    快到家門口,瞅著四周沒人,丁萱踮腳在徐亞東下巴上親了一下。


    “亞東哥,我等著你來提親!”


    丟下這句話,她像小蝴蝶一樣歡快地飛走了。


    徐亞東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刻鍾。


    回到家,徐媽問起和丁萱相處的怎麽樣,他隻說了一句,“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美!”


    “什麽月亮不月亮的,我問你覺得小萱咋樣?”


    “她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模樣品性一等一的好,還是醫生,多好啊!”


    “媽——”


    徐亞東在包裏翻出一個信封,塞給徐媽,“幫我去丁家提親!”


    這轉折來的太快,徐媽喜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信封裏裝的是徐亞東的工資存折和各種票據。


    徐媽讓兒子自己去給丁萱買東西,轉身進去告訴徐爸這個好消息。


    年輕人看對眼,兩家又是極好的關係,第二天就把婚事定了下來。


    徐亞東和丁萱拍完照片後,他回部隊打了結婚申請。


    等徐亞軍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問丁萱分配去哪兒了,就被爸媽告知,得叫她大嫂,不能再沒大沒小的。


    “大嫂?”


    徐亞軍愣在那裏。


    明明他們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怎麽這才幾個月沒見,丁萱就嫁給大哥了?


    徐亞軍很想找丁萱問個明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們又不是戀人,他有什麽資格問她?


    之前大人開玩笑說起婚約,他還反駁,說丁萱是瘋丫頭,她老拿他小時候的事情笑話他……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徐亞軍很沮喪,垂頭喪氣地回了造紙廠,和趕來的餘白靈正好錯開。


    丁萱婚後隨軍,在部隊醫院上班。


    丁爸和徐爸是軍人出身,對隨軍沒什麽看法,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丁媽和徐媽倒是寄了不少東西。


    徐媽覺得大兒媳辛苦了。


    她耳提麵命地讓徐亞東多疼媳婦兒,多幫忙做事,在家別當大老爺們兒。


    如今,丁萱住在平房小院,每天早上被軍號叫醒。


    她三餐準時,生活穩定,還有個熱乎乎的人形大抱枕。


    雖然抱枕硬邦邦的,但是比暖水袋好使。


    而且丁萱也看出來了,徐亞東話少嚴肅,私底下其實有點兒小悶騷。


    她用布料做了貼身小背心,這人隻看了一眼就流鼻血,後來一直纏著,讓她在家裏穿這個。


    等丁萱懷孕,學生大串聯已經開始。


    歐陽凱上了去首都的火車,在外麵認識了很多朋友,兩個月後才回來。


    他一到家,家裏亂糟糟的,像是被洗劫一空似的。


    “媽,這是怎麽了——”


    看到媽媽眼睛紅腫,歐陽凱詢問原因,這才知道家裏出了大事。


    他外公和爺爺家被查抄出很多小黃魚、銀元、珠寶和古董,還有一些違禁書籍。


    歐陽凱爸媽被停職檢查。


    那些人過來,在他們家抄出了一些他爸和國外親戚來往的信件。


    現在,夫妻倆要去農場改造。


    “小凱,你是大哥,你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們……”


    歐陽凱也想完成父母的囑托,可是醫專停課,學校癱瘓,畢業延遲,所有人都沒有發畢業證。


    怎麽辦?


    父母走的時候留下的錢並不多,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是初中生,他怎麽養活他們?


    前世歐陽家也出了意外,丁家爸媽看在鄰居的份兒上,幫了歐陽凱兄妹很多忙。


    結果這人惡毒地算計原主。


    在去支邊前,歐陽凱跑到丁家,跟丁爸丁媽表忠心,說自己去了邊疆一定會好好照顧丁萱。


    為感謝他,丁家爸媽對他留下來的弟弟妹妹很好。


    他跑的快,把養弟弟妹妹的責任丟給了丁家,還得到了丁家和丁萱的感激,一舉三得。


    真是惡心死人了!


    所以丁萱這回提前舉報了歐陽凱的外公和爺爺。


    等他爸媽下放後,丁萱讓傀儡把歐陽凱和餘白靈騙到了小樹林。


    在晚上保安隊巡邏的時候,傀儡又把人引了過來。


    孤男寡女,被抓個正著。


    他們倆剛碰頭,還沒說幾句話就開始迷糊起來。


    餘白靈現在嫌棄歐陽家還來不及,見大家誤會,她忙說他非禮自己,要告歐陽凱耍流氓。


    可是歐陽凱卻拿出了她的親筆書信,非說是有人送信,是餘白靈約自己在小樹林見麵。


    核對了筆跡,的確是餘白靈的字,即便她否認,也沒有人相信。


    最後在遊街和結婚中,餘白靈不得不選擇結婚。


    剛結婚沒多久,歐陽家再次被人舉報。


    這回,一群人在主臥的床腿裏敲出了一堆小黃魚,衣櫃後麵也有夾層。


    裏麵除了金銀首飾,還有一些外國書籍。


    書籍上的筆記和歐陽凱的字跡相同,他憤世嫉俗,渴望自由,向往外國的月亮。


    “冤枉!這不是我寫的!”


    歐陽凱矢口否認,可是證據確鑿。


    這一次,變成了他帶著弟弟妹妹,和新婚妻子一起,被發配到遙遠的西北農場改造。


    “我要離婚!我要和你劃清界限!”


    餘白靈喜歡的人一直是徐亞軍。


    歐陽凱長得又黑又瘦,還有一口黃牙,根本就不是她的心上人。


    本來她就是被迫嫁給了歐陽凱,遇到這種事情,哪裏肯和他一起吃苦。


    結果,她的離婚申請被直接駁回。


    駁回理由是餘白靈前不久約歐陽凱見麵,表白信裏字字句句都是情深義重。


    現在她突然要離婚,說不定是想逃避改造,是要留在城裏想辦法接濟歐陽凱。


    她就是個不思悔改的投機分子!


    餘白靈沒想到自己會被誤解成這樣。


    她好話說盡,哭得眼睛紅腫,最終還是沒有逃過下放的命運。


    等他們走後,丁萱把曾經用過的“淩遲符”用在了玷汙原主的流氓袁二身上。


    袁二全身劇痛,碰都碰不得,特別是子孫根,日日都像被千刀萬剮一樣,痛不欲生。


    醫生檢查不出問題,袁二在家裏疼得哀嚎。


    他也顧不上現在正在破四舊,天天求各路神明庇佑自己。


    這種宣揚封建迷信的行為在當下無疑是作死,是犯政治錯誤。


    袁二成了批鬥對象,不到半個月,他就骨瘦如柴。


    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袁二用褲腰帶把自己勒死在床頭。


    丁萱平安生下女兒,徐家喜氣洋洋。


    徐爸徐媽生了三個臭小子,一直羨慕丁家有個貼心的小棉襖,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得了小孫女,兩人收拾了一大包好東西寄到部隊。


    等小姑娘開始奶聲奶氣學說話,係統告訴丁萱,徐亞軍在下河救人的時候死了。


    為了寬解公婆失去小兒子的痛苦,丁萱帶著女兒回了一趟老家。


    聽說是一個女學生落水,徐亞軍下班遇見,急著跳下去救人。


    結果他一頭紮在河底的石頭上,剛救起來人就不行了。


    徐爸徐媽老了很多。


    好在小孫女咿咿呀呀,正是探索世界的年紀,把二老從喪子之痛中拉了出來。


    等假期滿,丁萱帶著孩子離開,徐爸徐媽已經好多了。


    此時,遠在西北農場的歐陽凱和餘白靈突然重生。


    看到彼此飽經風霜的臉,兩人愣在原地。


    前世喜歡的女孩這輩子成了自己的妻子,歐陽凱如今也算是如願以償。


    他的接受能力還算不錯,畢竟當初支邊很辛苦,他經曆過。


    農場雖然比不得支邊自由,可歐陽凱還是能適應這裏的艱苦環境。


    相比而言,餘白靈的承受度就差多了。


    前世原主突然退婚,跑去支邊,沒有任何解釋。


    導致丁家夫妻一直誤會女兒任性,覺得愧對徐家,對不起徐亞軍。


    見餘白靈開導徐亞軍,把他從失戀中拉出來,丁爸丁媽很感謝她,認為她是在給女兒收拾爛攤子。


    所以他們結婚後,丁爸找關係把餘白靈調到了機械廠,成了食堂的正式員工。


    有姑姑和姑父照顧,還有丁徐兩家的情義在,餘白靈婚後過得很幸福。


    重生回來,自己被下放到農場改造,還嫁給了不愛的人。


    每天辛苦勞作,吃不飽穿不暖,用水都成了一種奢侈,餘白靈根本吃不了這種苦。


    她吵過鬧過,歐陽凱也無可奈何。


    後來,餘白靈鬧自殺,威脅他帶她逃跑。


    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愛人,歐陽凱的心最終偏向了餘白靈。


    他探索出了一條路,趁著農場幹部出去開會,帶著餘白靈離開。


    沒想到走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雨,夜黑路滑,兩人一起掉進捕獵坑。


    等人找過來,歐陽凱被木刺穿透胸腔,死得透透的,壓在他身上的餘白靈還有微弱的呼吸。


    被救回來後,餘白靈說自己是無辜的,是歐陽凱逼她逃跑的。


    歐陽凱的弟弟妹妹跳出來指證,說大嫂鬧自殺逼迫大哥,他們都聽到了。


    兩人恨嫂子,恨大哥心裏隻有情情愛愛,所以在他們逃跑沒多久,就舉報了二人。


    潛逃就是犯罪,餘白靈最後被槍決。


    她死的那天,丁萱正拉著女兒的手,送孩子去托兒所。


    這回,她幫徐亞東避開了死劫,兩人白頭偕老,恩愛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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