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唐綰綰忍不住偏頭,正想說點什麽。


    可才動了動脖子,麵頰就被一抹溫熱啄了下。


    兩人呼吸同時一窒。


    “哎!……別擱這兒秀恩愛啊,帶著我們綰綰妹妹,回家去。”


    旁邊,幾個等著他們出牌的人,學沈銜鈺的語氣,戲謔的笑,“要親熱,也先、回、家嘛…”


    “……”


    唐綰綰哪裏聽過這種暗示意味的話,麵頰蹭的一下紅透,一把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沈銜鈺沒攔,這家會所是私人製的,頂樓這層是他們幾個的專屬包廂,沒有其他人能上來,不會存在任何危險。


    況且……


    他抿著唇,麵頰也有些發紅。


    牌桌上其他幾個見唐綰綰,聽見這麽一句話就一溜煙跑了,正納悶呢,結果轉頭就看見好兄弟也一副羞澀的模樣,臉上紛紛露出見了鬼的神情。


    “不就親了下臉,你至於嗎?”


    “你別告訴兄弟們,這些年你都沒沾她一下。”


    沾一下…


    沈銜鈺隻覺得自己口幹舌燥。


    他拿起酒杯,仰頭,喉結上下一滾,冰涼的酒液順著喉管而下,總算解了點瘋起的焦渴感。


    啞聲道:“她還小呢,身體又嬌弱,我能沾她什麽。”


    那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再怎麽珍之重之都嫌不夠,怎麽敢草率唐突她。


    況且,她的身體不可以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其他幾人可不知道個中內情,聞言齊齊失語。


    十年。


    這可是十年。


    一個從十歲到二十歲。


    一個從八歲到十八歲。


    正值青春的少年少女,彼此心悅,不說做點別的,但……怎麽能守禮成這樣?


    包廂內,


    顧雲逸上上下下打量好兄弟許久,沒忍住道:“還真沒看出來,你是純吃素的。”


    沈銜鈺:“……”


    他又仰頭灌了杯酒,一言不發,但眼尾都透著欲求不滿的紅意。


    哪裏像是素食主義,根本就是餓的發狠了的模樣。


    顧雲逸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拍拍好兄弟的肩,“沒事兒,這不是熬出來了嗎,我瞧著她身體也沒你說的那麽虛弱,又願意提前來京市跟你住一起,想必也是做好準備了的,你該動手就動手,別委屈自…”


    “別說了!”沈銜鈺打斷他的話,聲音嚴肅,像是在告誡自己,“我又不是禽獸,看著長大的姑娘,能有什麽邪念。”


    …………


    另一邊。


    唐綰綰出來,一抬眼,就看見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背對著這邊,身姿挺拔,深灰色的襯衫袖口挽起,露出半截肌肉緊實的小臂。


    聽見聲音,他回頭望來,眸光一滯。


    麵頰緋紅的姑娘,立在門口,似乎進退兩難。


    江晏之又想抽煙了。


    他抿了下唇,收回目光。


    偌大的落地窗前,他長身玉立,俯視下方。


    唐綰綰頓了一會兒,抬步走了過去,在隔了他兩三米的地方站定,垂眸望向下麵。


    這層是頂樓,三十幾層的高度,往下一看,地上行色匆匆來來往往的行人,比螞蟻大不了多少。


    空曠的樓道,兩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


    這種古怪,不應該發生在初次見麵的他們之間。


    以江晏之的為人處事,兄弟的女朋友,他會自覺疏遠。


    而不是,立在原地,任由她接近。


    他是成年人,知道成年男女這樣的相顧無言,實在不太妥當。


    這樣的情況,他該果斷離開避嫌。


    可他沒動。


    不但沒動,甚至還偏頭看了不遠處的女孩一眼,問:“出來做什麽?”


    聲音清冷,一如飛機上將她從夢中喚醒時一樣。


    唐綰綰頓了頓,道:“透透氣。”


    其實,透氣是真。


    看他出來,所以跟著出來也是真。


    充足的冷氣,吹散了唐綰綰麵上的熱意。


    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此舉有多不妥。


    沈銜鈺就在裏麵,她追著他好兄弟出來。


    而江晏之,竟然…默許了。


    他,在想什麽?


    唐綰綰心口猛跳,“我先進去了。”


    不管要不要按照夢中提示去做,至少現在,她還沒跟沈銜鈺說清楚。


    她轉身朝著包廂門口走,江晏之也跟了上來。


    正欲推門進去,恰好聽見了這句話。


    看著長大的姑娘,能有什麽邪念……


    唐綰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問身邊人,“他說了什麽,你聽見了嗎?”


    “……”江晏之沉默了下,“你們不是情侶?”


    他不答反問,語氣平靜無波。


    那雙深邃的眸子深深盯著她,似乎,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唐綰綰眼睫一顫,沒有說話。


    她的成年禮剛過沒多久,高考也才結束,跟沈銜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


    但他們早已默認了彼此的心意。


    她甚至為了沈銜鈺,獨身一人奔赴京市。


    說不是情侶,跟自欺欺人沒區別。


    江晏之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聰明人之間,很多話其實不需要點透。


    這個問題,他作為沈銜鈺的朋友,單獨對她問出口,心思幾乎呼之欲出。


    而她,雖然沒有說話,但……真的給了他答案。


    “……你,”江晏之沉默幾息,唇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麽,包廂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拉開。


    沈銜鈺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見站著門口的兩人,他一愣,“怎麽不進去,在這兒站著做什麽?”


    “正要進去的,”唐綰綰莫名心虛,急忙開口解釋,可下一秒,手腕就被握住。


    沈銜鈺把人拉到麵前,伸手攬住她的腰,視線四處看了一圈。


    發現隻有他們兩個人,眉頭微蹙,納悶道:“你們在這兒聊什麽呢?”


    “……”唐綰綰咽了咽口水,“我出來透透氣,正準備進去,什麽也沒聊。”


    沈銜鈺看向江晏之,“是這樣嗎?”


    江晏之垂眸,嗯了聲,“不是這樣,還能是什麽。”


    他目光自唐綰綰腰間掃過,伸手推開包廂門,走了進去。


    隨著一聲輕響,房門被合上。


    空氣靜默下來。


    “好了,先鬆開我,”唐綰綰去扯腰間手。


    沈銜鈺紋絲不動,“綰綰…”


    他將唇印在她的額頭,“二十天不見了,這裏沒有別人,你讓我抱抱。”


    終於將人抱在懷裏,他舍不得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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