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昭哭得真的太凶了。


    陸老夫人、陸驚唐、陸聿風都跟著她去了樓上。


    顧枝知道,今晚周沁雨是為她而來,她肯定不會傻乎乎地接下所有的髒水,也跟著去了樓上。


    “顧枝!”


    那些紙撕得太碎太碎,甚至不少紙屑上麵還沾染了墨汁,根本就不可能拚回原樣。


    意識到這些答案不可能複原後,陸昭昭情緒徹底崩潰。


    她大顆大顆掉著眼淚,近乎凶悍地推了顧枝一把,“你這個壞女人,為什麽要毀掉我的答案?”


    “這份答案真的很好,有時候老師講的題我也聽不懂,可這份答案上寫的解題步驟,我都能看懂。”


    “我暑假想好好學習的……”


    “為什麽你這麽惡毒,為什麽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陸昭昭,你給我冷靜點兒!”


    陸老夫人也知道陸昭昭有多寶貝那份答案。


    可顧枝是大孫子的遺孀,事情到底如何,還沒有定論,她也不想陸昭昭讓顧枝太難堪。


    “奶奶,你讓我怎麽冷靜?”


    陸昭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份資料絕版了,買不到了,有道題我想了大半天,還是沒想出解法……”


    “我本來是想看看答案上的解題思路的。”


    “可是現在答案被毀了,被顧枝這個惡毒的女人毀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做不出題來有多難受!嗚……”


    “顧枝偷走我的答案毀掉……她不僅壞,還是小偷,我不許這個黑心的小偷繼續住在我們家,我要她現在就滾回鄉下!”


    “昭昭,你別這樣。”


    見陸昭昭恨透了顧枝,鍾聽晚別提有多開心了。


    但她還是習慣性地裝好人,“我相信大嫂她不是故意的。她畢竟是我們的大嫂啊,我們怎麽能讓她回鄉下?”


    “什麽大嫂?我大哥承認過她麽?”


    見鍾聽晚幫顧枝說話,陸昭昭更氣了。


    她恨恨地指著顧枝,那副模樣,恨不能將她挫骨揚灰。


    “她就是滿肚子壞水,看不得別人好!她把我害得這麽慘,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她!”


    瞥到站在一旁的陸驚唐、陸聿風,她又哭著大喊,“二哥、三哥,你們快把她趕走!”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這個壞女人了!”


    剛才陸昭昭沒把顧枝推倒。


    可莫名其妙被人這麽驅趕,那種寄人籬下、命運掌控在別人手中的忐忑,還是讓顧枝心口酸澀、止不住紅了眼圈。


    她正想說她沒惡意毀掉陸昭昭的答案,陸聿風就憤怒指責她,“顧枝,你真的太過分了!”


    “昭昭不就是早晨說了你幾句?你怎麽能惡劣地毀掉她那麽在意的答案?”


    “我們陸家容不下你這種惡毒、黑心的東西,現在你就去收拾東西,我和二哥今晚就送你回鄉下!”


    “我沒故意毀掉昭昭的練習題答案。”


    顧枝嗓子也澀得要命,但她問心無愧,還是啞著嗓子為自己辯解,“我今天的確去過昭昭的房間,但我沒動她的東西,我……”


    “你沒動昭昭的東西,答案碎屑會在你房門口?”


    不等顧枝說完,周沁雨就冷笑著將她的聲音截斷,“就是你躲在房間,悄悄撕毀了那份答案。”


    “你門口的這些紙屑,肯定是你開門的時候,從你房間裏麵帶出來的。你房間裏麵,肯定有更多你做壞事的證據!”


    “你敢不敢打開房門,讓我們大家看看?”


    顧枝知道,鍾聽晚甜麵蛇心。


    為了避免被她算計,她最近很謹慎,哪怕下樓吃飯,她也會鎖上房門。


    隻是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著了她們的道。


    隻怕周沁雨從門縫往她房間裏麵塞了不少碎紙屑,門口的這些碎紙屑,是她往裏塞的時候,掉落在地上的。


    她現在打開房門,看到她房間裏的碎紙屑,陸昭昭更得恨死她。


    可不破不立,這種事情,她也不能逃避。


    “你做賊心虛,不敢開門是不是?”


    周沁雨直接用力踹了下她的房門,“做了惡心的事卻不敢認,顧枝你可真賤!”


    “陸二哥、陸三哥,顧枝真的太惡心了,你們快把她的房門踹開,讓她無話可說!”


    “顧枝,開門!”陸聿風麵色鐵青,厲聲命令她。


    顧枝沒跟他們爭,冷淡地掃了陸聿風一眼,她就打開了麵前的房門。


    如她所料,房門後的地麵上,的確有不少沾染了墨汁的碎紙屑。


    隨著她打開房門,那些碎紙屑紛紛揚揚,刺得陸昭昭雙眸更是紅得幾乎要滴血。


    她用力擦了把眼角,恨恨說,“壞女人,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這麽害我,我真的恨死你了!你快滾出我們家!永遠都別回來了!”


    “顧枝,快收拾東西跟我去火車站!”


    陸聿風太疼陸昭昭這位小妹。


    看到她哭得眼都腫了,他心疼得要命,哪怕他偶爾會覺得顧枝挺好看的,也不可能讓這個禍害繼續待在他們家。


    見自家二哥眸光莫測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陸聿風又連忙說,“二哥,等到了鄉下,你得跟村支書好好說說,也不能讓這個禍害在鄉下繼續害人!”


    陸驚唐的確不喜歡顧枝。


    不過,今晚這件事,透著太多蹊蹺,他還是決定聽聽顧枝怎麽說。


    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下看來,顧枝並非蠢得無藥可救。


    她若真想毀掉陸昭昭的答案,大概率不會傻到把答案的碎屑,弄在她房門口,自找麻煩。


    沉吟片刻,他視線落在顧枝臉上,冷淡問,“顧枝,今晚的事,你覺得是誰陷害你?”


    陸昭昭讓她滾出陸家。


    陸聿風催促她收拾東西去火車站。


    被他倆爭相驅趕,顧枝滿心的狼狽。


    尤其是當陸驚唐視線冷冰冰地刺在她臉上,她更是覺得手腳冰冷,刺骨的涼意,一直鑽到了她心底。


    她以為,陸驚唐也是要她滾回鄉下,她怎麽都不敢想,竟會聽到他問,是誰陷害她。


    她倏地抬起眼皮,不敢置信地望向他,隨即眼圈不爭氣地變得更紅了一些。


    她知道,陸驚唐骨子裏是厭惡她的。


    他會問她這話,隻是因為他看出了異樣,公正地想要一個真相。


    可在她被大家指責的時候,有人願意給她幾分信任、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她依舊覺得好像有陽光照在了她心上,驅散了她心底的冷意。


    她如實說,“周沁雨。”


    “顧枝,你在胡說什麽?”


    周沁雨急了,“我和昭昭一起長大,我倆是好姐妹、好朋友,我怎麽可能會毀掉她那麽寶貝的答案?你這隻不要臉的土雞你……”


    “啪!”


    周沁雨話說到一半,顧枝猛地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將她的臉打歪。


    她還沒從極度的驚愕、憤怒中回神,又聽到顧枝冷聲說,“剛才在樓下,是你說我房門外有答案的碎紙屑。”


    “如果不是你故意陷害我,正常人誰會注意到地上的那點兒碎紙屑?”


    “別告訴我你眼珠子長在了地板上。”


    “周沁雨,你先是賊喊捉賊,汙蔑我是小偷,現在又毀掉昭昭的答案陷害我,你才是真正的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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